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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腦勺的顱骨相對薄弱,如遭重創,會直接引發顱內血腫致命。
田七沒聽到身後的人爬起來,立馬又回頭看,吳月狠狠砸下來的手一頓,電光火石之間,她飛快地把石頭丟了出去,然後裝作前傾不穩的樣子,用頭撞了田七一下。
“唉呀,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想爬上來,一時沒站穩。”吳月一臉歉意地說。
眼角餘光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飛出去的石頭。
石頭呈一個拋物線高高飛起,重重落下,墜進了糙里,卻沒聽到落地的聲音。
田七摸著被撞得生痛的額頭,呲了呲牙,“啊,你這頭,好硬啊。像練過鐵頭功似的,差點沒被你給撞暈過去。”
田七背著吳月下了山之後,石頭落下去的那片糙突然動了動,一個光著屁股的男人爬了出來,罵了個句娘,才開始抖抖索索的穿褲子。
陽光灑下來,落在他的臉上,他穿好褲子之後,又覺得太陽閃到了眼,就用一隻手遮在了額頭上。
這是個小眼睛,眼尾上吊,鼻子很短,耳朵也很小巧的男人。
他的頭髮如波浪一樣,捲曲著,髮際線也十分凌亂,低低的,與眉頭之間,只隔著一指多的距離。
“媽了個巴子的,槍都擦熱了,炮缸子被人轟跑了。這個沒胸沒屁股的假小子,平白無故的,跑到山上來砍什麼樹?差點就暴露了。
吳月也是,眼瞎了啊,明知道我躲那兒,還把石頭往我身上扔,差點把老子手砸爛…下回看老子不干/死你!”
罵歸罵,他還是不敢在這山上再久留。田七已經說過了,她把吳月送回團里之後,就會回來搬這些木頭,他得抓緊時間,神不知鬼不覺的下山。
田七把吳月送回了文工團,吳月又拉著她磨菇了好一會兒,才放她走了。
無論如何,不能讓他被人發現。
如果田七回去的時候,他還沒走,兩人碰上了,又是一樁麻煩事兒。
就算是田七再粗獷,她也是徐衛國的兵啊,脫褲子的事兒搪塞過去了,然後糙叢中還有個男人,她再傻也知道這事兒有假了。
那個人要是倒霉了…吳月止不住的打了個哆嗦,他倒霉了,一定也會讓她倒霉。
她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晚間的時候,吳月就收到了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媳婦兒回娘屋了,來我屋裡侍候。
吳月氣得臉色發青,狠狠地把紙條撕成碎片之後,又扔進了煤油燈里燒成了灰燼。
腳都要殘了,他竟還想著搞這檔子事兒,一點也不顧及她的身體。
順手抄起開水杯,狠狠地扔了出去,杯子砸到了門背後,彈了一下,又哐當一下落到了地上,兩塊拇指大小的搪瓷被磕得掉了下來,露出了裡面黑漆漆的底兒。
一如她如今的身子,表面上看著還鮮嫩多汁,實際上,早已經被那個男人折騰得面目全非。
不去,是不可能的。
一次不去,下次等著她的,就是更暴烈的風雨。
他那個人,表面上看著不溫不火的,實際上,比狼還兇殘,人命什麼的,他手上沾了不少,玩過的女人,也不止她一個。
對付女人的招數,那也是十分可怖的。
“林小滿,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不要以為做得有多隱秘,那些畫著惡魔相的匿名信一定是你寄到我繼父家的,還有舉告我殘害團員的信,都是你一個人幹的。我這副團長要是保不住,我也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總有一天,我受的,會千倍萬倍的還給你嘗一嘗!
媽,要是你那時候不費盡心力把我弄出來,就讓我留在組織里,我如今也絕對不會混得比他差!如果我手裡有情報有人,根本就不用拿自己的身體作籌碼去交換!
媽,虧你還一臉為我好的表情讓我自己辭掉副團長職務,毒蜂的女兒,怎麼可能還有一顆閃閃的紅心?媽……從一開始,你就錯了。我一點也不可能變成我爸,我想做的人,一直都是你!”
第一百五十四章 美色
夕陽西下,晚霞如火如荼,像是開到極致絢爛後,敗下來的花朵,帶著點如血的殘。
那哇荒土開墾出來的菜園子裡,有一個眼神桀驁,長身如玉的男人,正挽了袖,慢慢地卷了兩下,嘿了一聲,兩手握起鋤把,掄起來,鋤下去,一勾一翻,一磚土就翻到了一邊,一個工工整整的坑就挖成了。
如此反覆,一行行排列有序,大小相等的坑就慢慢的多了起來。
不遠處的黃瓜藤架下,傳來嘀嘀咕咕的說話聲,一個嬌俏,一個溫潤。
“今年的黃瓜結得多,吃都吃傷了。”
“看上去很好吃啊。”
“喜歡?喜歡摘兩條去嘗嘗鮮。哎,徐營長在地里幹活,你跑這兒打秋風,不怕他收拾你?”
“怕他幹啥,他又不是真老虎,不咬人!快快快,摘兩條給我。”
“哈哈,摘兩條,還不是準備拿我的黃瓜,去做人情,討好徐營長?”
“才不是呢,我打算生吃一條,晚上涼拌一條。”
“給,你說兩條,就給你兩條。以後想吃,自己來地里摘。你那土豆種得了,有收成了,我也要來挖新鮮土豆吃的哦。徐營長親手種的……可不是想吃就能吃得到。我先拿兩條黃瓜開路,攀個好臉子。”
“沒問題沒問題,到時候我家的洋芋兒也隨便你來挖。”林小滿接過兩條帶著細刺,尾部還頂著未謝的花花的黃瓜。
這兩條黃瓜外皮的刺又小又密,而且用手輕輕一摸過去,刺就會碎斷,想必味道也一定非常的鮮嫩可口。
林小滿提著兩條黃瓜,像得了寶貝一樣,笑得眉眼彎彎的,腳下生風地走向徐衛國。
沐浴著晚霞的男人,像是被鍍上了霞光的謫仙,誰說農民不帥,瞧瞧這個握著鋤頭努力挖坑的男人,他有著她喜歡的最俊的臉,有著她喜歡的長長的腿,迎著晚霞掄起鋤頭時,也透著一種無與倫比的帥氣。
聽到腳步聲,他側頭默默地看了她一眼,那一刻,原本桀驁冷絕的眼底,慢慢地暈開了一絲溫度。
林小滿閃閃發亮的眼睛裡,都有一個不斷放大的“帥”字,當這個帥字放大成72號狂糙黑體字時,她的眼裡就只有他了。
徐衛國瞧著她那副呆樣,唇角就不自覺地往上揚了起來。
林小滿往分界的埂上一蹲,把黃瓜身上的刺搓掉了之後,就著徐衛國的美色,當起吃瓜群眾來。
聽著她嘎崩嘎崩的咬著脆黃瓜,徐衛國又挖了一排坑之後,抬眼細細地看了她一眼。
林小滿立刻蹦了過來,把黃瓜遞到他的面前,“脆脆的,吃不吃?”
徐衛國嗯了一聲,低頭剛要咬,林小滿立馬一收手,笑眯眯地把黃瓜放進了自己嘴裡,嘎崩咬了一口。
“我剛想起來,上次讓你吃生蘿蔔的時候你說過,你不能吃生冷的。這生黃瓜應該也不可以。反正沾滿了我的口水,我就加快速度吃掉它,免得你眼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