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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菀沁與帘子外的下人打了聲招呼,進了寢臥,環顧四周。
中宮的寢室,是尋常殿室的兩倍不止,一下子功夫,還真是不知從哪裡搜起,不過有一點倒是慶幸,幸虧蔣氏住的地方是深宮,沒法子修什麼機關暗格的,宮殿不可輕易動土,若是動土,就要通知工部,絕對會被人知道的,私下叫些巧匠進宮,也不大實際,那麼大陣仗不說,還得鑿牆開壁,是怕沒人聽見瞧見麼?以前閨閣中看那些傳奇話本,動不動宮殿裡就來個機關或者隧道,其實假得不能不再假,若是皇帝,倒還能玩玩,蔣氏想私下搞這一套,難。
這倒還好,萬一像雲玄昶那樣,在家裡到處私藏些機關暗格,這麼大的地兒,那就真的是神仙也難找了。
她放下了盆景,先走近床頭,摸了摸。
床榻附近是最私密的地帶,尤其對於女子來說,就像自己,許多不方便放在家中倉庫的輕便貴重物事,就是全部鎖在閨房臥榻邊的多寶閣小櫃裡。
只是那是黑火藥,除了是貴重物事,——還是危險物,應該不會太靠近人。
又聽雲錦重說過,這東西很容易受潮,稍微沾水就會失效,那麼,或許是存在比較陰涼乾燥的環境裡。
在鳳榻邊摸索會兒,找不到什麼可疑的東西。
也許真如太子說的,蔣皇后是不會將這麼重要的東西留下來放在自己的宮殿吧。
雲菀沁先前本來想,黑火藥殺人,能讓屍體炸得粉身碎骨,是個讓人連線索和痕跡都難找的法子,依蔣皇后性子,既是難得拿到,必定會留多一些。
如今既然找不到,雲菀沁怕那領事太監沒法子困住嬤嬤太久,先抱起盆景,正準備出去,卻覺得眼前有什麼一閃,頓時腳步一停,眼神飄到鳳榻朝腳方向的一張梳妝檯上。
鏤空牡丹雕花的嵌玉梳妝鏡台安安靜靜地佇立在角落,案上擺放著一排大大小小的紅木妝奩匣子,雖然華美,但看上去,就跟尋常閨中婦人一樣,裡面應該是裝的些胭脂水粉、眉黛唇脂、珠寶錦釵等物事。
剛才晃了雲菀沁的眼的,好像就是這一堆匣子中的一個。
因為今兒天氣不錯,主子也不在,宮殿的下人將藻井上的天窗打開了一小半。
她目光巡梭,突然定在其中一個匣子上。
陽光射進來,照在那匣身上,有些輕微反光。
雖然看上去跟其他妝奩盒一樣,是貴重的紅木雕制,但仔細看,匣子上刷了一層薄薄的黃蠟,若不是她經過的那個角度陽光反射,根本不會察覺。
黃蠟?雲菀沁放下手裡盆栽,走了幾步過去,在梳妝檯邊拿起那個匣子。
黃蠟,歷來就是最好的防潮和絕緣的材料之一。
咯噔一聲,她打開了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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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看他不爽
打開的一瞬間,鼻下聞到一股淡淡異味。
對於在萬采戲樓的茶水間近距離體驗過的雲菀沁來說,這味道不會陌生。
望了進去,出乎意料,匣子空空,什麼都沒有。
她眉一顰,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定有鬼,一個裝珠寶的妝奩匣外無端端的,不會塗黃蠟,還有,這味道也騙不了人。
沒有猶豫多久,她將匣子翻過來,查看了一下,又伸手進去。
裝珠寶的妝奩匣不大,剛剛放在兩隻手掌的大小,因為紅木材料的特性,匣壁很厚。
正這時,門帘外,管事嬤嬤的聲音傳來,似是問門口的宮婢:“……秦王妃呢?”
“在娘娘寢臥,還沒出來。”
管事嬤嬤腳步逼近,似是要打簾進來,“娘娘回宮了。”
她心裡跳得有些慌,卻仍是不大願意就此罷休,難得進來一趟,又找到些線索,太不容易了!她順勢沿著匣壁細細摩挲著,揚起聲,儘量讓聲音輕快:“好了,這就出來。”
管事嬤嬤腳步這才一駐,並沒進來。
揣著快要跳出來的心,她覺得自己這是在找死,可手裡的匣子是在太誘惑人了,既然已經發現子,不找個清楚,估計懊悔死。
死就死吧!
手指終於摸出些異狀。
借著光線明亮處,她端詳裡面,眼眸一亮,卻再沒時辰多耗,將匣子一合,原封不動地放還原到一堆妝奩匣中,又飛快將手邊的木雕盆景抱起來,匆匆放在一處小香几上,屏住有些凌亂的呼吸,打簾出來。
與此同時,鳳藻宮外,宮人齊齊迎接鳳駕。
在御花園款待赴宴女眷,耗了些體力,蔣皇后此刻有些疲倦,攙在白秀惠的臂上下了鳳輦,眼光一瞥,正好看見宮門外守著個陌生太監,顯然不是自己殿中人,一疑:“誰來了。”
一名鳳藻宮宮人回答:“回娘娘的話,太子派了幾名東宮的人來為娘娘送壽禮,是民間巧匠萬老七的純手工木雕,這會兒正在里殿,為娘娘布置呢。”
蔣皇后臉色鬆弛下來,正要唔一聲,示意知道了,卻見那宮人又回過頭,小聲道:“……怎麼還沒出來?叫那幾個公公和秦王妃出來,快迎鳳駕。”
秦王妃?
雲菀沁也來了?
蔣皇后臉色又一緊:“秦王妃過來了?”
“是啊,”宮人道,“是太子叫過來一塊兒幫忙的……奴婢這就將王妃叫出來?”
白秀惠明顯感覺蔣皇后攙住自己的手臂輕微一抖,望向主子。
蔣皇后面色並無波瀾,心中卻有些說不出的怪異,眉頭猛跳,疲乏都消散了大半,疾步朝大門走去,輕輕一喝:“不用叫,走,進去。”
太子派去盯梢護航的禁衛見這情景,只怕秦王妃在裡面與皇后撞上會有什麼紕漏,額上冷汗一滲,正要拔腿走出去,卻聽前方傳來聲音:“母后。”
被眾人簇擁著的蔣皇后回過頭,是秦王。
男子淡金錦袍,帶著貼身侍衛走過來,隔得不近不遠停下,行了禮。
蔣皇后只能剎住腳步,眼一眯:“秦王找本宮有事?”
夏侯世廷道:“今日壽宴是兒臣操持,想來看看母后是否滿意,萬一叫母后不滿,辜負了父皇的囑咐,兒臣罪責不淺。”
蔣皇后上下打量他一番:“秦王如今正得皇上歡心,皇上視秦王為頂梁肱骨,今日金華殿上,臣子們對你攀交親近,無一不奉承,你一個正當紅的人,本宮哪裡敢怪罪。”說罷,一拂袖,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