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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三章 雲三求子,邢氏救孫

    琉璃碧瓦,九重宮牆,天下最貴重的地方,此刻也正是人心躁動的時候。

    常寧宮裡,韋貴妃從秋狩回來開始,就焦心到如今。祜龍圍場,帝京來的小太監剛傳完信兒,皇上就刷的站起來狠狠瞪她一眼,當時她就知道,那個叫人不省心的兒子,又出紕漏了!擷樂宴上的桃花酒之事,那膽小如鼠的孫郡王不知道怎麼轉了性子,竟揭發了兒子,向宗人府說明那日是魏王特意調換桃花酒,混給秦王,遞去給太后,賈太后本就對魏王耿耿於懷,只一直沒證據,如今一聽孫郡王的供詞,當即大發脾氣。

    提前回了京城,人證物證俱全,加上太后的雷霆施壓,寧熙帝這次再難保住這名寵愛的皇子,派去宮內禁衛和刑部獄卒官員去魏王府先將魏王控管起來。這一次,任由韋貴妃再是一哭二鬧三撒嬌也沒法子,這次不一樣,若是定了罪,就是有心謀害太后的罪名,比往常的鐵礦事不知道嚴重多少倍!

    韋貴妃只能另尋對策,本想像鐵礦那樁事一樣,派娘家兄弟去集結一些有話語權的高位臣子在朝上為魏王說情,想著依往日魏王的得寵程度和韋家的權勢,一定不成問題,可臣子們誰是傻子,鐵礦那次的事兒還好說,這一次可是險些害死了太后的罪過,說情?是怕賈太后日後不報復自己麼?個個都成了啞巴,什麼推拒的辦法都拿出來了。  

    韋貴妃眼睜睜看著朝上原先巴結韋氏一族和魏王的朝臣,三兩天之間統統變成了陌路人,就連那剛剛將女兒嫁進王府當側妃的雲家也是視若無睹,雲玄昶那老狐狸,在尚書府竟是連迴避牌都掛了出來,避不見客,還叫家中上下全部都換上簡樸衣裳,極少出家門,以此表明,雲家從不沾與王爺締結姻親的光,與魏王來往並不親密,免得受牽連!

    此路不通。韋貴妃心急火燎,再過幾天便是正式的大殿提審,到時刑部會將魏王押送進宮,皇上與刑部、宗人府共在金鑾殿審理,如若定下罪名,當即就得受罰,估計得和往年御前失禮、醉酒鬧事,被貶到地方株洲的四皇子恆王世斐一樣,起碼是個流徙的罪名。

    魏王世淵禁足在王府,度日如年,抓狂得很,也沒比母妃好過到哪裡。

    這陣子,王府里來了不少執槍仗棍的刑部官員,王府每個角落都站滿了,眼線盯得緊得很,他哪裡敢去瑞雪樓那邊找自己的愛寵夜南風,這一來,十天半個月,別說沾他的身子,連面都沒見到,這對於正是甜蜜熱戀期的男男來說,簡直就是貓爪撓心,幾次想要半夜三更偷偷去瑞雪樓偷香竊玉見見小乖乖,次次都被王府長史給抱住了,嚇得半死地勸:“五王爺,千萬不能啊,這會兒正是風口浪尖!這麼多侍衛和官員,被發現了,您這不是又給皇上添一筆怒氣嗎?您就不能忍忍麼!”這才打消了魏王的念頭,悻悻轉回主院去,長史和幾個王府心腹下人又苦苦勸說,要他去雲側妃院子裡歇著,也能做個樣子給看守的官員看看,建立個王爺與側妃恩愛和諧的好印象,傳到皇上那邊好聽些,魏王只得勉為其難,進了雲菀桐的院子,住了幾天。  

    雲菀桐打從進了魏王府一直守著活寡,甚至沒跟魏王同宿過一間屋,見他進了自己的房間,欣喜不已,腦子一念閃過,打上了主意。

    她這陣子已經逐漸看淡了,魏王的秉性怕是難得改過來了。

    依魏王現在對男色愈來愈熱衷的情況,就算日後再娶正妃,只怕也不會碰,她若是能夠趁這個機會懷上,生下魏王的長子,滿王府要是只有自己這一胎,世子位不就是自己兒子的?她成了世子生母,光是享兒子的福就能風光不斷,還要那斷袖的魏王作甚。

    這次的桃花酒之事,魏王逃過一劫最好,魏王若是沒熬過去,落了罪,像那恆王被貶徙出去,她有了世子,日後至少也有個傍身之所,京中的韋貴妃恐怕也不會完全不顧魏王后人。

    魏王進了側妃院的第一夜,雲菀桐特意點了薰香,穿上叫鴛鴦提前準備的紗衣,酥胸半露,倚在香帳里,擺出搔首弄姿的模樣。

    誰想魏王進去,看了一眼,就跟看著一根木頭似的,完全沒反應,然後抱了被窩和枕頭竟跑去了寢室外面的羅漢榻上去睡了。

    氣得雲菀桐打翻了薰香爐子,這死斷袖,倒還挺忠貞啊!

    不行,再過幾天就要大殿提審,不管結果怎樣,過了這幾天,官員撤離,魏王肯定又跑去瑞雪樓泡著,再不會進自己院子了。機會難得,雲菀桐心下一橫,叫鴛鴦偷偷尋了些催情亂性、迷人心智的小玩意兒,鴛鴦聽得臉一紅,可這是王爺和側妃之間的床幃私事,也不能說什麼,王府這些東西還是挺多的,只是魏王平時都用在男人身上罷了。  

    找回來之後,雲菀桐當夜就毫不浪費地用在了魏王身上。天光一亮,魏王一覺醒來,只發覺糊裡糊塗地又弄了一把,氣不打一處,掐死雲菀桐的心都有,反正又不是沒做過殺側妃的事,幸虧鴛鴦和王府長史將魏王攔住了,這個時候哪裡能內鬥,這不是找事兒麼,魏王這才忍了下來,卻自這天起,再不肯進來了。

    雲菀桐見魏王走了,吁了口氣,也不知道運氣好不好,過了這村,再也沒這一店了,每天開始叨念著求菩薩,下次就算再能同魏王共居一室,只怕也沒有機會挨他的身兒了,昨晚那次,一定得一發命中!

    母妃和舅家那邊到處疏通,魏王這陣子也沒閒著,好不容易叫長史買通了一個看守在魏王府的宗人府官員,帶話給韋家的舅舅。魏王的舅舅韋紹輝是韋貴妃同父異母的嫡兄,靠著庶出妹妹一朝入皇門成後宮貴妃,僅次於中宮之下,由地方按察使一躍為京畿要員,現任都察院左御史之職,入內閣,授一品榮祿大夫之勛,膝下幾個兒子也各居要職,其中長子為江南幾郡縣的總督,授振威將軍,可謂一方土皇帝,如今韋紹輝堪稱韋家權勢為首的一枝,亦是寧熙帝現下最忌憚的一干黨派,這天聽了五皇子的帶話,連忙進宮傳信給韋貴妃。

    韋貴妃一聽,原來擷樂宴那天的事兒,歸德侯府的二房孫少爺也有份參與,冷笑一聲,卻總算大大松下一口氣。

    次日大殿親審,正當刑部官員呈出孫郡王供詞時,韋貴妃駕到,親自出面提出此事,說魏王受了慕容泰的唆擺,慕容泰為了打擊秦王,才借魏王的手,連原因都找好了,叫人挑不出毛病:慕容泰原訂的妻房是雲家嫡長女,卻馬上要嫁於三皇子,該是早就察覺未婚妻得了三皇子的注意,這才心生妒恨,臣子子弟如何能輕易絆倒皇家子弟?於是慕容泰趁進宮赴宴,打算陷秦王於不孝不臣的罪名,而魏王並不知情,被慕容泰使計給蠱惑了,才當了慕容泰的靶子,區區個侯府公子,竟吃肥了膽子,將幾名至貴之人玩弄股掌,陷害秦王,又險些誤害了太后犯病,還害得無辜的魏王被冤枉,天理難容!

    韋貴妃說得口若懸河,唾沫橫飛,悲憤萬分,在宮裡這些年不是白混的,演戲聲情並茂的能耐槓槓的,又將擷樂宴那日見過魏王和的太監做人證,叫人無可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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