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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進了一個誤區。
因為簫不同瀟。
那個瀟竟然是他自己名字中的一個字。
其實徐瀟然這名字很雅致,比徐衛國好聽得多。
只是因為他知道了媽媽臨死前寫了這兩個字,所以就決然改了這個名字。他可能也以為這是媽媽對他的期許,再加上心中的自責,才把保家衛國這四個字做得比誰都到位。
次次都是在豁出命保護別人。
他的任務,綜合看起來,還真就江城物資案那時,危險性不大,其他的都是要在血雨腥風裡滾。
連追車都追得那樣狠烈決絕,差點把她們那輛車頂翻。
而且,他不喜歡他的後媽,談及他也是淡淡的,連個姓都沒帶上。
他的後媽,也明知道他連然然這個名字都嫌,卻非要喊他瀟瀟。還要在他自己買的手錶上刻這兩個字。
他不談過去,不談家,不談京城的人和事,是因為他心裡受了傷嗎?
其實,徐衛國也是一個極會疼寵人的男人。雖然不會說酸話,還老拐著她去做他喜歡做的事,可他說他喜歡她,她願意相信他一次。
他給她推拿過腿,回錦官城那天夜裡沒見著她,還翻了錦官城,把她去過逗留過的地方都翻了,那天晚上,胖嫂家的旺財,尖牙被人拔了。
這件事,除了徐衛國,怕是沒人辦得到。
暈車的時候,他怕她伸出腦袋去吐被別的車撞,就只開他那邊的窗,為了不擋她的風,他寧願自己縮成一團。
他記得她拆線的日子,她自己都忘了。
見她和寧墨說笑,他就跑來像烏雲一樣罩在她頭上,宣示主權,為一個咱們而動容。
他說,打架我給你當靠山,你這任務我要執行一輩子,除非我死,否則不退出。那個時候,她竟沒聽懂,他那時候就已經動心了。
他偷偷摸摸的計劃著燒完事兒水,把她拐上床,找各種理由和藉口占她便宜,那是占有欲。
以為她小產了,他一個偵察營的營長,竟然被一個假赤腳醫生嚇到失了分寸。
他以為她為收購蓮藕的事愁悶,就暗示她,他可以頂風作案,以權謀私一回。
他明明是來接她的,非說是散步正好路過。
他就是想在樹林裡要,偏又說是帶她去刷木耳。
他只喜歡上下,只喜歡能清楚看到她的姿勢。
他以為自己做錯了事,竟然還認了鬼魂之說,信人有七七,七七之後,靈魂就不在了。天天蹲牆下睡,不敢碰她,還給她買月經帶衛生紙,還一買買一堆,花花綠綠的。
明明剛從爆炸的現場逃生,看到路上的鞋子卻也認了出來,那是她的鞋子,提著鞋子過來給她擦腳,穿鞋。
他那樣痛苦而自責的望著她,她的心真的快碎了,差一點點就放棄一切,原諒他。
趕走了他,她又每天每天每夜每夜的睡不著,想他,想找他。
折磨他,逗弄著他,看著他沖冷水澡,噴鼻血,其實這個時候徐衛國想要,她也會給的。可他自己也過不去那一坎,怕林小滿嫌他碰了別人會噁心。
羅宗告訴她,那一天晚上跟吳月搞上的不是徐衛國。她突然覺得從痛苦的地獄一下飛上了天堂。
可後來,陳安然說徐衛國愛著楚簫,說他離開家是因為楚簫,現在他爸爸也同意了,她怕他很快就要把她丟了,被人丟了,不如自己先丟了他,假裝瀟灑一點。
救媽媽的時候,她想過,或許她就要死了。可她發現,就算死了,她也還喜歡徐衛國。
他明明看到引線已經燃到底了,知道會爆炸,可還是不躲,要抱著她一起死。她偏偏鑽進了牛角尖,看不到他所做的這一切的真心。
他動心很早,就在她動心之後不久。
他喜歡她,並不比她喜歡他的少。
他暗示過她的,我只會做,不會說。
他做得夠多了。
所以,只要你心如我心,我便無所畏懼,不懼今後幾多風雨。這一輩子,就與你這樣抵死纏綿下去。
第三百零九章 可憐
林小滿身上沒有力氣,卻又睡不著。
外面兩個男人的聲音壓得極低。可她豎起耳朵,還是能聽清楚徐衛國說的話。
“龍騏,你這毛沒拔乾淨。返工。”
“已經乾淨了啊。”
“絨毛也要弄乾淨。”
“不好拔啊。那絨毛又細又小,根本抓不住,怎麼拔?再說了,粵東省那邊吃雞這樣就能吃了的。”
“D老不是那邊人,不能按你們的做法。想辦法,把毛處理了。”
“我可以扒蔥,剝花生,炸花生米,剝蒜米,除了拔這絨毛的雜活兒,我都可以干。就這絨毛,我拿它沒辦法。你要有本事,你來拔呀。”
徐衛國被嗆啞火了。
林小滿聽不得龍騏那得意洋洋的笑聲,直接穿好衣服,扶著牆拉開了門,招手讓徐衛國過去。
“徐衛國,你過來,我跟你說,這絨毛很快就能弄掉。就讓龍騏把其他雜活全乾了。”
徐衛國走過來,林小滿就讓他去找碗白酒回來,裝碗裡,劃根火柴點燃了,就著那火苗燃,轉幾下就把絨毛燒光了。
徐衛國依言去找酒點火,果然,不到幾分鐘就把那絨毛給處理掉了。
兩口子就抄著手,一個倚在門框上,一個站旁邊,盯著龍騏干雜活兒。
龍騏瞧著兩人完全沒有幫手,只是干看熱鬧的意思,就嘆了口氣,“你倆是沆瀣一氣,合起伙來整我。光這一袋子花生,怕是有十幾斤,做一份宮保雞丁,用不著剝完吧?”
徐衛國剛要嗯,林小滿就伸手扯了他一下,他又閉上了嘴。
林小滿就笑眯眯地對龍騏說:“當然要剝啊。這花生米油炸出來,等涼了,用個蛇皮袋子一密封,可以給徐衛國當大半年的佐酒菜呢。
你剛剛可是說的除了弄這小絨毛,其他的全歸你干。你不要出爾反爾哦,那樣就太掉價了。”
林小滿轉頭又對徐衛國說:“你盯著他,要炒菜的時候叫我,我繼續去趴窩兒。”
徐衛國把蔥,花生,所有要乾的雜活都全堆到了龍騏面前,示意他好好干。
林小滿剛進屋,爬上床,在枕頭上滾了兩下,正打算閉眼睛,就看到徐衛國進來了,反手就把門關了。
“沒我事兒了,我也要睡會兒。”
徐衛國脫了鞋子,伸手把林小滿往裡面一推,自己就占了大半邊床。
林小滿往裡滾了滾,打算離他稍微遠一點。
他長臂一伸,直接把她拽過來,抱在懷裡,壓低聲音說:“別掙,就是抱著純睡覺,龍騏還在外面,我不會偷襲的。”
林小滿就老老實實的窩在他懷裡,聽著他的呼吸,他的氣息籠罩著她,莫名地覺得無比安全。
沒幾分鐘,林小滿就睡著了。
等她睡著了,徐衛國又歪了十來分鐘,才慢慢地把手抽了出來,一翻身下了床。
昨天逼了那麼久,死活不肯說要我。可你的身體卻很誠實,林小滿,我不在你旁邊你就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