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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耳湯應該是剛熬好不久的,裝進碗中大半分鐘後碗就開始發燙了,林小滿就加快速度往前走。
一個人從斜對面疾步走了出來,快速地打了一大碗銀耳湯,端著追了上來,與林小滿擦身而過的時候,手肘突然頂了她一下,林小滿手上這一碗銀耳湯立即潑灑出來。
林小滿往前一看,發現銀耳湯潑出去的時候,會潑到臨桌那名被媽媽背在背上的小嬰兒身上,立即往前一撲,想要用自己身子擋一下。
冬天的衣服厚,大人燙一下不打緊。嬰兒皮膚嬌嫩,這一碗滾燙的銀耳湯潑出去,還正好潑到他臉上,他的皮都會給燙爛,就算嬰兒新陳代謝快,可是也有毀容的可能性。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這個小嬰兒代她受過。
可是那個人手上也端了一碗銀耳湯,林小滿擋住了自己這一碗,卻沒辦法擋住人家那一碗,那碗直接脫手飛了出去,落向那名嬰孩。
林小滿再想往前撲,時間上就已經來不及了。
千鈞一髮之際,一個人影快如閃電地沖了過來,把她順手一帶,銀耳湯全部被他擋住了。
林小滿聽到了滾湯燙在皮膚上發現的滋滋聲,又聽到徐衛國熟悉的呼吸聲,心頭陡然一驚,丟了手裡的飯碗,就去拉他的手來查看。
他的右手手背上紅紅的,看上去燙得不輕。
“沖,沖冷水!要衝十分鐘冷水……他們家的水井在哪?”林小滿紅著眼圈,急急地找著水源。
“沒事,一會兒回去,塗點膏子就成了。”
“不行,燙傷了之後不及時處理,一會就會起果子那麼大的泡,好疼的。”林小滿終於看到在蒸菜灶後頭有一口水井,廚子們正用軲轆轉著在打水上來。
她拉著徐衛國飛奔過去,直接搶了一桶水,就把徐衛國的手往水裡按,按著浸泡了十分鐘,這才拿起來查看。
泡了十分鐘之後,那燙紅了的印子就淡了些,不過瞧著還是令人心疼。
“走,我們現在就去藥店買燙傷膏塗一塗。”
“羅三兒的錢你也不掏了?”徐衛國問。
“錢能有人重要啊?你掉一根汗毛,都比人家一座金山貴重。我倒給人錢,換你不被燙都可以。”
徐衛國想了想,想起羅量生後院有一株所羅門王碧玉冠,種了好幾年了,應該發了不少小的出來。
他就反拽著林小滿往後頭走,一邊走一邊說:“他們家有現成的可以抹燙傷的東西,我們就地處理。該討的討了才走。”
羅浮白髮現這邊出事之後,就要跟過來,徐衛國看了他一眼之後,他就肉疼地道:“別弄死了,那可是我爸的寶貝。”
後院之中,長著一棵臉盆大小的,螺旋狀散開,像是完美的幾何形狀的植物,瞧上去有些像是蘆薈,又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蘆薈,又肥又厚的葉片機耕端還有粉紅色的鐘狀花朵,大約三四厘米長,艷麗奪目。
徐衛國掰了兩片最大的葉子下來,“小滿,剝開皮,把汁塗我手上。聽說這東西也是蘆薈的一種,雅名叫所羅門碧玉冠,治燙傷應該效果不錯。”
林小滿就給徐衛國塗了一手背的蘆薈汁,汁一塗上之後,徐衛國就感覺到有些涼悠悠的,又有點刺激,手就止不住顫了顫。
林小滿就握著他的手不停地吹氣,一邊吹一邊問:“還疼不疼?”
“不疼的,我皮粗肉厚,耐燙。一會我們走的時候,把這整株都挖走。”
“嗯,你在他們家被燙著了,挖他們一株蘆薈抹手也是理所應當的。”
“唔,這東西羅老種了好些年了,買的時候花了五千塊,龍五更出兩萬塊錢他都不肯賣。”
“這樣啊,那就把那些旁生出來的全挖了。你手真不疼的話,把羅三兒的錢也拿到手後再回家。還有……那個人是故意頂我一手肘的。”
“嗯,那個小嬰兒是首長的孫子……這事兒…一開始就是沖羅家來的。
第五百零二章 首長的小媳婦
“只是他們不該借你來下手,這就是在惹我!羅家這邊,我拿一株所羅門碧玉冠抵債。至於執行者和主謀,我要他們後悔打過這樣的主意!”徐衛國沉著臉,語氣不善地道。
“羅家得罪誰了?挑在羅老六十大壽的時候下手,這也太打臉了吧?”林小滿真覺得似乎有一張無形的網,在慢慢的鋪設著。
等到林小滿和徐衛國處理好手上的燙傷,再次走到前院時,大部分的賓客已經散了,只剩下事發附近那幾桌人被羅量生留了下來。
那名用手肘頂林小滿的人本想趁亂逃走,被羅浮白打斷了腿,提了回來,正跪在那名背著小孩的小媳婦面前,面色發如土地不斷磕著頭,一個勁地解釋:“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是一時失手。”
小媳婦生得面如滿月,唇紅齒白的,十分漂亮。她原本是代表自家公公和男人過來祝壽的,因為嬰兒才幾個月大,過一兩個小時就得餵奶,不好放家裡,就一起背著過來了。
事發的時候,她背對著正在夾菜吃,完全沒想到背後的孩子已經在危險邊緣打了個來回。等到徐衛國拉著林小滿走後,她才聽旁邊嚇呆住的人說了事情原委,她當時就嚇得怔住了,急忙把孩子解了下來,緊緊地抱在胸前,片刻也不敢離手了。
羅浮白把人捉回來之後,往她面前一扔,她嚇得退了好幾步,半天都沒說話。
現場已經被聞訊趕來的警衛人員和公安幹警控制住了。
一個好端端的壽星宴,突然變成了審訊場,羅量生那見人就笑的臉也瞬間陰沉下來,兩眼冒火地吼了起來:“查!一查到底!這是我羅量生的壽宴,要是首長唯一的孫子。如果在我家裡遭遇了不測,我羅量生還有什麼顏面活?他這是要逼死我羅量生,我豈能姑息?”
羅浮白也氣得臉紅脖子粗的,照著那跪倒在地的男人身上一陣猛踹,踹一腳喊一下:“說!說!不說我踹斷你全身骨頭,接上再繼續踹!”
踹到發熱了,他就把外頭的中山襖脫了下來,又把那件唯一的西服脫掉,往地上狠狠地一甩,只著一件單衣,還挽上了袖子,準備大幹一場。
那人解釋沒人聽,求饒沒人憐,突然就一頭撞向地面,羅家的地面全是用青色硬條石做的,這人如此用力的撞下去,必死無疑。
他要是死了,所有的線索又斷了!
羅浮白去抓他的頭髮,徐衛國沖了過去,一腳踢向他的後背腰椎處,只聽得咔嚓一聲,他的脊椎骨直接被踢斷了一截,皮肉向內一凹陷,他衝下去的姿勢就軟塌了下來,頭磕在地上,只是撞破了,人卻沒死。
他又要咬牙,徐衛國蹲下來捏著他的下巴就是一拽,直接把下巴給他拽錯開了,他就像一條將死的癩皮狗一樣躺地上,腿折了,爬不了,腰椎斷了,直不起腰,下巴也錯開了,自殺也自殺不了,甚至想說話都不能了。
徐衛國還是不解氣,又把他頂過林小滿的那隻手也寸寸捏斷了,這才站了起來,把人交給了羅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