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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河!”
痛得暈厥過去的賀銘章抽搐了一下,閉合著的眼皮子輕輕掀動了一下,然後艱難地睜了開來,看到女同志的時候,他迷茫地眨了一下眼,然後問:“你叫誰?”
女人捂住嘴,眼淚漫過眼帘,一串串的掉落下來。
她泣不成音地道:“映河,你怎麼樣了?”
賀銘章晃了晃頭,身上的傷痛得他不住打哆嗦,他倒抽了一口冷氣,突然伸出手來,“拉我一把,扶我回家,我是賀銘章。同志你認錯人了吧?”
“怎麼可能,你明明就是映河,是我的映河啊。你怎麼會是賀銘章,怎麼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我是寧微,你的寧微啊……
映河,我不是故意拋棄你們父女倆的。我一回京就生病了,生了很重的疾病,等我治好回去找你們的時候,家沒了,女兒也不見了。
映河,你要怪我就怪,我理解。可是女兒呢,微塵呢,她現在在哪?”
賀銘章收回手,用力撐在地上,試圖自己爬起來,卻痛得滿頭大汗,翻身都翻不過來。
“你可能真的認錯人了,我不知道你說和映河是誰,也不知道什麼微塵,寧微。我是賀銘章,賀家的老大賀銘章,今天是我弟弟賀勝利出殯的日子,我是過來參加葬禮的。”賀銘章頭痛欲裂地道。
寧微不住地搖頭,眼淚像斷線的珠子飛灑著。
“映河,你明明就是映河。你要不是映河,你剛才為什麼拼死要護著我?先前你明明就表現得像是認識我的樣子。為什麼……為什麼就幾分鐘時間,你就又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態度了?映河,你到底怎麼了?”
賀銘章頭裡也暈乎乎的,“對啊,我明明想炸死徐衛國的,怎麼會我被炸傷了,徐衛國只炸壞了衣服?我保護你……是我阻止了爆炸?之前發生了什麼,我現在怎麼完全沒印象了?”
跑出數十米遠的徐衛國快速地走了回來,衣服像破旗子似的迎風招展著,破衣服處露出他雄健的肌肉。
他像一隻矯健的虎王,颯颯帶風地走到了棺材邊上,凝氣朝里察看。
剛剛爆炸的時候,棺材裡根本沒有血肉迸發的景象,他一度懷疑棺材裡只有幾顆跳雷。
蘇秀秀不在棺材裡。
這一查看,證實了他的猜想。
“賀銘章,你到底把蘇秀秀弄哪兒去了?”徐衛國拿空槍殼子頂著賀銘章最大的那個傷處用力捅了一下。
賀銘章悶哼了一聲,寧微立馬伸手想來奪槍。
徐衛國冷冷地瞪視著寧微,“他策劃了爆炸事件,想要弄死我,我這會兒用的是空槍,你要再來阻攔我解決這事,我就直接裝上子彈,崩死他!”
寧微咬著唇,猶豫了兩秒,才弱弱地道:“他,他會痛的。他受傷了。”
“只要他老實回答問題,我會放過他。如果他還玩心眼兒,我可不敢保證。”徐衛國又捅了賀銘章一下,“蘇秀秀到底在哪兒?”
“蘇秀秀?不是在棺材裡麼?剛剛應該炸成碎片了吧?”
“炸成碎片也得見到血啊,骨頭渣子總有吧?棺材裡除了跳雷的碎片和幾粒鋼珠外,什麼也沒有。人呢,我問你人呢?”
賀銘章痛得直打顫,咬牙道:“我確實讓人把蘇秀秀裝進了棺材裡的。”
徐衛國愣了一下。
蘇秀秀竟然有能力從賀家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他默默地審視著賀銘章,卻發現賀銘章根本沒必要說這種謊。
這件事應該是真的。
蘇秀秀真的逃走了,在賀家人完全沒察覺的時候,悄無聲息的從棺材裡逃走了。
不,不對,有人的重量和沒人的重量是不同的。
徐衛國又跑到那些抬匠旁邊,一一詢問過了,又得到一條有用的線索。
他們抬著棺材上山的時候,兩具棺材的重量相差不大,裡面應該都是裝著人的。
也就是說,蘇秀秀是在七寶山這裡才逃走的。
她想要從棺材裡出來,必須是在棺材沒被釘封住之前。
徐衛國把目光投向封棺的那個匠人。
匠人縮了一下腦袋,自然垂下貼著褲管的手指不自覺的彈了彈。
他的褲子口袋裡脹鼓鼓的,從徐衛國的角度看過去,能看到一點點藍邊角。
錢……
藍票子,十塊一張的。
這樣的面額,不太可能成疊的出現在一個抬棺匠的口袋裡。
徐衛國瞬間想明白了蘇秀秀逃走的途徑。
封棺的時候要唱專業的封棺歌,而且只能有一個封棺的匠人在場,蘇秀秀用錢買通了這個人,自己逃走了,封棺的人就趁賀家所有人都沒發現的時候,快速的把裝了跳雷的棺材釘死了。
徐衛國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還好,一切都還好。
蘇秀秀一定沒死,她必然會想辦法去尋找王豐收。要麼是繼續去昌都,要麼是回眉山。
她沒死,如果王豐收也沒死,那可就是皆大歡喜了。
可惜的是,到目前為止,徐衛國還沒找到王豐收。
蘇秀秀的事情解決了,徐衛國又頭痛的看向蘇瑪和那個老頭李佑靈。
據沈如漢和林小滿所說,蘇瑪不是應該被困在冰宮中活活餓死的麼?她怎麼不僅沒被餓死,還追到京城來了?
算了,懶得管,徐衛國不想跟這蘇瑪打交道,他打算靜悄悄地扯呼,可剛一抬腿,蘇瑪就叫住了他。
第七百四十三章 媽,賀老大想炸死我
蘇瑪越是叫,徐衛國抬步走得越快。
蘇瑪丟下了那老頭兒,直接一陣風似的追了過來。
徐衛國被追上了。
他原本就有點精疲力竭了,蘇瑪倒還保存著七八成體力,所以徐衛國就被蘇瑪攔了下來。
“我要見小滿。”
徐衛國橫眉冷哼:“不給見。”
蘇瑪環顧左右,又壓低聲音道:“我有蘇蘭貞的消息。”
徐衛國眯了眯眼,立馬揚起了手掌。
蘇瑪定定地看著徐衛國,半點不肯讓步,兩人瞪視了好一會兒。
“這個消息,我只告訴林小滿。”
“你又要玩什麼花樣?你已經逼死了小滿的爸媽,上一次還想用我引她來就地解決,蘇瑪,你這個人,還到底是不是人?虎毒還不食子呢,你不止食子,連孫都要食。”
“我只和小滿談。”蘇瑪堅持。
徐衛國搖頭,“我絕對不會讓她再涉險,我寧願她怨恨我一輩子,也絕對不會讓你再去傷害到她。”
“你不帶我去,我可以自己去。以我的本事,我哪都去得。徐衛國,我提前知會你一聲,是給你的體面,你不要不識抬舉。”
那個受了傷的老頭李佑靈一拐一拐地挨了過來,笑眯眯的打量著徐衛國。
從上看到下,又從腳看到頭,看了好幾遍之後,他才滿意地點點頭,道:“這貨長得周正,比我年輕那會也不遑多讓。蘇瑪,怎麼,瞧上他了,瞧上了,我幫你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