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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見王妃出來了,頓時收起聲音,卻又有幾個大膽的哀求:“蕊枝姑娘一向忠心耿耿,不管什麼錯,一定是無心之失,還請娘娘饒了蕊枝姑娘這一回。”
雲菀沁道:“你們連蕊枝犯的什麼錯都不知道,就覺得她是無心之失,不顧規矩地聚集求情,我看,忠心的不是蕊枝,是你們吧!”
婢子們大氣不敢出,忠心這詞,素來只用在下人對主子上,說她們對蕊枝忠心,豈不是栽她們個罪名,一時之間噤聲了。
雲菀沁聲音低緩幾分:“本來禁閉一場也就罷了,你們卻害了她,也害了你們自己。來人,蕊枝加罰,拖去南院天井,杖責二十再禁閉,叫府上沒忙著的下人們都去看著,警醒警醒。今日求情的人,身契在府的,全都發賣出去,內務府撥下來的,全都以不敬之罪送還回去,任內務府處置!”
眾人大驚失色:“奴婢們犯了什麼錯?為什麼將咱們罰得這麼重?”
正這時,聽聞花廳動靜的高長史也帶著小廝趕來了,亦是低聲:“一下子發賣出去這麼多人,沒個緣由,只怕不好。”
雲菀沁看了高長史一眼:“等著下人們翻了天就好?”
又面朝一群下人:“將奴婢當成主人,壞了府上規矩,亂了主僕的套,長此以往,奴大欺主,——你們說,該不該罰得重,”她聲音一轉,望向蕊枝,“別的府邸我管不著,這個府上,下人就是下人,沒有誰比誰高貴,更容不得在下人中捧個主子,再大,也只是個下人。”
高長史再不遲疑,對著護院使了個眼色。
蕊枝身子打顫,護院將她一架,拖去了南院。
其他婢子婆子全都癱軟在地,有人哭起來,有人再顧不得蕊枝,拼命給自己求情起來,一個個被高長史領著小廝依次押了出去。
院子中,凌亂腳步和哭嚷求情聲褪去,雲菀沁準備回屋,卻聽後面有人站起來,喊住她:“就這麼走了?”
雲菀沁轉身,福了一下:“看我這腦子,忘記給三爺告退了。”行完禮,又要走。
夏侯世廷對初夏低低一聲:“退下。”
初夏吐吐舌,連忙出去花廳,順便關上了門。
室內一片安靜,夏侯世廷過去:“已經由著你,給你罰了。”
雲菀沁抬眼:“三爺這話說的,言下之意是妾身這事兒做得太過火了,本不該罰得這麼重的,還是說,三爺心疼蕊枝姑娘了?”
他見她要走,將她手臂一拉:“夠了,這事完了。”
什麼叫做夠了?難道這事還是她挑出來的?雲菀沁將他的手掌一抓,慢慢放下來:“蕊枝去盯我的梢,不就是三爺的意思嗎,開始也是您,完了也是您,我還真跟不上您的步子。”
夏侯世廷沒否認:“是本王叫蕊枝去盯著你。可若不是你之前跟太子走得近,本王怎麼會懷疑?”
雲菀沁腳步一頓,他已大步上前,掰住她玉肩,鼻息在她耳畔漸沉:“你寧可求太子帶許慕甄的信給你,也不求本王。”
雲菀沁轉過身:“我沒求他,那是太子自己做主。”一轉身,正對上他俊顏黑壓壓,如罩烏霾:“就當這件事是太子一廂情願幫忙,那麼你倆私下在東宮見面的事呢?今天是沒見面,昨天呢?還有你在長青觀時,偶被他召入東宮,你倆的舉止過分親密,你認小皇孫做義子,本王雖沒見著,卻有人盯得清楚!你不肯說,自然有人代你說!”
原來從東宮那會兒就開始盯著,她錯愕,背上仿似生了刺:“你這樣不信我,我是你的犯人嗎?……”
他大言不慚:“宮裡人心叵測,本王叫人盯著你有什麼不對?”
呵!原來還是好意啊!她無語。
他將她的暫時遲疑當做是心虛,將她手腕一捉,拉到懷裡,惡氣騰騰:“本王昨晚上回來,已經給你一次機會了,你卻諸多推搪,就是不肯承認,說韓通阻攔你進宮耽擱了時辰,怎麼不說是你去了東宮?”
雲菀沁幾乎能嗅到他身上的硝煙味,直直望著他:“那你現在是認定了我滿口謊言,我說什麼你也聽不進去了吧。”
跟不冷靜的人吵架最沒意思,她也懶得自找沒趣跟他爭,一掙手,要走。
他見她又要走,體內熱毒流得快了許多,也不知道是該怎麼教訓她,打不得也罵不得,心火竄了全身,將她雙臂架起來,不許她走,一低頭,咬住她柔嫩下唇瓣。
是從沒用過的力氣,疼!雲菀沁冒出冷汗,想要叫初夏進來:“初……初……初夏……嗚……嗯……”
還未喊出完整的字句,唇又被他吞裹住,全部成了破碎的音。
免得她跑脫,他乾脆掐住她腰身,逼到牆壁上,將她雙臂桎得更加牢固,死死釘在腦勺後不放。
她手臂往外抽,他摁住不放,摩擦之間,她輕薄的袖口花邊“刺啦”一聲撕裂了,露出一小截玉白皓腕。
裂帛聲似是刺激了他,動作越發暴戾,強橫朝外扯開她衣襟,低嘎著嗓音:“你要是真的跟他情投意合,又何必嫁進王府,反正依你性子,不想嫁總有辦法推了。不是已經廢了個慕容泰嗎。”說罷虎口一開,手往她衣裳內里伸去,得寸進尺:“如何,他是不是這樣待你——你喜歡,本王也可以——”
她兩隻手酸痛得快要斷了,羞於啟齒的地方也被他不知是捏是掐,也疼得要命,趁他不知饜足地在自己身上大行其道,貝齒一開一合,找機會狠狠咬了一口!
帶著一口的腥味,也不知道是誰的嘴唇出了血,她一把推開他,推門出去了。
初夏見她衣冠不整,臉紅得像個猴屁股,嘴唇也腫得高高,嚇了一跳:“怎麼了——”卻被她一拽:“這人有病!”拉了初夏,直接回去了主院。
施遙見娘娘氣沖沖跑掉,趕緊上階,只聽門咯吱一聲來開了,男子扯著衣領,陰著一張臉,走了出來,見施遙安盯著自己,禁不住惱羞成怒,摸了一把被咬破了的薄唇:“看什麼看,有病!”說著,大步朝書房走去。
施遙安急忙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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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和王妃冷戰了幾天,王府下人們如履薄冰,氣都不敢多出一聲。
還有,這王妃隨雖然嫁進來不久,但是對著下人還算和氣溫婉,這一次,蕊枝不知犯了什麼事兒,剛一回被扔去禁閉,求情的七八個下人都被王妃打發出府,更讓家奴們見識到娘娘的立威手段,越發是每天低著頭走路。
前陣子,王爺雖然多半時間夜宿宮裡,但一旦沒了公務,便是再晚,也會趕回府中,若是一連幾日耗在宮裡沒回,白日裡說什麼也得抽個空回來一趟。
幾天下來,卻從沒見王爺回過府,一直流連宮裡,埋首公事,連派回來報個信兒的人都沒有。
一時,府中靜得很。
這日,呂七兒尋了機會出府,與韓湘湘約在茶館,第一時間便將這事兒告訴了她,韓湘湘聽著一怔,呂七兒將她輕輕一搡:“喜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