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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含笑著用手指蹭掉她紅唇邊的一顆糖糕粒子,飛快俯下身,低沉著在她耳邊道:“小貪吃鬼。”

    熱氣噴在她的耳根子上,暖烘烘的,她美目中流光一轉,飛去一眼,看得男子心中動容,高挺鼻樑上添了潮紅,恨不能將人都立刻趕走。

    繡金床榻不遠處的嬤嬤丫鬟們看到二人的舉止和神態,大多都掩嘴笑起來,笑意中不無艷羨。與此同時,尤嬤嬤給雲菀沁遞上龍鳳描金翡翠盞。

    雲菀沁一聞,是度數不淺的水酒,還沒拿近就聞得到濃烈氣味,剛想要人換掉,還沒來得及開聲,一個綠衫婢子輕道:

    “尤嬤嬤,交杯酒內,不如換上茶水吧。”

    雲菀沁一看,是蕊枝。

    眾人知道蕊枝是秦王開牙建府起就跟在身邊的一等侍婢,婚房內,氣氛登時凝滯下來。

    這話雖說是擔心王爺的身子,可當著王妃的面,倒顯得有些喧賓奪主了,——連正牌妻房都沒開口,她個貼身侍女卻是提前關懷了。

    尤嬤嬤與一行人的目光落在雲菀沁身上,等待她的回應。

    蕊枝也沒什麼緊張,望著新主子,臉色雖然恭敬,可語氣卻是堅決:“王妃新入王府,恐怕不知道,王爺身子不大好,一般是不沾酒的。縱使平時進宮赴宴,也是用的特殊杯盞,用茶飲代替。”  

    這話一出,眾人更是緊張,王妃再新,到底也是主子,你一婢子再大,也是個奴才,這樣子,倒像是婢子在叫教導王妃怎麼做事兒了,也不曉得這王妃會是什麼反應,若樹起主子的尊嚴,不聽蕊枝的,那就是不夠大方,不顧王爺身體,若順應蕊枝的話,又顯得有些牆頭草,奴才說什麼便照著做,反正怎麼做,都挺棘手。

    卻見床榻上新人並沒回應蕊枝,只面朝尤嬤嬤,微笑道:“蕊枝姑娘伺候三爺伺候慣了,尤嬤嬤,就照著她的話做吧,萬一喝酒影響了身子就不好了。”

    瞬間緩解了尷尬。

    既給秦王換下了烈酒,一句“伺候慣了”,又說明了蕊枝是個奴才,既並沒失王妃的風儀。

    尤嬤嬤趕緊叫人去換茶,聽到雲菀沁最後一句話,又惶惶俯身告罪:“是奴婢的錯,一時大意,沒曾想到秦王的身子!還請王爺王妃處罰!”

    雲菀沁瞟了一眼身邊的男子,他眼神淡然,划過一絲冷意,卻好似已經習以為常。

    她心中會意,轉臉朝向尤嬤嬤,笑道:“尤嬤嬤忙了一整天,稍微有些差池也是情有可原,哪裡談得上懲罰,不是要行合卺禮麼,誤了吉時,那才真的要罰了。”蔣皇后派來的人,無論是故意還是無心,都罰不得。  

    尤嬤嬤這才伺候一對新人飲了交杯,然後彎下腰,將杯盞扔到了地上,酒杯若是一仰一俯,寓意便是天覆地載,陰陽和諧,是為吉利之兆。

    皇家的嬤嬤練過許久,自然知道怎麼能丟出好彩頭,這一次,尤嬤嬤再不敢大意,被子哐啷一聲落地,笑起來:“是吉兆呢!”

    行了合卺禮,尤嬤嬤將早前捧進來的五色花果與婢子抓在手裡,撒在帳下,念出祝語,末了方才道:“王爺王妃大喜,還請早些歇下,奴婢今兒便就在婚房邊的耳房,若有什麼需要伺候的,喊一聲即可!明兒早上奴婢再來請兩位進宮見皇上與皇后。”說著,領著婢子下去了。

    蕊枝走在最末尾,三爺婚前都是她伺候起居,從穿衣脫靴到熄燈掖被,今兒第一天不過自己的手,有些不放心,看雲菀沁的樣子,官宦小姐,年紀不大,也不像個會照顧人的,更是眉頭微蹙,忍不住一步三回頭,多看了幾眼,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了婚房。

    簾幕深閨燭影紅,房間內只余呼吸。

    半刻之前,夏侯世廷還想將人都趕走,現在卻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半晌,才開口:“還餓不餓?”

    雲菀沁搖頭,輕輕踢了一下他的長靴,努努嘴:“幫我把鳳冠霞帔都取下來啊,好累。”都快被這一身婚服壓垮了。  

    尷尬中的夏侯世廷終於找到個事兒幹了,轉過身子就幫她摘頭冠、卸掉了珠簾,解了霞帔和外面一大堆飾物,末了,抬起俊朗面容:“鞋子——要脫麼?榻下有臥室里穿的軟靴。”這一抬頭,卻一震,視野之間,除了她,再看不見別的。

    除掉了寬大的外衫,裡面的石榴紅喜服極束身,襯得她腰身玲瓏畢現,略深的開襟讓雪白脖子露了出來,一直延綿到脖子下面的鼓翹的山丘。

    叫個王爺幫自己脫鞋,那也太不好意思了,雲菀沁伸展了一下手臂,笑著搖頭:“這樣就可以了,輕鬆多了,剩下的,我自己來。”與他說話隨便慣了,並沒更換成妾身的新稱呼。

    他由著她隨便叫,閨房內也無所謂,認真地看著她脫鞋,因為婚服太緊,她彎腰很是吃力,禁不住俯下身,將她纖巧的腳踝一捉。

    “三爺幹什麼——”雲菀沁一驚,話音沒落,他已經刷一下,拔掉了她一隻金絲朱紅鳳咀繡鞋,手起刀落,又麻溜兒地抓起另一隻腳,脫去了另一隻。然後,他放下她兩隻僅套著鴛鴦繡棉襪的腳丫子,起身走到臥室的另一處。

    雲菀沁撐著床沿,見他從一座紫紗插屏後拿了兩隻靴過來,重新彎下腰,為自己套了上去。  

    軟靴很厚實,塞滿了棉絮,比婚鞋保暖得多,她見他忙來忙去,忍不住真心實意地夸:“真乖,就跟狼王一樣。”

    太大逆不道了!夏侯世廷濃眉一擰,手臂一卷,懸空將她壓在厚軟的大紅高榻上,她還沒反應,一聲驚呼,與他雙雙倒了下去。

    他不慎壓住她一縷頭髮,環釵簪一松,女子的髮髻頓時如雲霞一般潑開,散在了錦帷繡榻的上面。

    她粉頰微偏著,顯現出玉筍般小巧的鼻,和微翹的唇,光可鑑人的亮澤與艷麗的喜服紅色混合之下,透出妖異而蠱人的美態,讓男子震悚於眼前的美景,發了呆。

    那賤胚子慕容泰對她糾纏不休,該死的郁成剛對她垂涎,擷樂宴上世家子弟趨之若鶩,對她追捧,排隊派車和家僕接送……都是有道理的。

    雲菀沁嗔起來,捶了他兩拳:“你要把我壓死麼——”卻也知道他雙手撐在兩側床面,懸空著身子,將自己護得好好。

    她剛斥完,見他胸口起伏,呼吸也很急遽,表情跟一般的激動有些不一樣,知道他那病根還沒斷,恰好這個月舊患復發拉長了,前幾天跟他見面才剛好呢,馬上將他推開幾寸:“明天還要進宮。”  

    夏侯世廷知道她是顧忌自己的病情,有些懊惱,振振有詞:“本王行的!”那病說是儘可能不碰女色,在毒素大半清除前,不要行歡好事,以免動了心火,催發傷勢,可——試試也無妨。

    她聽他賭氣一樣,忍俊不禁:“是是是,三爺行,可我不行了,好累啊。”說著,打了個呵欠,更顯出幾分嬌憨的容色。

    夏侯世廷無奈,虎撲著將她圈得不放,低低在她耳邊喃道:“那就再等幾天——”

    雲菀沁臉色一紅:“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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