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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驚魂未定地盯著林小滿看了又看,這才沒發抖了,“真,真的?不騙人?”
“唉呀,騙你是小狗。要不要跟你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蓋章?”
司機立馬就伸出了手,“拉個鉤也可以,好歹有點保障。”
“你敢碰她的手試試!”徐衛國立馬扭頭瞪了司機一眼。
司機又開始篩糠,顫著聲音說:“不拉,不拉了。”
小王和孫逢武一路上都輪流抱著王豐收,另一個就替他按住傷口。孔容吹著哨,讓王豐收陷入了安靜的睡眠之中。
大半個小時之後,他們終於來到了昌寧市人民醫院。徐衛國用軍官證開道,一切程序都從簡,只用了十分鐘就把王豐收推進了手術室。
“先給他打麻醉,無論如何先把人救活了再說。”徐衛國給醫生們下了死命令。
王豐收進入手術室之後,徐衛國就把林小滿帶到了一邊,兩個開始商議,如何圓那個謊。
“只有讓秀秀疑似活著,王豐收才不會持續自殘尋死。小滿,你有什麼想法?”
“當然要說謊了。還要說一個合情合理,有理有據,能忽悠得住王豐收,還一時之間查驗不出來的謊。不都說時間能治癒一切嘛,或許過些日子,他就自己也想通了呢。我們要做的,就是在他想通前的日子裡,糊弄住他!”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屍骨是他自己找著的,跟賀勝利說的完全對得上,要讓他相信這不是那個秀秀的屍骨,會有些難度。”
“我有一個招兒,不知道好使不好使?”林小滿略有些遲疑地說,其實她自己真沒有什麼經驗,她就是看電影看得多,上網上得多,喜歡看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記憶又還不錯。
“你說說看,咱倆合計合計。”
“那天你上來的時候,說屍骨是坐在車內的。
你看啊,這湖其實並不是死水湖,是跟外頭那些淡水湖也接壤的。是具有流動性的。深水區有三十多米深,人家都說暗流洶湧,表面上看不出來,說不定水底下也是有暗流的。
賀勝利說這車子是幾年前就掉下去的,那麼掉下去的時候,人肯定會下意識的掙扎,想逃跑,不可能還規規矩矩的坐在座位上等死。
賀勝利自己逃出來的時候,不可能還回去把車門關上。那車子有一道車門一定是打開的,秀秀不可能是立即就死亡的,她有可能嘗試從那扇車門處逃跑,所以她的屍骨一定在無限接近車門的地方。
暗流洶湧,這幾年的沖涮,屍骨怎麼可能還好好的坐在車內?按照常理來推斷,車內的屍骨,早就應該被水捲走了的。
所以……我們就可以用這一條來打破之前的認定,這屍骨可能並不是秀秀的。可能是有心人為了打擊王豐收,故意擺上去的。
哎,衛國,衛國,你盯著我眼睛放光做什麼?這裡可是醫院!”
徐衛國頭都快搭到林小滿面門上了,眼神灼灼的,十分懾人。
“小滿,我發現,我這是挖到寶了。你說這話,完全能騙過所有人。而且,我突然有一種,你說的才是事實,我們所見的和之前所認定的全都是被人誤導的這種想法。
也許,我們這謊言,它有一天會被證實是事實。秀秀,有可能真的沒有死在那湖裡。也有另外一種可能性,她的屍骨被水沖走了,已經找不回來了。
我們只需要告訴王豐收,秀秀可能沒死這一件事,穩住他。其他的調查,我們私下做。等真相大白那一天,找個合適的時機,再告訴他。”
“嗯嗯,就是這樣子的。這個世界,都是你幫我,我幫你才會越來越好。今天我們幫了別人,說不定哪一天,別人也會幫上我們。再說了,我真的不喜歡看悲情戲。我希望每個人生活都有苦盡甘來,春暖花開的那一天。”
既然找到了合適的理由,徐衛國和林小滿就開始放心地等著手術門打開。
手術進行了一個多小時,因為人的顱骨是最堅硬的地方,所以子彈被打歪了之後,只是嵌在軟組織和顱骨前頁的連接處了,只要子彈取出來了,再好好靜養十天半個月,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留下。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王豐收被推出來之後,麻醉藥的效果已經慢慢的在散了。他一直拒絕和徐衛國交流,眼睛閉得死死的。
徐衛國就自顧自地把推測說了。
“你說,要是你找到的屍骨,根本就不是那個秀秀的。秀秀或許還活在世上的某個地方,你卻自己把自己崩死了,這會是多大的一個笑話啊?”
王豐收騰地睜開了眼睛,轉頭死死地盯著徐衛國,沙啞著聲音問:“你的推斷很有道理,可你為什麼早不說?是不是你們趁我手術這段時間,現想的謊話,編圓溜了才說給我聽的?”
林小滿噎了一下,我去,這王豐收看著粗直,實際上還是有腦子的嘛。
可這有腦子又身手過人的王豐收,就不好對付了啊。
第六百三十六章 得罪誰了
林小滿看向徐衛國,暗中遞了一個眼色。
徐衛國讓她放心。
在確定要忽悠王豐收的時候,徐衛國和她都已經自我催眠過了,堅定地認為秀秀肯定沒死。畢竟,只有自己堅定不移地相信了自己要說的話,才能騙得過別人不是?
所以,徐衛國面不改色地又道:“這是你的私事。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們盡到了我們的心意。你要死,我們不會再攔了。要槍麼?怕打不死再受一輪罪?我把我的槍借給你!”
有時候,有的人,鑽進了牛角尖之中,說好話,他聽不進,就得激一激。
要不然哪來那句請將不如激將呢?
王豐收終於放下了戒心,開始仔細思考徐衛國和林小滿所說的話。這仔細一想,就越發覺得先前的推斷是錯誤的。
他自己親自下過水,那車子上雖然長滿了水糙,可是框架卻是完好的,按理來說,一個在水下呆了幾年的車子,生鐵做的大殼子,就算是再好的漆,也該被鏽得不成樣子了。
可那車……好像沒多少鏽。
水下的暗流確實很大,方向也很雜亂,他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潛下去。
車子的門也確實是敞開的,可是那具屍骨,當時是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而且是很標準的坐姿。
王豐收的心突然又活了過來,開始怦怦直跳,激烈得像要迸出胸腔似的。
他高興地吼了一聲:“秀秀一定沒死,你們沒騙人!我,我不能死。我要去找秀秀。只要她還活著,終有一天,我會找回她的。不管她曾經做過什麼事,只要她還願意跟我,我就要她。”
呼,王豐收這牛角尖,終於轉過彎了。
林小滿鬆了口氣,摸著空空如也的肚子叫餓。
“徐衛國,我又餓了。”
徐衛國也是繃著一口氣在幹活,這會王豐收的事暫時告一段落了,他也覺得有些累和餓了。
“小王,小王,叫孫逄武去轉轉街,找點吃的回來。要是不知道買什麼,就一樣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