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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進入禮堂之後,徐衛國在軍嫂群中找了找,果然沒找到林小滿。
方前進看他悶悶不樂的,就讓李愛紅去把林小滿拉過來看表演。
李愛紅挺著大肚子一走一晃地去了,林小滿一臉疲倦地躺在床上,興趣缺缺的搖頭。
“沒什麼好看的,我不去了。你去吧。”
李愛紅眉眼彎彎地道:“怎麼會沒什麼好看的,聽說今年有很多新鮮玩意,比往年好看許多。你不去,那可就錯過了。走吧,走吧。”
林小滿笑了笑,“再好看,能有春晚好看?春晚我都是只挑精彩的看…真不去了,你這麼喜歡你去看吧,別等我了,耽誤了開演。”
李愛紅知道她就是這種性兒,平時看著軟乎乎的,硬起來的時候,九頭牛也拉不動。
她只得站起來,慢騰騰地下了樓,走回禮堂里。
徐衛國站在門口,往李愛紅身後看了又看,看來看去,也沒能看到那個人。他有些失落地轉了身,進去陪著龍騏和D老坐了。
他今天的任務,便是確保老人的安全,龍騏在右,他在左,陳安然坐在前面一排,陳安然旁邊那個空位,原本是安排給林小滿的。
後面一排比前面一排高,他坐在後面,能把前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可她來都不願來。
家屬坐的是前面兩排,後面才依次坐的是軍官和士兵。
台上的表演已經開始了。
蘇玉蘭的父母皆是京劇大腕,她自幼耳濡目染,極有天份。十九歲考入文工團,聲名漸成,人如其名,是一朵名符其實的玉蘭花一樣的女人。
蘇玉蘭這套編鐘,是依造去年在隨縣城郊的擂鼓墩,出土的戰國初期的曾侯乙墓編***六十五枚,每個鐘體上都刻有錯金篆體銘文,編鐘的聲音因為鐘的大小各有不同。
她卻用它演奏出了東方紅這種慷慨激昂的曲子。表演結束時,掌聲雷動,滿堂皆是喝彩之聲。
蘇玉蘭溫溫婉婉的退場,幕布緩緩拉上,第二個節目是鍾自天上來,我自飛天舞。
因為演員臨時有些不適,所以延後表演了,先表演其他節目。
嘹亮的軍歌,令人熱血沸騰,全場的兵情不自禁地隨和音。紅星照我去戰鬥,軍港之夜,英雄讚歌,審核的曲目全是由徐衛國定的。
他一直定定地看著那個空空的位置。
台上唱的時候,全場跟著哼的時候,他也只是豎起了耳朵把音調唱法和歌詞全都默記了下來。
家屬樓中的林小滿很困很累,卻睡不過去,折騰了幾下之後,就坐了起來,下了樓,走到後院去散心。
後院離禮堂那邊也近,能隱隱約約的聽到一些聲音。
“紅星照我去戰鬥?軍港之夜…英雄讚歌,呵,竟然全是我想聽徐衛國唱的那幾首歌呢。好巧。”
軍歌紅歌膾炙人口,通俗易懂,人人爭相傳唱,情深意切,極容易代入情感,令人隨著那節奏去哼唱。
林小滿一邊聽,也邊百無賴懶地哼了起來。
一邊哼,一邊把後院角落裡栽了幾根蔥的那團土挖了一些出來,搓成了圓丸子,放在地上像彈玻璃球一樣的彈。
那邊的歌聲漸漸止歇了,好像是在報幕,可林小滿耳朵邊的歌聲也沒有停,還在一聲一聲地唱著。
她以為自己幻聽了,可再凝神一聽,英雄讚歌真的還在唱,不僅在唱,還越聽越是清晰。
唱歌的聲音也透著一絲熟悉。
她渾身一震,突然盯著地面發呆。
這首歌,她只聽一個人唱過!
爸爸!
第二百八十二章 暗殺(怒火幻影加更)
那個聲音,越聽越是熟悉,也越來越像是爸爸的聲音。可這怎麼可能呢?爸爸在錢江。
林小滿仔細地聽了聽聲音,發現那聲音就近處,可是卻不是地面上發出來的。
地下!
她趴在地上,把耳朵貼在地面聽,像壁虎一樣一點一點的在院子裡爬動。
終於聽清楚了,那聲音在靠近排水管道下面。從那個漏水下去的鐵欄一角聽,聲音尤其清楚。
林小滿撿了塊石頭,用力地拍了拍那鐵欄,那唱歌的聲音立馬止住了。
下面一片死寂。
林小滿顫抖著聲音問:“你是爸爸嗎?我是小滿。”
一個嘶啞的聲音響了起來,透著興奮,“小滿!小滿!是我。”
“你在哪兒?從哪兒下去的?我在這院子裡沒找到什麼通道口。”
“我是被蒙著眼睛帶下來的,但我感覺到,是進了一個院子,往右走了十幾步,進了一間屋,然後移開了什麼東西,掀了個蓋板兒。”
“那好,爸爸,你別動,我馬上下來找你。你耐心等等我。”林小滿立馬開動腦筋把這家屬樓的地形回憶了一遍,慢慢地在心裡描出了一條線。
進門,往右,十幾步,進門的屋子。那就是最右邊的兩間屋子,要麼是王楠家,要麼是李鐵家。
她先從窗戶爬進了王楠家,王楠還沒結婚,家裡亂七八糟的,到處都丟著臭襪子,床上的被子也沒疊,是捲起來的,好像晚上就直接從那口子鑽進去睡,早上又原樣鑽出來似的。
移開東西……
她使勁地移開了柜子,用力地敲了敲地面,發現下面是實心的。
爬到床下,又原樣敲擊了一遍,依舊是實心的。
林小滿拉開門走了出去,去推李鐵家的窗戶,卻發現窗戶是從裡面拴住的,心裡便有了幾分把握。
她飛快地跑上樓,拿了一把薄如蟬翼的匕首,這玩意兒是火災後,徐衛國找人打造的,說是給她防身用的。
他還曾告訴她,如果遇上不認識的人近身,可以抽出它出手,照著肉厚的地方捅,只要不把人捅死,他都能保她無恙。
她用這把匕首慢慢地貼著窗戶fèng一點一點的格著,遇到阻礙的時候就用力往上撬,撬了好幾分鐘,終於把窗戶撬開了。
提著匕首爬進了李鐵家,她拉亮了電燈,仔細地查看著屋內,終於在發現床腳下有一點印兒,那是原來放床腳的印子,卻沒被蓋住,這說明,這床被人移動過,沒能原封不動的放回原位。
心裡有了數,她立即把匕首往床上一放,抱著床頭的柱子就開始使勁的往外拖。
這床是木頭雕出來的,因為是照著晚清的樣式做的,比普通的簡式木床多了三個雕花的面兒。
床很重,林小滿使出吃奶的勁兒,才勉強移開了一寸。她一點一點的拖著,拖動了之後,又跑到另一頭,蹬著牆壁用力地推幾下,然後又拖,又推,來回的折騰。足足弄了十幾分鐘之後,她終於把床移開了。
床下放著一個紅木箱子,箱子表面沒有灰。箱子是上了鎖的,她想了想,又把匕首找了出來,使勁的插那鎖孔。
這把匕首的鋼火很好,直接把鎖孔插爛了,那尖也沒卷一點邊兒。
林小滿見鎖爛了都不開,只得沿著釘鎖的活頁使死力去別,生生把活頁別起來一邊,再別另一邊,這樣,終於把鎖整個弄了下來,打開了箱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