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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膛上方延著脊背布滿了層層疊疊的疤痕!
疤痕有的新一些,有的舊一些,但不管是新是老,全都呈圓形,孔眼一般,如同咬噬過的痕跡,傷口周遭泛著輕微紫色。
夏侯世廷見雲菀沁吃驚地盯著自己,默默地手臂一抬,不著痕跡地先護住……兩顆粉嫩的要害處。
剛從書房回主屋,他看見府上的門子阿虎在主院外探頭探腦。原來阿虎不大放心,想看看雲菀沁進來沒,沒想到被三王爺抓個正著,只得將一名美少年來過的事匯報了,還遞上了雲菀沁給的薄荷葉。
夏侯世廷馬上知道是誰了,卻沒料到她早就藏在了自己房間裡。
她比上次高了許多,估計墊了什麼,烏髮用男子玉冠綰束起來,鼻子兩側修了很濃的鼻影,還在眉骨上點了白色銀粉提亮,眼眉一派英氣颯爽。要不是提前知道她來了,他幾乎認不出眼前這個天降臥室的絕色少年是雲菀沁!
此刻,他也猜到她找自己有什麼事,可體內的不適告訴自己,不能多拖了,低聲道:“本王今天有事,雲小姐下次再來吧。”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進王府銀子都花了不少,怎麼能挪到下次?雲菀沁見他找衣服,怕他要趕客,攔住他:“不行,今天這事,我必須找秦王問個明白!”明明他是導火索,害得自己不得不跑上門,憑什麼自己急得上火,他卻悠哉悠哉,還想預約到下一次?
手中的肌膚異常冰冷,她察覺到了,微微一訝,抬頭打量,他臉色蒼白,毫無血色。或許他的病,真是很嚴重?他身體溫度就像丟進冰窖里的一塊冰。
雲菀沁感覺他整個人開始鬆動,還打了個顫,罷了罷了,看他現在這樣子,還沒問個什麼只怕就歇菜了,自己還脫不了干係!
她蹙了蹙眉,順勢將他腰身摟緊,防止他摔倒:“要不先餵秦王吃藥,府上長史說藥都備好了,在哪裡?我去拿——”
女子溫潤細滑的小手緊緊貼著自己的腰,夏侯世廷渾身陡的滾熱,每次犯病,骨頭像鋸子一般,嘎吱嘎吱,痛得不能安生,今天除了鋸疼,還像是爬進了螞蟻一樣,癢噝噝的。
他沉著嗓子,捏住她的手:“手拿開。”
真是不知好歹!不過,他臉色本來慘白慘白,這會兒居然紅了!雲菀沁有些疑惑,這是什麼毒,變化太快了,這一放,倒下去可不得了,非但不放手,反倒掐緊了幾分。
“不知,廉恥。”她不是沒出閣的官宦千金嗎?為什麼堪比出嫁了的婦人?夏侯世廷腮幫子一鼓,不大服氣,“再給你一次機會,放手。”病毒在骨頭裡發作,開始噬骨翻筋,聲音已經不穩了。
“不知廉恥?隨意探聽我的家事,將我的下人打發走的才叫不知廉恥吧!我這充其量叫濟老扶弱!再給幾百次機會我今兒都不走,快說藥在哪裡,秦王服了,咱們再好好聊!”雲菀沁沒耐性了,只感覺他喘息聲越來越濃。
雙重折磨下,夏侯世廷無奈了,目光瞟向那張竹榻。
雲菀沁順著他目光望過去:“藥在榻上?”
夏侯世廷將她當做拐棍兒似的,撐著身子走到竹榻邊,眼光複雜地看她一眼,長臂一揮,掀開榻上的幾層綾羅。
他眼臉一垂:“雲小姐,本王的藥被你坐死了。”
幾條銀花小蛇盤旋在上面,卻不動彈,顯然已經沒了氣!
蛇!死蛇!
雲菀沁嚇了一跳,她膽子也不小,可對於這種軟體無骨冷血動物還是有牴觸心理,想著屁股與它們親密接觸了半天,更一陣惡寒,管不著什麼禮儀了,手伸向腰下摸了兩把,心思卻一動,這些是藥?都是活蛇,肯定不是用來吃進肚子的,他身上那些圓形傷口……
她脫口而出:“秦王不是病,是中毒,並且靠這些蛇來吸體內的毒?”而且看樣子,還是長年靠蛇來吸毒,那麼,剛才聞到的那些花草藥材……雲菀沁好奇心起,忍著厭惡抓起一條死蛇,壓了壓蛇腹,鼓鼓囊囊,再用手撐開蛇嘴,湊近鼻下聞了聞,牛黃五倍子那些草藥味道濃得熏鼻!難怪這兒的藥味最濃卻死活找不到,原來被填在蛇的腹中,再來給他吸取體內毒素,效果自然呈雙倍大增。
雲菀沁就算不是正兒八經的大夫,也明白這法子光怪陸離,真不知道是哪位世外高明大夫想出來的。
夏侯世廷看她一套動作下來,並未出聲,並不是不想阻止,而是根本沒力氣。
鋸痛與燥熱讓他有些難以支撐,不知道是不是經了剛才一番波動,比往常更加強烈,每個月的這幾天最是難熬,所以關在主屋,連外院的家丁都不讓隨便進來。
他喉頭突的一甜,有什麼往上涌,踉蹌走到木桶跟前,翻進水裡,水花濺起,打濕了跟上來的雲菀沁的衣衫。
一浸入熱水,緊繃的身子鬆散下來,他再也忍不住,頭一低,水面立刻飄上了一抹紅。
☆、第四十一章 幫我吸
他吐血了。
雲菀沁牙一咬,正要喊人,卻被男子捉住腕子。
他嘴角還流著一絲紅色血線,噙著若有似無的笑:“你喬裝打扮來我府上,不就是為了不讓人發現嗎?”
雲菀沁一怔,這一喊,只怕都知道侍郎府的小姐女扮男裝,跑來了一個男子的臥室,他身份尊貴,如今這個樣子,自己在場,恐怕也脫不了關係,若是被盤查審問,麻煩會越滾越大。
夏侯世廷虎口一賁,反手將她纖腕扭過來,用盡氣力把她拉到面龐前:“幫我吸。”男子聲線略微暗啞虛弱。
雲菀沁瞟了一下他滿身的細小傷口,想也沒想,要甩開他手,他聲音又壓低幾分:“對你我都好。”
雲菀沁蹙眉,現在還忌諱什麼男女之別,比較下來,還是給他吸毒吃虧小些,罷了,自己不小心弄死了他的藥引子,就當是還他一筆,何況還要問他關於陶嬤嬤遺言那事呢,不能撕破臉皮,終於默認:“好……”
話沒說完,他不知道從哪裡撈來一顆紅色圓丸,趁機塞進她嘴裡。
“這是什麼?”雲菀沁一驚,要吐,夏侯世廷食、拇二指一開,固定住她玉腮:“別吐,是壓製毒素的千金丸,防止吸時誤吞毒液。”
雲菀沁釋然,將紅丸壓在舌下。
她沒做過吸毒的事,不過應該……跟嬰兒吃奶差不多?可是她離吃奶的年紀也過了好久了,只能湊近他寬大的胸膛,先伸出丁香舌尖,試探了一下。
他的胸口被一點軟綿濕滑觸碰了一下,如被雷電貫穿,俊挺的長軀一直,渾身疼痛居然短暫地壓下去一小下,另一處尷尬地方的疼痛卻升了上來。
喉頭一動,他雙臂展開,緊抓住木桶邊緣。
雲菀沁只感覺他身體顫抖得厲害,卻沒功夫察覺他的反應,含住一處傷疤,輕輕吮起來,半會兒,又加大了力氣。
“呲……”他倒吸冷氣,“輕一點。”這丫頭不僅嘴巴厲害,吸毒的力氣也不小。
雲菀沁抬起頭,含著紅丸,含含糊糊:“我又不是專門給秦王吸毒的蛇,有這水平就不錯了。”說完,埋頭下去繼續啃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