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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衛國抬步走了過來,遲疑了一下,就挨著她坐了下來。
你不說話,我也不說話,干坐了十來分鐘。
“沒話說我就走了。”林小滿作勢要站起來。
徐衛國倏地抬手,一把抓住了她的一隻手,緊緊地握在手裡。
“放開!”
“不。“
“我們在錢江就已經說清楚了,要好聚好散,你這又是要做什麼?”
“試過了,做不到。”
“你這是要玩兒賴?”
“嗯。”
林小滿掙了幾下掙不脫,鬱悶地又坐了回來。
“那我們就在這兒坐,坐到死為止。”
“也可以。”
“我開槍打了吳月。”
“什麼?你瘋了?你這是知法犯法,持槍行兇!”
“她總是晚上來我帳蓬里,我躲她已經躲到去睡山頂了。”
“那要收拾她也不能用槍啊,她要是去告你一告一個準兒。”
“後天是表彰大會,她要告我,估計會挑寧省長他們下來這天。”
在他掌中的那隻小手突然縮了縮,徐衛國得意地揚了揚唇。
她還緊張他關心他…
第二百四十三章 叫咕咕
林小滿沒回城,也沒留在九里屯。她踩著自行車載著王紅梅回了小王村。
這兩個月,藕粉賣得很好,胖嫂已經給王紅梅開工資了。一月二十塊錢。
王紅梅也想抽空給老娘老漢兒送錢回來,林小滿說要小王村,她自然也舉雙手贊成。
第二天林小滿又踩著車跑羅家公社去瞧了瞧鄭嫣,出來的時候就正好碰上羅宗帶民兵回村。
看到林小滿,羅宗輕輕地點頭笑了一下。
林小滿也回以微微一笑,目送著他們跑開。
如果沒有羅宗,她就死在汶秀峰下了。這人與人之間的緣份也真是難以說得清楚。
羅宗之前還是個討厭的敵人,一個為虎作倀的爪牙角色,也是傳聞中偷香無良之輩,汶秀峰西側峰滑下來的時候,卻是他豁出性命帶著她逃了出來。
他豁出性命去救立場相對還曾恐嚇過他的女人,這樣一個人如何能是傳聞里因為偷看女兵洗澡的無德之輩。
無德之輩,不可能有這樣的操守。
中午的時候,羅宗發現林小滿還在公社附近轉悠,就叫他媽炒了幾個小菜,讓林小滿去他家裡吃個便飯。
正好林小滿有些事情想不通,肚子也有些餓,就一點不客氣的去了。或許羅宗極少帶人回家吃飯,羅宗媽媽吃飯的時候,一直隱晦地打量著林小滿。
羅宗的爸爸半身偏癱,臥病在床,羅家的灶台上,還架著一隻藥罐子,裡面煎著一副中藥。
他們坐在堂屋裡吃飯,都能聞到一陣一陣的藥味。
林小滿一邊吃飯,也一邊溜了幾眼羅家的擺設,發現這羅宗家裡也是十分清貧。
羅書/記斂了那麼多錢財,就沒分點兒給他?
吃完了飯,羅媽媽收走了碗筷,羅宗和林小滿坐在堂屋裡大眼對小眼。
羅宗見林小滿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心裡覺得奇怪,直接問她:“有事?”
林小滿籌措著字詞,直接了當地問:“聽鄭嫣說,最近羅二狗不去衛生站轉悠了,改你去了?你到底啥想法?”
羅宗啞然失笑,濃眉毛一跳一跳的,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裡全是古怪。
林小滿被他笑得有些蒙圈兒,就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高聲道:“笑什麼笑?問你啥想法呢!”
“我能有啥想法,他們不都說我是好色之徒,或許就是羅二狗沒膽去了,換成我去了啊。”
“唉,別裝了,我感覺你不是這樣的人。當年的事,或許有隱情。我既然開口問了,你就大發慈悲的解一下惑唄。鄭嫣嚇得好長時間睡不好了,精神頭十分不好,我懷疑再這樣下去,她哪天扎針都能扎錯位置。”
羅宗曬笑了一下,坦然道:“我不過多巡了幾圈罷了,我好歹也是九里屯出來的兵,雖然不知道她相好是哪個,戰友的未來媳婦兒,我多看顧一二罷了。”
“哈哈,鄭嫣還以為趕跑了狗,又來一隻狼呢。我聽她說了之後,還差點以為你看上她了呢。”
“以前我都是聽二狗說鄭嫣咋的咋的,沒去接觸了解過這個人。也對她有一些誤會,後來,我發現,她其實也是個可憐人,對她就有所改觀。她長成那副模樣,確實容易惹麻煩。應該結婚後,會少些蒼蠅圍著她打轉。”
“嗯,我來吃飯也就是想得你個准信兒。現在知道你沒啥想法,我就去回鄭嫣了。對了,明天的表彰大會,你也要去九里屯?”
“是啊,做為我們這公社的代表過去。對了,你男人到底是哪個?我想了想,九里屯跟徐衛國熟的沒幾個,方教導員和萬副營長以及三連連長都是在我轉業前就結婚了的…”
“哈哈,你猜呀。猜到了我明天中午請你吃飯。”林小滿也不明說,就讓羅宗猜。
羅宗不是個糊塗蛋,或許早有猜測,就是不敢確認罷了。
“營里適婚的營級軍官不多,大多數我都認識,唯一一個沒結婚的就是徐衛國本人。你那天是不是說了謊,你不只跟徐衛國很熟,你根本就是她媳婦兒,對吧?”
“其實不算說謊吧,我是說我跟他很熟,是很熟,熟到天天睡一屋罷了。不過那是以前的事了…我和他,還不知道以後會怎樣。”林小滿說著又想起那糟心的事,心情就有點低落。
看著林小滿陰鬱的樣子,羅宗突然伸手拿過桌上的酒瓶就喝了一口悶酒。
林小滿十分驚訝,中午吃飯的時候,羅宗才說了上工的時候不喝酒,現在又喝起來了,他也有什麼煩心的事兒?
定定地看著他手裡的酒,林小滿問:“酒真的能解千愁?”
“酒入愁腸愁更愁罷了,你一個女人家家的,還是少喝酒的好。我發現你的時候,你在河對面,好像呆了不短的時間,那天晚上的事情,你知道了?”
“嗯。”
“你可能不知道,我和吳月有過一段。差點談婚論嫁。”羅宗苦笑了一下,又猛灌了兩口酒。
辛辣的酒在喉嚨灼燒之後,流進了胃裡,燒得他有些難受。
“難怪你能恰好救了我一命。原來你也在那裡。看起來,我們是同病相憐啊。”
“吳月跟我說,是徐衛國對她有意思,一直暗中強迫她。這件事,你怎麼看?”
林小滿嗤笑了一下,“那你肯定被騙了。九里屯人人都知道,是她在纏著徐衛國。”
“你是徐衛國媳婦兒,你自然幫他說話啊。你這話我不好信。”
“愛信不信,信我也不長一塊肉,不信我也不少一塊肉。徐衛國要是對她有意思,哪裡輪得到我什麼事兒?再說了,最近她半夜總去鑽徐衛國的帳蓬,徐衛國避她避去睡山里了,就在前天,發了通邪火,還打了吳月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