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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炮氣瘋了,說要借我們的場地交換演習,直接把你個小慫瓜綁截擊機,帶你上天翻筋斗去了,要不是我趕去說合,早把你嚇尿了!
方大炮是給我面子,才讓你進的空軍部,讓你有機會去接觸到方敏。你瞧瞧,你是怎麼賴上人家方敏的?這三十年過後,人家就要這麼來拐你女兒!你現在總知道方大炮當時的心情了吧?
每次你犯渾,方大炮都找我喝酒,怪我護著你!你如今倒是長進了,開飛機來殺我兒子!老子讓你下來,你讓老子上天來逮你……老子要不是怕鬧大了還要自己收拾,我早開著炮一炮把你轟下來了!
衛國說你要打要殺的,嚇著我家媳婦了,我也不扯那些沒用的,我也不殺你也不嚇你,我就替這小子要一個機會,處處看……這事情出都出了,你也知道,再找別人別人心裡可能也會有想法,乾脆將錯就錯,處處看,能處得來就招了;處不來,就讓安安自己解決!”
陳應山不樂意,“你當年要將錯就錯,陶子咋說的?是錯就糾正,沒必要將錯就錯!”
徐天來黑了臉,“陳應山,你這話是在戳我心窩子!你愛聽不聽,大不了明天兒我就把事情鬧大去!”
陳安然又叫了聲徐伯伯,“不能說出去啊!會被人笑死的!我……我同意處處看。”
胡豆原本一副出氣多進氣少要掛要掛的模樣,聽完陳安然的話之後,那眼睛就亮了,綠油油的,興奮地道:“我叫胡竇,明天我就去跟營長說,我要調回去坐班兒,跟你一個辦公室。”
陳應山暗中揮了揮拳,比了個找機會揍死你的兇惡樣子。
徐天來就去找余蓮,去的時候,剛站門外敲門報了個名字,就聽到屋內哐當一聲,杯子掉地上了,然後一個醫生快速地拉門走了出來,招呼也沒打,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徐天來一進去就說:“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打小沒了媽,你這三十年都做得不錯,那就繼續保持。醫院槍聲的事,肯定會有人來調查,到時候你該知道要怎樣說?”
余蓮縮在被子裡的手慢慢的握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
第三百九十六章 不算完
“徐哥!他是真想讓我死啊!他是你的兒子,那我是什麼?你要保他,就不管我生死委屈?”
徐天來隨手關上了房門,默了片刻,才又緩緩道:“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世的,你可以告訴我嗎?”
余蓮的臉白了一瞬,強自鎮定下來,道:“那可能是聽誰說的吧?”
徐天來的眼中閃過一抹嘲諷之色,“知道這件事的人,我都打過招呼了。我徐天來這點自信還是有的。衛國離家出走開始,我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誰讓他拋棄了我?余蓮,你說這個人會是誰?”
余蓮心裡有些慌,唇開始抖,矢口否認道:“那我哪兒能知道呢?”
徐天來定定地看著余蓮,“我去看過他了,明白了他的心結,慶幸的是他身體健壯,房事協調,活得春風得意的,比我預期的結果要好很多。余蓮,我當年答應你什麼,你又答應了我什麼,我做到了,你做到了麼?”
余蓮眼淚漣漣,一副深情模樣,“徐哥,我……對你的心你是知道的,我怎麼可能對他不好!我答應你,答應你護他。”
“羅劍生替我擋過槍,我也替他擋過,我其實不欠他,只是把兄弟的情份在那裡,你是他的遺孀,肚子裡也懷了他的孩子,我要讓他走得放心,所以我願意照拂著你們母子。
我氣陶子丟了我,撒手人寰,以為沒有見到屍體,就有奇蹟,她可能被人救了,只是躲在某處養傷,總有一天,會回來的。我等了一個月,等不了了,想放個假消息出去,你自告奮勇的說要幫我,我很感激你。你願意分一半人奶給我兒子喝,奶大他,我也感激你。
老領導找我,說我放了風聲出去,事兒鬧這麼大,反正娶誰也娶,就湊合湊合過。我也告訴過你,我忘不了陶子,我的人和心是不能給你的,其他的都可以滿足你。
你要給羅齊安改名徐齊家就改,是你說的,不讓衛國知道自己媽媽死了,才是對他最大的保護,他才會成長得健全。
我遠遠的看著他,怕太愛了太寵了,寵壞了。他三歲前是會哭的,後來突然有天不哭了,也不和我說話了。建國之初,我沒日沒夜的在軍部處理軍務,我偶爾回趟家,一靠近他之後,第二天,你就會找人捎信來說,他生病了,不知道是不是撞了什麼。
我不信這個,可他是我唯一的兒子,是陶子留給我了唯一見證。我不希望他有任何損傷。宅子裡來的那個陰陽先生,說我一生戎馬,血腥氣太濃,不適合帶養孩子。每次我一靠近他,他如果在生病就會病得很重,如果在發燒,就會一直不退燒。我已經沒了陶子,不能再沒了兒子。
所以我就信了,遠遠的,看著他,不靠近,不寵溺。我把孩子交給你帶,我那時候心力交瘁,國家也需要我,你信誓旦旦的對我說,你會視他如親生兒子一樣待。
你說那張照片是他玩火柴不小心點著的……余蓮,林林總總有這麼些事兒,你都對我說了謊。你自己也應該清楚,你挨這兩槍可不冤枉,你回京之後,你可以挑個地方養著,以後徐宅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齊家的事,按規定來。他夠格入司令部就入,不夠格就哪邊涼快呆哪兒去。
我該走了,跟陳應山說好了,今天晚上飛回去。”
徐天來說完之後,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走。兒子大了,能獨擋一面了,陶子,你看到了麼?你這個狠心狠腸的女子……
余蓮一個人在病房裡哭了很久,哭完之後,她抹乾了眼淚,恨恨地道:“這事不算完,不算完!我不好,誰都別想好!”
第二天,余蓮就要求院方把余嬌嬌轉到一個病房來,她這個要求無法拒絕,余嬌嬌上午十點就被扶著換了床。
所有人走後,余蓮把余嬌嬌叫過去,讓她彎下腰,她一伸手撫著余嬌嬌年輕嬌嫩的臉龐,用兩手捧住了,惋惜地說:“嬌嬌,你是姑姑的好侄女,可惜太蠢笨了些,路子都給你鋪成那樣了,你竟沒能勾住他,把他拐上床。
因為你這環脫了節,姑姑如今才進退維谷了。他本該死在你身上,身敗名裂的。都是你這個蠢傢伙!”
余蓮說著,手上就用上了勁,面色變得猙獰起來,指甲深深地摳進了余嬌嬌的血肉之中,余嬌嬌掙,掙不開,只能哭叫,“好痛,好痛……”
十一點,醫生來例行檢查,看到余嬌嬌滿面血痕,嚇了一跳,幫余嬌嬌處理了傷口,問余嬌嬌怎麼回事,余嬌嬌拿眼瞟著余蓮,一臉害怕,不敢說話。
余蓮躺在床上,一臉悲痛地道:“我這侄女,受了太大的打擊,精神不太正常了,已經開始自殘了,我無法動彈,只能眼看著她作賤自己。對了,讓她的主治醫生常醫生來,我跟他好好談一談。”
“哦,好的,徐夫人。”巡房醫生畢恭畢敬地回答余蓮,不多會兒就把常醫生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