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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她是個妖精!
他再難控制,喉間嘎然一響,終於使出蠻力,強橫地將她的小手成功扯到那裡……
醒來時,哪裡有她的影子,再掀開被子,果然,已經一塌糊塗……。
這一鬧,還未紓解的火氣,又騰騰冒了起來。
那晚上的結果就是,夏侯世廷很是頹廢地洗了個涼水澡,又連灌三大缸子涼白開,才算消停。
次日早上,蕊枝進房間為主子收拾時,看著床單的複雜表情,讓他暗中面紅耳赤,又忿忿不已。
這是第一次,夏侯世廷完全失了控。
又喝了幾杯涼茶,再避開前方斜對面的美景,他才從那股燒熱中拔出來。
摘星樓內那些仕宦公子怎麼對他獻殷勤,夏侯世廷幾乎不用想像了,因為就是現在的她,都攫走了不少在座男子的目光。
八皇子燕王素來是三哥肚子裡的蛔蟲,將三皇兄情狀盡收眼底,突然湊過去:“叫皇弟用馬球圖來勾走那些公子哥兒,原來是……”
一拐子擂過去,燕王努努嘴,再不敢做聲。
正這時,賈太后忽然開聲,倒是幫心虛又心慌的某個孫子打破尷尬:“怎麼老五還沒來啊。”最近因為青河山鐵礦的事兒,魏王被人舉報說違反朝廷律法,聘請曠工,私下開採礦產,從而牟取暴利,這事兒,賈太后也是聽說過,這會兒見他遲到這麼久,不大高興,眉毛也皺了起來。
朱順忙道:“許是什麼事兒耽擱了吧,奴才剛剛已叫人去雕蘭閣請去了。”
“能有什麼事兒耽擱?”賈太后嘆了口氣,搖頭,“不就是仗著皇上寵麼,日漸的目中無人了。”說這話時,無形瞟了一眼韋貴妃。
韋貴妃就算再狠辣,也不敢跟太后作對,正在高聲說笑的人,一下子將聲音吞咽下去。
雲菀沁閒著沒事兒,正在到處看著四周的環境,這一幕盡收眼底,看來不管民間和皇家,婆媳關係都是個問題,皇家怕是更加複雜,看得出來,賈太后對這個寵冠六宮的貴妃並不算抬愛,甚至還有些不滿,估計連帶韋貴妃生的魏王,都不大喜歡了。
半刻鐘頭左右,剛剛去皇子所請魏王的小太監回來了,腳步有點兒慌亂,在人群背後匆匆跑到朱順身邊,匯報了幾句。
雲菀沁看見朱順的臉色刷的變了,提了一口氣,半天沒呼出來,心中登時重重一跳,似是有些預感。
賈太后精明著呢,看見那喚人的小太監回了,再見朱順變臉,將他喊過來。
朱順瞞不過,對著太后耳語了幾句。
賈太后一聽,眉頭一跳,蹙得越發的緊,竟是瞪了一眼韋貴妃。
又過了半刻左右,雲菀沁聽見宴席入口處傳來急促腳步聲,伴著太監尖利而悠長的通報聲:“五皇子魏王到!”
魏王腳步凌亂,幾乎是跌跌撞撞地在一群下人的陪同下,進入宴席中,俊美的臉上泛著可疑的潮紅,眼神霧朦朦的,就像是瞌睡剛醒,身後的宮人中,還有步履不穩,同樣酡紅未褪的雲菀桐,衣衫雖然齊整,可發上的飾物卻跟剛進宮時有些不一樣了,像是重新插過。
“大姑娘。”妙兒一驚,蹲下身,“三姑娘怎麼……怎麼跟魏王在一起?他們兩個……”
雲菀沁倒不震驚,這不就是雲菀桐今兒進宮的目的麼?誓死也要攀個豪門,只沒想到,竟是與魏王搭上了。不過她不是被秦王叫去了麼,怎麼又會跟魏王在一塊兒?
雲菀桐遠遠一看大姐的神色,依大姐的心眼兒清明,見自己與魏王一道而來,應該明白自己幹什麼去了,雖有些臉紅耳赤,卻心底又鼓了鼓氣,自己若是出了頭,還怕她作甚。
剛剛雕蘭閣里,太后這邊的小太監過去叫人,魏王身邊的公公見二人遲遲沒出,便去敲門,無人應答,只怕有事兒,推門進去,這一進去,正看見魏王與一塊兒游皇宮的小侍女趴在一堆,衣衫不整,睡得正是酣!
魏王迷迷糊糊地被宮人喊醒,見到眼前一幕呆住了。
雲菀桐藥性小,其實早就醒了,這會兒見人都到場了,該瞧的都瞧到了,也裝作被吵醒,揉揉眼睛,睜開,頓時嗓子一扯,嬌嬌滴滴抽泣起來。
小太監深吸一口氣,原來魏王顧著在皇子所尋歡作樂,忘了時辰,一看情形不對,趕緊丟下一句“太后催請五皇子,還請五皇子收拾一下趕緊過去,免得太后發怒!”,說完,就先回去給太后稟報了。
等魏王清醒過來,慪得一腳蹬飛了椅子,指著雲菀桐:“是不是你陰本王!”卻讓雲菀桐哭得更是大聲。
魏王又不是個白痴,無端端聊著聊著便酣睡如泥,肯定是有問題,可那茶盅和茶壺裡的茶水早就被雲菀桐提前倒個乾淨,她也是一副受害人的姿態,打死不知道發生什麼的模樣,魏王又踟躕了,畢竟曉得自己在宮內宮外都專橫跋扈,仇人不少,鬼知道是誰捉弄自己,一時之間哪裡能查清楚,幸虧也不算什麼大事兒,再加上太后那邊不耐煩地在催促,魏王只能先裝作沒事兒,匆匆帶著人先去藕香榭。
這會兒,魏王領著人直奔到水榭外,跪下來行禮:“兒臣瑣事纏身,來遲了,求皇祖母恕罪!”
身後跟著的一群太監宮女兒也齊刷刷跪下來行禮。
賈太后雖然年紀不輕了,可老眼精亮,腦子也清明,見魏王衣領子印著個朱紅色痕,像是女子的唇脂,再一掃,身後幾名跟著的女子當中,其中一個因為打扮跟其他宮女不一樣,格外的槍眼,身子簌簌發抖,臉上尚有淚痕,再一看,女子唇上的口脂顏色鮮紅明亮,正與魏王衣領上的唇脂印顏色一模一樣!
賈太后明白了,這個怕就是方才在皇子所與魏王廝混的女子,頓勃然一怒,指著魏王:“瑣事纏身?哀家看你是玩物喪志吧!”
席間賓客俱是屏息,不敢出聲,卻都在相互打探和議論中,猜出了一二,只是顧忌著皇家的顏面,全都裝聾作啞。
魏王顏面無存,頭埋得低低,聲都不敢吭。
賈太后鼻子一哼:“方才與魏王在一塊兒的人是哪個啊!”
雲菀桐緊張到心都快蹦出來,移了移,露出身子。
賈太后仔細打量她一番,皺眉:“你不是宮裡頭的人。”
雲菀桐雙手伏地,垂淚:“回太后的話,奴家是今兒進宮赴宴的良家女子。”
呵,看來這方氏母女的心還真夠大。
雲菀沁倒是小瞧這兩個人了,原本在家裡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的雲菀桐,哪裡想過她為著攀富貴,竟徹底甩掉名聲,又有膽子鬧到了太后眼皮底下!看來還真是什麼都豁出去了。
得主動出個聲了。雲菀沁已經看到郁柔莊幸災樂禍地看了自己一眼,香唇一動,隨時要開口了,與其等別人說雲菀桐是自家的,不如自己先占個上風,深吸一口氣,叫妙兒同赫連貴嬪解釋一下,自己則幾步上前,跪伏於地:“太后,這女孩兒是臣女今兒帶進宮的。”
“噢,”賈太后頭一偏,語氣稍稍綿軟了一點,“是你的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