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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之前送一批物資去伊麗,這一來一回就是三個多月,昨天才剛回來,雖然聽到他們偶爾提起徐連長這檔子事,也沒去細打聽。
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我也替他不值啊。剛才捉弄那林什麼我心裡還有點犯嘀咕,現在卻覺得是該!真該!”
李兵聽完小劉的話,也是一臉為徐衛國叫屈的表情,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會算得更精確一點,把爛泥路上的稀泥也全部濺到她身上,給她弄成一個大難堪。
“誰說不是呢,她不該誰該啊?!
你知道文工團那吳月吧,昨天晚上徐連長請她去幫忙,那林小滿直接把她弄哭了,我見著她一邊抹眼淚一邊抽抽噎噎站在宿舍樓下,也不知道那林小滿做了怎樣過份的事,才把她給氣哭了。
有時候我也鬧不明白了,徐連長處分也受了,檢討也寫了,為什麼要多此一舉,打那個結婚申請,弄這麼一尊噁心人的媳婦回來。
要是挨我,我非打死這害人精不可!”小劉越說越氣,簡直恨不得打林小滿一頓的感覺。
李兵看他那又氣又急的模樣,也止不住地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就是冤孽吧?我媽總說,十對夫妻九配錯,徐連長可能是一時糊塗,就招了這麼最差的一個妻回來吧?
算了算了,我們今天也算是捉弄過她了,出了口惡氣。
你這人腸子直,見啥說啥,我聽了沒啥,可是要是別有用心的人聽了,知道你連徐連長媳婦也想打,只怕對你會有壞印象,你就別到處嚷嚷了啊。
那文工團的吳月人長得漂亮,文文靜靜的,是挺招人的,可是她喜歡的一直是你們家的徐連長,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你小子可別犯迷糊,幹什麼衝冠一怒為紅顏的錯事!
要干,也該是你們家徐連長幹才名正言順!”
李兵覺得小劉這氣性有點過了,容易出事,便好心好意的勸他。
小劉的臉騰地一下紅了,也許被人發現心事的時候都會有點慌張,他欲蓋彌彰地說:“什麼什麼…我就是說說而已,我怎麼可能去打連長媳婦。什麼衝冠一怒為紅顏,什麼名正言順,我,我又不喜歡吳月!”
李兵心裡跟明鏡似的,見小劉紅著臉不肯承認,他只得無奈地說:“是是是,你說得對,我也沒問你喜歡不喜歡吳月啊?你這麼著急上臉的幹嘛?瞧瞧你這張關公臉!”
小劉不好意思再的接話,扭頭看著車窗外,公路的兩旁生著兩排白楊樹,筆直的干,筆直的枝,它所有的枝一律向上長,而且緊緊靠攏,成為一束,絕不旁逸斜出。
它的寬大的葉子也是片片向上,幾乎沒有斜生的,更不用說倒垂了,這是雖在北方風雪的壓迫下依然能保持著倔強挺立的一種樹。像是兩排嚴肅,默默不言守衛著祖國疆土,堅強不屈,傲然挺立的哨兵
哪怕只有碗那樣粗細,它卻努力向上發展,高到丈許,兩丈,參天聳立,不折不撓,對抗著西北風。
這些樹,都是徐衛國在這裡帶兵的時候親自帶人種出來的,他說,白楊意志就是他心目中合格的兵應有的意志,穿上這身綠軍裝,就該像那些在戰爭中縱橫決盪,用血寫出新中國歷史的先烈一樣,堅強不屈,力爭上遊,不枝不蔓,不妥不協,不折不撓,用滿腔的熱血報效國家!
小劉暗暗的捏緊了雙手,自言自語地說:“真希望林小滿能知趣一點,和我們連長早一點把這婚離了,不要再禍害我家連長了啊。”
“劉安平啊,你這可是閒吃蘿蔔淡操心,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啊,你可千萬別幹什麼出格的事兒!”
劉安平想到今天要去拿的檢測報告,想到徐衛國叮囑他說的私事,他如何猜不到,這事肯定和林小滿有關係,所以徐衛國才用那樣糾結的語氣叮囑他。
這林小滿自打一出現,就真的沒幹過一件好事哪,這樣的女人不離,留著害死連長嗎?
他不能看著連長過這樣水深火熱的生活。
第二十四章 大神(求推薦票票)
上午十一點半的時候,江城市第一看守所打來了電話,指名道姓的說要找徐衛國,營部把電話轉到了徐衛國的辦公室,徐衛國一邊翻閱著卷宗,一邊把電話提了起來,夾在脖子上。
“餵?我是徐衛國,有話請講。”
電話那頭一直在滋滋地響著,雜音很厲害,隱隱還能聽到一個人壓抑的呼吸聲,可是他沒有接話,沉默地提著話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徐衛國耐心地等待著,如果不是有必要,營部不會把電話直接轉到他的辦公室來的。
時間一點一滴的這去,電話兩頭的人就像是在演啞劇似的,更像是在互相較著勁比耐性似的,誰也沒再說話。
徐衛國悠閒地翻閱著,不時用筆在卷宗上沙沙地做著標記。
陽光從軍綠色的木格子窗戶中透she進來,在他的臉上掠下一層薄薄的光影,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透著冷俊,烏黑深邃的眼中厲芒乍現,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猛虎般,充滿了一種力與型之美。
低下頭的瞬間,軍帽上的紅色五角星在陽光的折she下顯得格外的顯眼奪目。
與敵人較量對峙,他就從來沒有輸過陣仗,他這輩子,也沒在任何人面前示過弱…
眼前突然掠過一張小小巧巧的臉,徐衛國眼神閃了一下,這任何人當中,好像並不能包括林小滿。
林小滿張牙舞爪的時候,比這些犯罪分子令他更頭痛。
下意識地看了看牆壁上的貼畫,日曆上圈著一個圈的地方用鋼筆寫著兩個正頭小楷字:‘家事’!
家字上面那一點曾被重重的按壓過,所以那一點獨獨顯得有些厚重而怪異,這一點也代表著寫字的人當時的猶豫不定。
徐衛國啪的一下合上了卷宗,順手把鋼筆扔到了桌面上,背向後一靠,瞪大眼仰頭看著天花板。
電話中傳出的沙沙之聲成了這一片寂靜之中唯一的調解劑。
“嗯,是徐衛國嗎?我,我是上次跟你動了手的那名退伍軍人老狼,我有些重要的話想跟你說,你最好現在到監獄裡來見我一面。”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從話筒中傳了出來。
徐衛國嗯了一聲,老狼上次表現得異常的兇悍,隨行的幾個兵都被他摞翻在地,徐衛國也費了些工夫才制服了他,說句實在話,老狼的工夫,就算放在特種兵里,也是能排進前五十位的。
軍隊裡一向只重實力重人才,按理來說,像老狼這樣的人,是不該在這個年齡段就退伍的。
但他不僅退伍了,還沾上了毒品,更成為了蛀蟲們的打手,對付起軍中的昔日戰友來,異常的狠辣,那副像孤狼一樣的狠勁兒,透著一種決絕的自暴自棄。
他那次只是負責抓人,審理的事情交給了當地的公安局,後續的事情,徐衛國就沒再留意過。
只是那個老狼的眼神,會時不時的浮現在他眼前。
就在他要將這件事情和過去那些已完成的任務封存的時候,老狼卻把電話打到了營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