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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嫣不好意思地笑笑,否認道:“沒,沒有。”
徐衛國的眉毛一挑,眼變得冷了些。
“那天晚上,小滿是在水塘邊找到羅宗的,水塘邊只有衛生站。她說她拿竹竿抽水裡的羅宗時,你一臉不落忍的在土牆後面看。羅宗那腳被捕獸夾夾了,卻能蹦能跳的,活動自如。這怕是鄭醫生的功勞吧?
你也知道,九里屯出了個吳月,我對於營中男兵女兵的審核,都嚴格了許多。我們營區,現在只招安分守己,且有談婚論嫁的對象了的女兵。
你要來九里屯做軍醫,就得守這個規矩。你要是還沒有對象,你得先找個對象……才能通過考核。”
這個新規矩…立得好奇怪啊。
九里屯現在是嚴防死守,寧願糙木皆兵也要杜絕一切諜子了?
鄭嫣想了一下,只得羞答答地說實話,“是,營長猜得沒錯,我和羅宗,是好上了。以前,都是我們誤解了他,把他當成流氓看了。不過小滿曾經說過,不能盲目的結婚,要看清楚才能結,所以我就還沒打結婚申請。”
徐衛國嗯了一聲,“你是小滿力薦來的,我們營區沒醫療站確實不太方便,你就在這駐個點吧。小滿瞧得上的人,不會差。而且你的個人問題也是解決了的,不會惹什麼麻煩。”
徐衛國說著,就拿起一張審核表,直接在上頭簽了字,讓鄭嫣拿著去找王楠。
“去的時候,順便告訴王楠,讓他忙完了過來一下,我有任務要安排。”
鄭嫣知道林小滿是個本事大的,可是更聽說過徐衛國的赫赫威名,她本以為這審核會很難過,來的時候還跟羅宗說了好多擔心的話,羅宗當時色眯眯地盯著她只顧笑了,什麼招都沒給她出,只說你去就知道了,抱緊林小滿的大腿不會錯。
她就只見過林小滿三次,其實心底還是有些怵她的。
第一次來,林小滿就逮住她做了件假軍服騙人,然後二話不說抄起板凳就把糾纏她,纏得她焦頭爛額,驚恐萬分的羅二狗門牙都打落完了,而且最後竟然還倒訛了羅書記一筆錢。
第二次,徐衛國帶著她來看病,她暈暈乎乎的,沒什麼精神,也沒怎麼跟她說話,可是瞧著羅宗來探虛實,她叫徐衛國趕人徐衛國就去趕人了,甚至問都沒問她一句。
第三次,大半夜的,她推了個自行車,一腳把喝暈乎了的羅宗踢到水塘里,找了根長竹竿像打落水狗一樣照著羅宗就抽,半點不留情面,看那樣子,如果羅宗不答應來作證,她真的會把他抽死在水塘里。
這大腿……果然挺厲害的呀。
林小滿那時候曾輕描淡寫的對她說,“約法三章你做得到,羅二狗我給你鏟,調離羅家公社完全沒問題,還會給你安排一份好差使。”
鄭嫣當時是將信將疑的,以為還要擔驚受怕一年半載,才能脫離苦海。沒想到,就短短三個月時間不到,羅二狗和羅二狗的保護傘羅書記都被剷平了。
而羅書記的武裝力量羅宗的民兵連,直接就集體倒戈,演了一出大義滅親的戲碼。
羅宗好像還很有可能會兼任羅家公社的書記……
再就是她……竟然被羅宗一點一點的攻入了心防,不知不覺的就落入了他的掌握之中,羅家公社已經沒人敢提鄭嫣是破鞋這五個字了。
他們提起鄭嫣,都會說,那是未來的書記夫人…
從倍受欺凌,無枝可依的女子,突然搖身一變,成了受要尊重,有人疼有人護,還有一份人人稱羨的工作的軍醫,這幸福幾乎把鄭嫣砸暈了。
鄭嫣去找王楠又簽了一輪字,就把徐衛國的意思轉達了。王楠讓鄭嫣先等著,等上面批覆下來,程序全走完了之後,再來九里屯任職。
王楠上樓之後,徐衛國就跟他敲定了押送吳月的時間和路線,敲定之後,徐衛國又叮囑了一句話。
王楠睜大了眼,雖然驚愕,卻並不質疑,一個字也沒問,就把徐衛國交待的事情執行下去了。
錦官城中,蘇冷自打知道吳月被隔離審查並被囚禁之後,心裡就七上八下的。可是九里屯的消息,已經封鎖了,無論她怎麼想辦法,都探不出一點風吹糙動來。
徐衛國鐵了心要整治的盤子,她找不到任何空子可以鑽。
可是她必須得想盡一切辦法,跟吳月聯繫上啊。
那可是她唯一的的女兒,不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她都得付。
吳月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還沒出生,就已經背上了人命債……而且之前那些事,全都收拾過了,沒有什麼實際把柄可以給人抓,只要吳月撐過去,她再四處想想辦法,也許可以把她撈出來呢?
蘇冷猶豫了半晌,終於顫抖著手,拿起了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出去,接通之後,她只說了一句:“求你,救救小月,救救我的女兒,無論什麼樣的代價,我都肯付!一個月不夠,一年行不行?”
第三百二十五章 你的腦殼像臉盆
一輛軍綠大卡開道,後面跟著一輛窗戶全被帘子遮住了的小車,後面還有一輛卡車斷後。
押送一個女犯,搞出這樣的陣容來,實屬罕見。
兩輛卡車的蓬車裡,坐著荷槍實彈的戰士,前面那車的戰士們中間,放著一個蓋了蓬布的大傢伙。戰士們個個表情嚴肅,凝神靜氣,身體繃得直直的。
吳月要去的地方,是關押重犯的看守所,裡面的人,全都是終身被剝奪了政治權利的人,大多數都是無期徒刑,也有一些定了年限執行死緩的。
這座特殊的監獄,在老連山脈一個叫吳家的地方,那裡人煙荒蕪之處,一般的監獄都是交給獄警守衛,但是這座監獄是由軍隊防守,守備力量達到了三個連,約莫三百餘精兵。
從九里屯出發,經錦官城外郊,往南三百餘公里,才能到達目的地。
這三百公里地,大部分都是山地,環山公路,盤山路,九折十八彎的比比皆是。
但是因為山的海拔都不是太高,這一行不會很勞累。可是所有押解的兵們都不敢掉以輕心,營長下過死命令,嚴陣以待,謹防有人劫囚。
車子慢慢的駛進了連續的什嘎山,一路風景如畫,公路兩邊的山也越來越高,路也越來越窄,漸漸的變成了僅容一車通行的單行道。
地勢也越來越險峻。
一輛失控了的空車,突然出現在上坡路段,直直的向著最前面一輛車衝撞而來。
公路兩邊,突然出現了無數移動的光斑,密密麻麻的指向三輛車。
徐衛國面無表情地下令道:“拉下蓬布,按原定計劃行事!”
蓬布一拉下,三輛車全部急速倒退,一退出光斑籠罩的範圍,徐衛國就喊了一聲:“打!”
蓬車與駕駛室的連接處被拆開來,徐衛國揭開了蓋在大傢伙上的蓬布,王楠眼疾手快地把炮彈填了上去,徐衛國直接一推一頂……
轟……
駕駛室的兩個人早已經在喊打的時候,直接往下一縮,開車那人只用一隻手定住方向盤,穩住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