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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這叫什麼話。初夏提著燈籠追過去。
院子裡,廊下和天井內的琉璃燈統統掌了起來。
天上星河,地上燈海,一片明亮和溫暖。
晴雪在走廊下,見著兩人回來,過來行了禮:“娘娘回來了。”
雲菀沁瞧屋內安靜,又見晴雪沒稟報什麼,只當三爺還沒回來,淡道:“嗯。”
晴雪見狀:“娘娘累了吧?初夏姐,珍珠在廚房裡煮了參茶,你要不跟我一起去看看,合不合娘娘口味。”
初夏笑著應道:“好。”晴雪看了王妃一眼,笑嘻嘻地拽著初夏先去了廚房。
雲菀沁一個人進了屋子,打算看會兒醫書再睡,一扒簾,只覺得身後熱風撲來,一雙長臂緊緊環住自己,耳根子後有人沉聲:“終於回來了。”
她嚇了一跳,卻又心中暖暖的,嗯了一聲。
夏侯世廷見她在懷裡就像個受了驚的兔子,震顫了一下,無聲笑起來,又低聲問:“剛剛到哪裡去了?回來半天沒見著你。”
雲菀沁有些做賊心虛,沒說話。
他叫她沒有回答,也沒多窮追猛打,又狠狠抱了一下,在她嬌嫩的耳肉上親了一下,方才鬆了手,牽著她的手走到裡間。
雲菀沁見他在宮裡的冠服都脫了,早就沐浴過,換了家中燕居袍,知道回來已經很久了,猶豫了一下,道:“我剛去客房那邊了。”先打個底,給他一點兒緩衝。
夏侯世廷“唔”了一聲,隨手抄起小几上的壺,倒了一小盞茶,淡道:“嗯。”
嗯?就完了?雲菀沁走近幾步,試探:“你怎麼不問我去那裡做什麼?”
他揚起頭,似是覺得她這問題很多餘,將胎質潤滑、色澤充沛的茶杯擱子唇邊,輕呡半口:“你是王府的主人,去哪裡都正常。有什麼好問?”
完了,越是平靜,等會兒知道了會不會越是不高興?雲菀沁拉了拉他的袖子口:“那裡,我安排了人住進去。”
“哦,安排了客人?”他依舊自在。
她終是咬咬牙:“不是客人,是錦重。”
夏侯世廷拿著杯子的手一滯,懸在半空,半晌拿下來,看著她。
雲菀沁見他臉色談不上難看,但也談不上很高興,吸了口氣:“別怪我自作主張,沒打招呼,錦重被爹打得渾身是傷,馬上又要考秋闈,我不放心他繼續住在雲家,若今天不把他帶回來,我肯定沒一天能睡得好。”
他語氣平靜:“錦重是雲家的兒子,於情於理都該在雲家,還有,不管留多久,他遲早還是要回雲家,不然對他自己也不好,這些你都考慮過嗎。”
雲菀沁見他好像很不支持,莫名失望:“什麼都考慮過了,但就是不能叫他現在留在雲家,怎麼,三爺是想要我把他送回去?”
夏侯世廷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如果我是這個意思,你打算怎樣?”
“那我就帶著錦重去莊子上住幾日養傷,免得你被人說三道四。”雲菀沁已經開始憋氣了。
夏侯世廷見她臉色泛青,眸子漾出笑意:“那你還叫我說什麼?”
嗯?雲菀沁懷疑地看住他。
夏侯世廷撈起杯,呡了小口,道:“派去錦重院子的下人太少了,再添兩個,再安排一隊侍衛,方便他出外採買書冊,或者傷勢好些後去國子監。還有,給他醫治傷勢的醫官,我給他換了,怎麼,我沒告訴過你?應大夫是京城數一數二的正骨能手。”
雲菀沁呆了一下,原來他——早就知道了,還全都安排好了!就說覺得奇怪,他回府後怎麼可能沒人告訴他!虧他居然還裝得那麼像。
欣喜席捲而來,她也沒多想,過去便摟住他脖子,彎了腰香了一個。
他難得被她主動賞個親熱,將她腰一攬。
她順著他力道,滑了下去坐在他腿上,手仍勾得他脖子緊緊,卻又努嘴:“那留多久?萬一我爹找你要錦重,會不會讓你難做?我不管,到時不能這麼快還回去。”
“你願意留多久就多久。”男子眸中有笑光,還真是個得寸進尺的啊,又開始威脅了,“應付你爹,不是什麼難事。”
雲菀沁舒了口氣。他見她舒心了,心思一動,手臂一緊,呼的站起身,將她打橫抱起,沿路騰手滅了燈燭。
直到走進最裡面的寢臥,室內已是一片曖昧的暗黑。
他將她往寬大的架子床上輕輕一丟,俊臉微抬,雙目灼熾,手抬起,解衣襟上的玉扣。
雲菀沁光沉浸在弟弟能安心留在王府的喜悅里去了,這會兒才看清楚,莫名想起他昨天在貴嬪殿裡放過話,說什麼教訓自己,警戒地爬起來:“你,你要做什麼?你冷靜點。”
☆、第二百零一章 冤枉人者,人恆冤枉
見她像看到鬼一樣,夏侯世廷失笑,手一松,最後一顆扣子解了,外袍滑下。
輕薄的月白色中衣縛在他修長峻拔的身體上,臂膀和胸膛的肌肉線條宥勁有力,幽幽龍涎香傳來,是已然成熟,屬於年輕男人的健壯身體。
光看這個模樣,哪裡會猜到他有說不出口的一些私病?
雲菀沁見他朝前一步,跨上了榻前的腳凳,又醒悟過來,眼光往下一滑,情不自禁竟吞了一下口水,連著耳根都滾熱了起來。
這衣裳也太修身了,將他身體的每個部位都凸顯地尤其……雄偉。
他這絕對是故意的吧?去晏陽前,在王府的每夜,也見過他穿寢衣的模樣,都是寬袍大袖,該遮的全都遮得死死,哪有這麼風騷。
“你眼睛在看哪裡。”他溫柔地問道。
她急忙收回眼光,心虛地否認:“我才沒看!”
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她一說完,悔得腸子都青了。果然,他笑了起來。
她正要辯解,他已經坐在了床沿邊,手一帶,榻邊的最後一盞照明燭剎時滅了,又順勢將床柱兩側金玉鉤一扯,朱紅帷幔潑下來,將里外隔成了兩個天地。
床帳內,呼吸灼灼。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卻陷入了天人交戰,成婚這麼久,遲遲沒有敦倫確實沒道理,也不能一直這樣,可一時貪歡,誤了身子,又怎麼辦?
正在矛盾中,他翻身上床,把她塞進了被窩裡,自己也躺了下去,將她的腦袋往自己懷裡一塞:“睡覺吧。”
睡……睡覺?雲菀沁有些錯愕,掙扎了一下,抬起頭,借著不遠處的燭火微光,看見他有些倦色的臉上雙目闔著,濃睫不動,好半天才會意過來,他是真的要睡覺。
她安心了,自己想多了,整個身子也放鬆了許多,手臂懶懶一伸,圈住他精壯的腰,蜷彎了身體,行成一個讓自己最舒服的姿勢,剛闔眼,卻感覺他湊到自己耳邊:“今天就饒了你,過兩天,你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什麼意思?她再次抬起頭,半明半暗中,只聽他道:“自己做過的事都忘了?不是叫應大夫去杏園收集那些活物來煉藥嗎,你進長青觀的第二個月,應大夫來說過,試出了一味能鎮毒性的藥,雖不能拔除病根,但遏制毒性翻滾和氣血紊亂,大有效果,這些日子尚在提純,該是過幾天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