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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小滿調整好姿勢靠坐好之後,還沒來得及笑呢,肚子裡突然有種向下墜脹的感覺,一股劇烈的疼痛隨之來臨,她倒吸了一口冷氣,笑立馬僵在了臉上。
徐衛國一看不對,立馬湊上來緊張地問:“怎麼了?是不是孩子又踹你了?”
林小滿足足有十來秒鐘都沒有說話,皺著眉頭在感受,那種奇怪的疼痛感,並不同於往常小傢伙調皮猛力地踢一下踹一下的感覺,這一次的痛感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墜脹著,太重了,所以悶悶的疼著。
而且這疼痛不是短暫的,是持續著在疼,一陣一陣的猶如錢塘江大cháo一樣向她涌過來,一波又一波,一浪又一浪,疼痛每次都在加深,到了後來已經疼得她無法言語了。
林小滿雙後捂住肚子,手掌下的肚子緊得像塊鐵似的,像是流動著的水面突然被凝固了似的。
她抵制不住地喊了徐衛國的名字,聲音尖利而痛苦,“衛國!衛國!”
徐衛國看林小滿疼得腦門上都爬上了一層薄薄地汗,心也揪了起來。他一伸手就把林小滿抱了起來,摟著就往外跑了起來。
“別怕,我在這裡,我帶你去醫院。”
王大俊也傻傻的跟著一起跑。
悶悶的疼痛過了快一分鐘才漸漸消逝,林小滿舒了口氣,“衛國,先別慌,到日子了,應該是要生了。我聽愛紅和紅梅姐都說過,這發作之後,還有好長一段時間才能真生得下來,你回去把我收拾好的,放在床底下的兩個包背出來,嬰兒衣服尿布片子還有我的換洗衣服都在裡頭。”
徐衛國沒動,只是拿眼看著王大俊。
“王大俊,你去幫我拿下東西。”
王大俊就樂顛顛的去了,不一會兒就背著兩個布包走了出來,布包在他肩膀上一甩一甩的。
徐衛國抱著肚子老大的林小滿,依然健步如飛,走在山坡上依然如履平地。
王大俊背著倆包得小跑才能跟得上徐衛國的步伐。
徐衛國驅車只用了二十六分鐘就到了醫院,車一停穩,又是抱人一溜小跑,引來一票人行注目禮。
陳上游給林小滿檢查,徐衛國就去辦住院手續去了,宮口才開了一指,離生還早著呢。
“陣痛是一次會比一次痛,發作的時間也會縮短,頻率會增加,你要能忍就忍住,因為生孩子也需要體力支撐。你這胎位不算很好,所以可能要受點罪,你自己心裡要有數。”
疼痛再次襲來,猶勝過之前那次,林小滿疼得臉色發白,依舊緊咬著牙不肯喊痛。
她要保存體力,積蓄著所有氣力用來生孩子那會兒再用。
徐衛國辦完住院手續回來,看到她這模樣,又是心疼又是無奈,真是恨不能替她痛,反正他是男人,他能扛得住。
從剛開始的十來分鐘痛一次,再到五分鐘,然後是兩分鐘,宮口也慢慢的開到了八指,十幾個小時之後,隨著一聲嬰兒的啼哭傳來,林小滿終於生了。
第八百八十八章 生了生了
“生了,生了!”一聽到手術室里傳來的嬰兒啼哭聲,王大俊表現得比徐衛國還興奮,手舞足蹈的,活像是他的孩子出世了。
徐衛國定定地看著他。
王大俊這才意識到不對,呵呵地傻笑起來。
手術室里,林小滿生完孩子之後就累得睡過去了,濕漉漉的頭髮胡亂貼在她的額頭上,就算是睡夢中這眉毛依然還皺收著,她的雙手緊緊抓著早已被汗水浸濕的床單,手臂上青筋暴起,到現在都沒放開。
護士抱著孩子去磅了一下,居然有七斤二兩,清洗掉身上的污穢之後,孩子又哇啦哇啦地哭了,聲音豁亮而驚人。
護士喜滋滋地把孩子抱到手術台前,“這孩子生得好漂亮。”
“產婦已經脫力疲乏得睡著了,漂亮還是不漂亮她都看不到了。”陳上游正在對光穿著線,護士正好擋住了部分光亮,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把孩子抱出去給家屬看一眼,順便告訴他,情況一切正常,免得他擔心。產婦骨架不大,胎兒過大,生產最後一下她又用力過猛,所以產婦有輕度撕裂,我得給她fèng針,等手術完成之後,會直接把產婦推回她的病房。”
護士抱著孩子出了手術室,抬眼一看,發現手術室門口站著兩個男人,一個一臉興奮,一個面無表情。
她理所應當地認為,興奮臉的才是孩子的爸爸,所以她就把孩子遞向了王大俊的方向。
王大俊也沒想那麼多,直接伸手就要來接。
徐衛國板著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王大俊的手碰觸到孩子之前把孩子抱到了手上,雖然看過很多書,理論知識確實是有了,可是實際操作,還是與想像中有些差別。
當他看著手裡這個軟軟的,小小的,像是沒長骨頭的小傢伙時,心已經軟成了一灘水。
這是他的孩子。
聽說方前進家的孩子生下來的時候跟個脫毛的猴子似的,他早就已經做好了看到一個皺巴巴的小嬰兒的心理準備。
可是他手裡這個孩子,卻有著一頭烏黑漂亮的小捲毛,水靈白嫩的小臉,長長的眼睫毛,果凍一般的嘟嘟小嘴,只要看上一眼,就再也捨不得移開視線。
徐衛國看孩子看得入了神,但是他忘記了還不是太會抱孩子,所以他是雙手托舉著孩子的,而且雙臂打直,孩子是半懸空的,對於一直生活在母親肚子裡,被胎盤包裹著的小嬰兒來說,這樣的姿勢十分沒有安全感。
外界的一切,對於剛出生的小寶寶來說,都是陌生的,不管是害怕還是飢餓,他們都只會用哭泣來表達,所以這小傢伙一感覺到不安全,立馬哇啦哇啦哭了起來。
漂亮的小臉蛋哭得紅撲撲的,眼淚水像開閘放水一樣使勁往外流,兩隻小小的手還胡亂揮舞著,看得人心都要碎了。
徐衛國有些手忙腳亂,笨拙地把他抱在懷裡,輕輕地拍打著哄:“別哭,別哭,小老虎別哭。”
也許是對著肚子講了幾個月的故事,唱了幾個月的兒歌,甚至表演了一些垮掉了小才藝,孩子已經對徐衛國的聲音產生了一種熟悉感,所以一聽到徐衛國的聲音,他就抽抽噎噎地,慢慢的止住了哭聲。
淚水浸過的眸子像是黑矅石一樣閃閃發著光,哭得紅通通的小鼻子一吸一吸的,果凍般的小嘴委屈巴巴地撅了起來,徐衛國突然深切體會到了林小滿經常掛在嘴邊所說的那個萌字的意思。
王大俊在一邊看得眼熱極了,總是想湊上來仔細看看,徐衛國一看他要湊過來,立馬就轉了個方向,背對著王大俊。
王大俊終於發現了徐衛國不喜歡他和孩子離太近,不由得哼哼道:“我就看看而已,你怎麼那么小氣啊?”
徐衛國依舊不搭理王大俊,只顧著盯著孩子看,好像怎麼看也看不夠似的。
手術室的門再次打開,林小滿fèng完針被推了出來,徐衛國才抬了眼。
林小滿睡了一小會兒就醒了,生生捱過了fèng針的痛苦,一出手術室就下意識地找著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