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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多官兵民兵齊心協力地清理著路面上的泥石,鐵鍬的洋鏟不斷地揮舞著,一段一段的路慢慢地被清了出來。
林小滿到的時候,他們已經挖到了汶秀峰三十里外的一處山谷。
寧墨帶著林小滿找到了寧省長的臨時指揮棚。
“小墨,你怎麼來了?你這孩子,不是來添亂嘛!”寧省長先看到了前面的寧墨,直接就板起臉訓了他一通。
“爸爸…”寧墨不好意思地回頭看了看林小滿,“我帶著朋友過來的。”
朋友?
寧省長的瞳仁立馬收縮成了一個警惕的小點,轉頭上上下下的打量林小滿。
小小的個子,小小的臉,五官尚且算得上端正,對見多識廣的寧省長來說,這樣相貌的女同志,那是多如過江之鯽,如果站在一個正常男人的眼光來看,林小滿這樣的容貌並不出色和具有吸引力。
可是偏偏,自己的兒子一頭撞了進去,明明知道不可能,還是願意全心全意的喜歡她。
寧省長畢竟是身居高位之人,自控能力極強,見林小滿抬頭看過來的時候,他瞬間便斂了所有不喜的情緒,換成了一種長輩見到小輩時那種關切親和的表情。
“你是小墨的朋友?”
“對,寧伯伯,我叫林小滿,我男人帶兵進了汶秀峰,聽說這裡山體滑坡,掩埋了不少村落,交通也中斷了,我擔心他,所以就央求寧墨帶我過來看看。
伯伯請不要怪責寧墨,他也出於想幫朋友的一片熱忱。
我知道你們現在很忙,我儘量不吵人,不給你們添亂,配合你們的行動,您讓我和寧墨先留下,好不好?”
林小滿一臉懇切,靈動的眼裡滿是央求。
寧省長瞧著這樣一雙眼睛,拒絕的話在舌尖轉了轉,隨即緩緩點了一下頭:“我可以答應你,你要記住,一切聽指揮,不要私自行動。”
“好,謝謝伯伯。”
寧省長讓人帶寧墨和林小滿去安頓,因為這裡是荒野,食宿條件都是極差的,因為突降大雨的原因,眾人睡的地方,才用竹竿支起了一片一片的油布勉強遮下雨。
在這裡,無論你是省長還是民兵,都是住在野地里的。
林小滿過去的時候,那些持續挖泥挖了快八個小時的官兵民兵全都換了班,勉強啃了幾口冷麵饅頭又灌了幾口水之後,就累得再也支撐不住了,徑直栽倒在油布下的地上就睡過去了。
他們的身上,沾滿的泥,臉上,手腳上也全是泥,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長相。
睡姿也風格迥異,橫七豎八的。
帶林小滿過去那名武警是得了寧省長的指示的,一路都在留心觀察林小滿的表情,可令他驚異的是,林小滿對於這樣的住宿條件絲毫沒有排斥,見到那些累極而睡,橫在走道上的兵們,她也生怕會踩著他們,小心翼翼地踮起了腳尖。
她的眼中,除了欽佩,就是疼惜。
最後,他們終於在走了十幾分鐘後,找到一個沒人睡的犄角旮旯安置了下來。
林小滿把包袱放了下來,學著睡著的那些人一樣,抱了捆干稻糙往地上一鋪,直接就坐了上去,就地一歪,打算先休息一會兒。
她鋪的時候,把寧墨的床也鋪出來了,還扔了一條床單過去。
寧墨見她毫無顧忌的躺地就睡,半點心理負擔也沒有,心裡突然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輕輕地躺在她旁邊的干稻糙上,寧墨的眼睛睜得老大。
她的呼吸漸漸變得均勻而綿長,已經進入了夢鄉之中。
寧墨翻了個身,細細地看了看她的臉,也慢慢地閉上了眼,假寐了起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寧墨醒了過來,發現林小滿已經坐了起來,一臉古怪地望著他。
“寧墨,你做什麼美夢了?瞧你笑得,像是挖了座金山似的?”
寧墨的耳根一熱,轉眼間就紅透了。
他不過是想到林小滿就睡在旁邊,他就把後面的幾千個男人會忽略掉了,想像了兩人是單獨躺在鳥語花香的糙地上,任陽光傾灑,歲月無憂,只感覺到歲月靜好。
私心裡,想要這樣的時光久些,更久些。
一天挖了三十多里,可是接下來這一天,卻只挖了十里,越是靠近汶秀峰,那塌陷的面積就越大,道路上沉積的泥石就越厚,難度就越大。
挖到第三天的時候,離著受災的村落,還有足足十二三里地。
三天了,裡面的人就算還活著,餓也該餓得不行了。
這最後的十幾里地,幾乎是以緩慢的程度在攻克。
又勉強往前推進了三四里地,就耗了一天一夜,到第四天的時候,汶秀峰側峰突然全部滑了下來,把正在工作的幾名官兵埋在了裡面。
雖然及時的刨了出來,可還是有兩個人窒息了。
看著這兩名年輕武警紺紫灰敗的臉,林小滿毫不猶豫地蹲了下去,打算給他們做人工呼吸看看。
第二百二十章 衛國,我來了(給淺笑加的更!假!)
那兩名年輕的武警,終究還是活過來了。
只是睜開眼之後,聽旁邊的人說,是眼前這位女同志的法子救了他們一條命,又聽了這個法子的實施過程之後,兩名武警都臉紅了。
寧省長聽說了這事兒,怔了怔,就讓人把林小滿和寧墨帶過去,說是有事相商。
來了這裡四天,就只是剛來那會兒打了個照面,這四天來,寧省長就像忘記了兩人似的。
這還是他第一次說請兩人過去。
林小滿也正好要找他說事,災區裡面的人已經困了四天四夜了,已經到了人餓死的邊緣。
人一餓,啥事兒都會幹得出來。
從古到今的揭竿起義,究其原因,都是因為吃不飽餓肚子要餓死人才逼出來的事情。
如果災區裡面,還有人活著,那他們此刻,一定全都快餓得崩潰了。
林小滿一見寧省長,就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們得想辦法給他們送點吃的。不然等到路真的挖通了,裡面生還的人也已經餓死完了,大家所做的一切,全都沒有任何意義了,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寧省長難得的認同了她的看法。
“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這是一個難題。路都不通,咋給他們送食物?”
“空投?有直升機麼,讓飛行員駕駛直升機載著食物進去,進行空投呢?”
“空投?”寧省長眸光一閃,若有所思,“你這想法確實是不錯。可是,你知道以汶秀峰這樣的地形,空降師下去一部分都是要在懸崖上的麼?
兩邊都是河,衝進去了逃都沒辦法逃,空降常識是不能在自然條件惡劣,山區進行,這次這兩個條件都滿足,沒有傘降條件,強行傘降就是填人命進去,其實即使平原晴天空降有骨折也是常見的。
傘降最後落地前10米跟你從10米高跳下來基本上是一樣的。再加上現在是大風大雨天氣,你在空中被吹去懸崖一個撞擊就是必定死亡的。
更何況,你說到直升機這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