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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滿眼神一僵,心頭一跳,千防萬防,還是說漏了嘴,她真恨不得啪啪給自己倆大嘴巴。
第五十七章 母親
“書上看的,書上看的,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弗朗西斯培根是誰。”
秦姍姍哦了一聲,好像被林小滿搪塞過去了。
可是徐衛國,卻沒那麼好騙,書上看的,怎麼可能!
林小滿生於1959年,1966年她才7歲,這個時候,學校里基本就已經沒書讀了,因為老師全被當老九一樣抓到了牛棚里,到1976年結束的時候,林小滿已經17歲,徐衛國遇上她的時候,她背著一個超大的背筐在洗衣服掙工分。
那天夜裡,跟她回到林家院子之後,他也基本把林家的情況摸了個一清二楚。
林小滿11歲就開始加入了撿狗shi雞屎的撿肥隊,撿來的狗shi充作肥料賣給生產隊掙工分,用來兌換糧食。
而之後,因為林家要生個頂門立戶的男娃,林家父母為了給自己兒子騰口糧,還把自家的二女兒送給了十幾里地外的一個五保戶,據說是林小滿偷偷把她妹妹偷了回來,從此後就主動包攬大業村合作社記事員和書記家的洗衣任務。
林小滿的手一到寒冬臘月就要生凍瘡,但是為了堅持掙工分,她還是每天都要背一大筐衣服去河邊洗,因為手腫得化了膿,揉搓不了衣服,所以她才習慣性的借用打衣板,也就是她們當地叫的棒槌來洗衣服。
了解到這一情況之後,徐衛國才打消了心頭的疑慮,押了表,過了兩天派人拿了五十塊錢去取表,實際上那五十塊錢,是徐衛國真心實意地給林小滿的補償。
後來林家人找上門,徐衛國二話不說承擔起了這個責任,也是因為在他的心中,林小滿也是個苦孩子,是個家庭緣薄的孩子。
結婚就是那碼子事兒,趕上了,就結了唄。
他和林小滿並不熟悉,在火車上也沒什麼話可以講,所以就沉默以對。
分宿舍安置下來那天晚上,實際上徐衛國沒想幹嘛的,只是林小滿在來九里屯的火車上,一直暈車暈得很厲害,昏昏沉沉的,還有點發低燒。
下了車之後,是徐衛國把林小滿背回屋的,林小滿吐了徐衛國一身,自己身上也髒了。
所以徐衛國自己清洗完之後,才脫了她的衣服,想替她擦一擦,在這個擦的過程中,忍不住摸了幾把。
林小滿的意識一直都迷迷糊糊的,徐衛國一挨她的時候,她就本能地嚇得瑟瑟發抖,好像因為害怕,她還嚇暈過一段時間。
然後,再醒過來的時候,一直表現得很怯懦的林小滿,在火車一句話都不敢和他說的林小滿,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一腳把他踢下了床,還對著他叫囂:“敢上來我弄死你!”
徐衛國哪裡吃過這種虧,被一個女人指著鼻子說要弄死他…
“看誰弄死誰?”
徐衛國一個鯉魚打挺,直接撲到了林小滿身上,林小滿扭來扭去的,就是抵死不從。一來二去的,徐衛國就被撩出了真火氣,就像鎮壓暴動一樣,把林小滿直接就地正法了。
他執行過無數次任務,擅長和敵人搏鬥,床上的戰爭也是戰爭,到了後來,他就失控了,林小滿哭得很厲害,像是無助的小貓兒一樣,在他身下嚶嚶的哭。
這一夜,他也不知道究竟做了幾次,反正就是不想下去。
從征服,變成了失控,然後就沉溺進了這種感官的享受之中。
出任務回來之後,屋裡空空的,好像有些冷清。
以前出過很多次任務,卻從來沒感覺到一個人會冷清。
林小滿回來了,他突然就醒了。
林小滿支支吾吾的趕他出門,又光著屁股蹲柜子前鼓搗東西,白色的藥粉撒了一地,他突然又推翻了先前的認定,萬一,林小滿真是扮豬吃老虎的間諜,她接近徐衛國的目的就絕不單純。
就近的監管,慢慢的觀察,一點一點的相處下來,又發現,她的喜歡,好像並不假。
會給他吹受傷的耳朵,聽到去醫院之後就很慌,拉著醫院的護士硬要人家掛急診,她的這份關心,他感覺得到。
下樓之後她又跑回去找陳上游要傷藥,她們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她沒說謊,那些小藥包,確實是陳上游開給她的消炎用的三七粉。
她的嫌疑即時解除,徐衛國當機立斷,主動示好。
但是現在,新的疑點又出現了。
她和秦姍姍年齡相差無幾,秦姍姍只上了兩年學,那林小滿也應該沒上幾年學,但是她借回來的那些書,全是晦澀難懂的典藏本,其中還有一本英文的詩集和一本禁書。
剛剛,她很隨意地說起了弗蘭西斯培根,很順口地就說了出來。
還有之她說她好歹也是,中間停頓了一下,才十分生硬地接成了好歹也是認得幾個大字的。她當時想說的原話,一定不是這樣的。
“林小滿,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一回到301之後,徐衛國炸毛了,開始審問林小滿。
林小滿縮頭縮腦地坐在床沿上,心念急轉,無數的念頭在腦海里轉來轉去,轉去轉來,愣是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可以解釋眼前紕漏的藉口。
直接告訴徐衛國,我穿越來的,原本是2016年的漫畫家林小滿,因為一起早餐車禍嗝屁了,然後醒來就成了1979年新婚的林小滿?
徐衛國一定會當她是神精病。
自學成才?
鬼才信。
在當時那個大環境下,人都活不下去了,還自學,去哪自學?跟誰學的?
一個謊話,就得千百個謊話來圓。
圓來圓去,總有一天會穿幫。
“林小滿,我讓你說話!”徐衛國等了半天,只看到林小滿愁眉苦臉的,一會兒又搖下頭,一副拒不交待的模樣,他有些不耐煩了。
“吃飯前,剛剛宣布無罪釋放,這會兒,又審上了…我這命啊,苦的呀…”林小滿越想越沮喪,唉聲嘆氣起來。
她這是企圖矇混過關?
“林!小!滿!”徐衛國開吼了,劍眉毛怒氣沖沖地向上挑著,滿眼的暴戾,像是一頭憤怒而狂暴的虎。
“徐衛國,你之前才答應過我的,要關心我,相信我的,我不是壞人,不是壞人,不是壞人,反正我不是壞人,我也沒害過任何人,別人不惹我,不觸犯我的底限,我也一般都有與人為善。”林小滿被徐衛國一吼,腦子裡就成了一團漿糊,什麼藉口理智啊,全都跑光了,竟然無恥地耍起了賴皮。
徐衛國一把把她提了起來,讓她直直地站著,聲色俱厲地說:“交待清楚了,我就相信你。耍賴皮沒有用!
說,必須說出一個能讓我信服的理由!
開動你的腦袋趕緊想!”
徐衛國自己都沒意識到,他這話極有歧義,好像在誘導林小滿搪塞他似的,只要林小滿能拿出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他就相信她。
他的原則,在面對林小滿的時候,還是因為心裡的情感,偏了一絲。
得了提點,林小滿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