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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扇沒有看雲菀霏一眼,只是輕福道:“一定不負大小姐所託。”
“不——不——”雲菀霏會意過來,把自己交給畫扇,還能有活路嗎,這畫扇不知道多妒恨自己,自己曾經與泰哥哥感情正酣時,也不知道給了多少氣這丫鬟受,大聲尖叫起來,卻因為手腳被綁著,沒法兒起身,“大姐——你把我的手腳解開就行了,我不要她伺候,我自己一個人就行了!”
“你一個人?呵呵,二妹肩不能扛,手不能挑,沒有謀生能力,當初委屈做妾嫁給慕容泰,連點兒陪嫁銀子都沒有,怎麼過生活?沒了奴婢,二妹連生爐子做飯都不會吧?”雲菀沁憐憫地看著她。
雲菀霏怔然了一下,繼續搖頭:“我不管,我不要她伺候,你叫她走,叫她走——大姐,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怎麼行,你是侯府的姨娘,你傷成這個樣子,侯府身為夫家人,怎麼能不派個人照顧你。“雲菀沁目光輕柔,又面朝畫扇:“今兒探望過了,雲家作為娘家,已經仁至義盡,今後再沒功夫來了,只能由畫扇全權料理了。”
畫扇目中划過一絲冷意,這暗示還不夠*裸麼,從此,雲菀霏無人過問,還不是自己手心裡的一隻螞蟻?
她俯身,得意地領下職責:“是的,雲大小姐。”
雲菀沁撂下話,與初夏提著燈籠,離開了。
雲菀霏崩潰,大叫了一聲,可叫給誰聽?侯府再不可能有人管她,又被父家遺棄!
這深巷陋宅里,只有一個恨自己入骨的賤婢!
待那雲家大小姐一走,畫扇哪裡還閒得住,見雲菀霏大吵大嚷,冷哼一聲,揀起那團抹布塞進她嘴巴里,臉上露出一絲陰森森的笑,看的雲菀霏膽戰心驚。
畫扇揚起聲音:“阿豹,大柱!進來吧!”
兩個粗衣襤服,相貌醜陋的漢子畏畏縮縮地從籬笆牆外面探出頭,慢慢走進來,是侯府外院倒夜香的低等奴才。
雲菀霏驚恐萬分,含著抹布嗚嗚咽咽:“你要怎樣,你們要怎樣——”
畫扇冷冷朝著那兩名奴才道:“雖臉上破了相,身上應該還是皮嫩肉滑的!便宜你們了!”
雲菀霏狠狠一蹬腿兒,胸口裡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哪裡想得到自己跟慕容泰在同一天內享受了一樣的待遇。
見著兩個男子豺狼一般混濁而好色的眼睛,雲菀霏頭皮發麻,似乎能嘗到今兒大姐被鎖在屋子裡的感受了,不,應該比大姐要恐懼,這兩個男人恁的粗丑!
兩名漢子平日沒女人瞧得起,又沒開過葷,見著母豬都能賽過貂蟬,哪裡會嫌雲菀霏臉上的疤,只要是個女人,活的,就行了,咽了咽口水,搓搓手,卻還有些猶豫:“畫扇姐,她……到底是二少的貴妾,行麼?”
畫扇一提就上火,呸一口:“貴妾?養在外面連門都不能進!什麼貴妾?比賤妾都不如!放心,雲家和慕容家再不會有一個人管她了!你們盡情地享受吧!從今天開始,我每日會來給咱們這位姨娘送飯菜,你們呢,就每天就跟我一塊兒來吧,呵呵。”
雲菀霏眼色徹底的像是跌進深谷,絕望了,只恨為何蕊枝白天為何沒有直接將自己殺了算了。
阿豹膽子大一些,聽了畫扇的話,小聲朝同伴私語:“畫扇姐姐是侯府一等大丫鬟,她這麼說,肯定沒事兒!嘿嘿!”
兩人再不猶豫,喜上眉梢,將地上的女子一撈而起,一個人托住頭,一個人抬腿,不顧女子的掙扎和哀嚎,抱了進屋。
畫扇看著房間裡燈火一閃,臉上划過一抹陰冷,不是喜歡勾搭男人?今兒開始就叫你這貴妾變家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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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內,慕容泰被人群的議論聲吵醒時,已是萬家燈火。
他發現自己像個破抹布似的,被丟棄在了歸德侯府旁邊的巷子口,渾身酸痛得骨頭都快拆掉了,尤其下身異樣感很是不好受,又覺得渾身涼颼颼的,低頭一看,大吃一驚,全身上下,赤身~*,胸口上還映著鮮紅的唇印和女人尖細的指甲印,袍子、披風和中衣全都堆在身邊,忙慌張地穿起來。
可已經來不及了,周圍早就聚集滿了晚間回家的路人。
看到巷子口趴著個渾身赤~裸的人,路人們本來以為是乞丐,多看了幾眼,紛紛放慢腳步,討論聲不絕於耳。
慕容泰容姿俊美,給人印象深刻,又是個喜歡出風頭的,成天在外面晃蕩,許多京人自然都認識。
“你看那人可眼熟?”是不是侯府的二房孫少爺啊——”
“不會吧—?……欸,好像還真是!怎麼倒這兒了?”
“你沒瞧他這一身的酒氣和臉頸子上的唇脂印子嗎,指不定是在外頭花天酒地,喝得爛醉,還沒到家就在門口暈倒了——”
“嘖嘖嘖,這種紈絝子弟——”
懷疑聲逐漸變成了奚落和搖頭聲。
慕容泰這才發覺旁邊的衣裳*,好像被人潑了酒水,不用說,定是那秦王指使的,還沒來得及偷偷進府,侯府總管已經聽到風聲,領著家丁們出來了,見二少爺這個樣子,大驚,在路人的指指點點中,叫人先幫二少套上袍子,又用外套蒙住頭臉和重要部位,遮掩著進了侯府。
歸德侯府,大廳內,氣氛緊繃。
慕容老侯爺坐在雕花酸枝木官椅內,眼神沉厲,像是隨時要吃人。
慕容泰在私事上放蕩,慕容老侯爺雖然一向知道,每次卻被夫人一句“人不風流枉少年”給壓下去了,自從慕容泰與那未來姨妹私情曝光之後,老侯爺心裡就生了疙瘩,風流歸風流,玩到天邊都行,可傳得沸沸揚揚叫侯府蒙羞,那就不行!
後來被白令人脅迫,心不甘情不願叫那雲菀霏進了侯府的門,慕容老侯爺對慕容泰就更加遷怒,只是邢氏又在旁邊勸解的緣故,面上並沒說什麼。
此刻看見慕容泰披頭散髮,衣衫凌亂,身上沾著俗艷濃麗的香粉味兒和酒氣,胸口一道道的指甲印和紅痕,慕容老侯爺哪裡還坐得住,重重一拍案,勃然大怒:“畜牲!畜牲!虧你祖母成天說你乖巧上進,堪當大任,如今敗壞我侯府風氣名聲的卻就是你!”
慕容泰見爺爺生氣,汗毛都豎起來了,推開管家和家丁,朝前走去,想要解釋:“祖父,孫兒……”還沒走兩步,卻打了個踉蹌,與兩個粉頭鏖戰一下午,還有媚香的殘留沒有散去,現在哪裡有力氣。
慕容老侯爺見他居然玩得雙腿發軟,連站都站不住,“唰”一聲站起來,上前一腳踢了上去,猶不解恨,又是一拳揮了過去!
老侯爺早年是領兵打仗的人,如今雖年紀大了,但仍是頗有雄風,一腳一拳下去,一般人根本受不住。
慕容泰哼都沒哼一聲就被祖父打趴在地上,鼻口狂流血,朦朧間見爺爺又拔腿過來,嚇得轉身大叫:“祖母救命!祖母救命!”
慕容老侯爺本來踹了兩腳也就算了,聽他要去找邢氏救命,又氣不打一處,過去將他頸後的衣領子一拽,找他腿上猛踢一腳,制止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