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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菀沁倒也有些愧疚,婚後基本成了甩手掌柜,鋪子的事兒都是紅胭、祝四嬸和阿朗打理,幸虧紅胭能幹,祝四嬸和阿朗也刻骨耐勞,處處都打理得井然有序,一些產品和項目也都走上了正軌,比如之前好容易拿下來的貓眼溫泉。
叫雲菀沁有些意外的而是,京人居然還是挺吃月度優惠、季度優惠甚至年度優惠的那一套,這幾個月沒過問,在溫泉辦理長期服務的京人越來越多,幸虧之前劃分和控制了時辰,不然早就打了亂仗。
但溫泉只是個附屬經營項目,又不在鋪子裡,並不至於讓香盈袖的店面爆滿,主要原因,紅胭一說,雲菀沁才知道,竟然跟輸出大食的香料有關。
香盈袖的貨物一抵達大食,按照往常慣例,由上到下地分發擴散。
大食是香料大國,其實一貫是瞧不起其他國家香料的,總認為沒有自己國家正宗,可這一次不一樣,據說,大食上層的幾名貴胄使用後,誇了幾句,大為好評,說這中土香料十分特別,還派人提煉配方來模仿。
上行下效,引動了下面的潮流,百姓見貴人都說好,自然跟著起鬨,一時之間成了熱潮,以使用大宣進口的漢人香料為榮。
前不久,有經商的大食商人來了鄴京,帶著香盈袖的香膏香精,被鄴京百姓看到包裝刻著香盈袖。有人眼熟,知道是京城鋪子的貨,自然好奇,問了幾句,大食商人便將國內的情況說了一番。
這一說,一傳十十傳百,在京城裡造成了轟動,香盈袖能代表大宣輸出香料,而且在人家國家這麼搶手,這貨物能不好嗎。於是,京城也掀起了熱潮,紅胭說這幾天還算好的,前些日子門檻都差點兒擠爆了,每天都得派人去佑賢山莊通知趕貨,還去牙行加聘了好幾個短工。
在本土沒紅起來,在國外紅了,然後回了本土,被當成了寶貝,也算是牆內開花牆外香。
紅胭說得紅光滿面,雲菀沁雖然也高興,卻又有些疑惑,大食的貴人夸香盈袖的貨?雖說她對自己的東西是有信心的,可大食畢竟算是香料宗主國,人家的貴胄什麼好東西沒用過,會主動開金口,夸一個籍籍無名的東西好?
正想著,只見內堂的帘子一打,阿朗探出頭:“隔壁的春滿樓老闆,派掌柜的過來,得知咱們東家來了,說都在一條街上,左鄰右舍的,特意來打個招呼。”
春滿樓?這是什麼店?春滿樓的老闆又怎麼知道香盈袖另外有東家,還知道自己是東家?雲菀沁剛進來時,也沒多注意隔壁開了新店,一訝。
紅胭眨了眼,低聲道:“那老闆是鳳大人。”
鳳——鳳大人?不是回大食了嗎?怎麼還當上了老闆?
紅胭看出她的疑惑,又道:“那鳳九郎沒回去,在京城買了宅子,還在咱們斜對面兒開了鋪子,估計是瞧見你來了,所以派人來打個招呼。”
雲菀沁還沒多問,只見門帘一晃,一個一臉福氣相的圓潤掌柜已經進來,打躬客氣道:“小的姓萬,是隔壁春滿樓的掌柜,特奉東翁的意思,跟香盈袖的東家行個禮。”
雲菀沁不禁問道:“你家老闆開的什麼店?”
萬掌柜笑道:“經營些外埠的土特產,有一部分跟香盈袖一樣,也是香料,因為我家東翁是大食人,所以以西域大食的為主,跟香盈袖也算得上是同行,香盈袖的貨物現如今在大食炙手可熱,東翁說了,以後咱們得虛心請教著貴店,還得與娘子互相切磋。”
雲菀沁失笑:“要不是聽你說,我還以為春滿樓是個酒館茶肆呢,跟你們經營的貨物,完全不一樣啊,我看你們老闆,不怎麼會取名啊。”
萬掌柜笑得越發燦爛:“沒事兒,這春滿樓的店名,我家東翁說了,跟‘香盈袖’匹配得天衣無縫,那就行了。”
雲菀沁一頓,心裡同時卻又一動,鳳九郎跟各國貴胄交情好,與本國的貴人自然也是私交甚密,難道是他幫自己,讓那些貴胄放話?
萬掌柜打完了招呼,轉身正要離開,卻被身後的美娘子給喊住:“等一下。你家老闆人呢?他既然派掌柜上門,我也不好失禮,親自去打一聲招呼,回個禮吧。”
萬掌柜回頭,這次笑臉卻成了倭瓜,苦哈哈:“娘子有心了,不過,暫時不用了,我家東翁好些日子沒來店鋪了,都是由我和幾個幫傭打理呢。”
嗯?雲菀沁疑惑:“怎麼回事?”
萬掌柜照實道:“不瞞娘子說,前不久來了一伙人,二話不說就砸了咱們的店,當時東翁正好在,不小心也被打傷了,雖然也不算重,但這會兒還躺在宅子裡歇養著呢。”
雲菀沁氣上心頭:“豈有此理,天子腳下,是什麼人竟敢罔顧王法當街砸鋪?你們報官了沒?找著兇手了嗎?”
☆、第二百零三章 栽培愛妃
萬掌柜似是努力回憶了一下,回答道:“誰知道啊,穿的都還挺精貴的,個個手腳麻利,像是練家子,一進來就砸凳摔桌,臨走前還放話,還說了些叫咱們摸不著頭腦的話。
”什麼?“
”說什麼,想要在別國立足,就得安分守己,老老實實,別覬覦別家的飯碗,不然滾回大食去,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吶,我家東翁開店不久,什麼時候覬覦別人家的飯碗了?事後,咱們也去京兆尹衙門報了案,京兆尹大人給咱們立了案,卻一直沒下文,我去衙門問過好幾次,京兆尹大人每次都敷衍咱們,說正在查,又說京城商家之間這種事太多了,就算找著人,也怕是佷難找到證據,言下之意是根本不想繼續追究了。“萬掌柜說得面紅耳赤,十分激動。
聽上去倒像是同行之間的惡性競爭,雲菀沁做了這麼段日子的營生,同行相互抨擊起來的手段,也不是親自領教過,不過仔細一想,卻又不是那麼回事。
春滿樓那會兒剛開張,能遭誰的嫉恨?就算是競爭敵手請人來攪對方的場子,一般不會使用家奴,二而是會臨時聘用零散的鄉下外地打手,到時給了錢,一拍兩散,對方報官也查不出什麼,最後不了了之,怎麼會是一些衣衫富貴的練家子,還能讓打手大大咧咧地大庭廣眾喊出這種不打自招的話?
初夏知道雲菀沁與那鳳大人有些交情,這次想必會為他出頭,如今聽得也頗有些憤慨,不自覺插嘴:”這京兆尹大人也太不像話了,到底是京城的父母官,百姓報了案,怎麼倒像是搪塞你們似的?萬掌柜放心,皇城根下,律法嚴明,還沒有查不出的事!大不了,我家主子這就去再跟你一塊兒報一次案——“
話音未落,卻見雲菀沁抬眼,出乎意料,這次並沒積極響應,只打斷婢子的話:”萬掌柜,你家老闆現在沒事了吧?他的宅子在哪裡?“
”沒什麼大礙了,東翁的宅子就在柳啼道的御水居。“
那裡可算得上京城的豪宅聚集地,臨著南城的潺潺大河,環境風雅,寓所精緻,風水上來說,臨水之地聚財,所以那兒的宅院很受京城巨賈富商的追捧,近些年來,柳啼道的地皮越炒越熱,更是千金難求,而且只買賣,不租賃,看來,鳳九郎還不是小住,倒像是長期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