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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婆看著桌子燒沒了之後,這才跺了跺腳,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火灰,拿起自己的青銅獸首拐杖,慢慢地走了出去。
來到院中之後,她突然回頭,兩隻眼睛似兩把冷光幽然的小刀子似的直she中年婦女,中年婦人嚇得急忙跪下,喊了一聲:“鬼姥姥,奴婢領罰,奴婢領罰!”
鬼姥姥哦了一聲,不陰不陽地看著中年婦女問:“雙映,你哪兒錯了?這麼著急要領罰?”
雙映嚇得臉色發白,身子一個勁地發抖,“姥姥不喜,肯定是雙映做得不對了,其實雙映自己也不知道哪兒錯了,但是我只知道,不能讓姥姥不開心,姥姥請處罰。”
鬼姥姥輕輕一笑,搖頭不語。
雙映嚇得直往地上磕頭,這有得罰可是能活命,搖頭不罰,大抵就是小命要報廢了。
鬼姥姥好像很欣賞雙映的這種畏懼,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享受的表情,等雙映磕了十幾個響頭之後,她才叫起來吧,然後伸出右手,做了個搭扶的動作。
雙映立馬竄了起來,含腰低頭,伸出胳膊接住鬼姥姥的那隻手,扶著她慢慢地往遠處走。
“雙映啊,今天的事,我們從來都沒有做過。我和你,就是去千島湖遊玩了幾日,耽誤了歸期罷了,對不對?”
“是是是,姥姥說得是。我一定不會告訴家裡人的。”
“不止是家裡人,是所有人都不能告訴。要是給他們知道,我偷偷對付了林家人,只怕會生出不少事端來。林家小子,如何配得我蘇家尊貴的嫡女,他竟然還敢染指!我不過是讓他傾家蕩產,沒趕盡殺絕,已經是我慈悲了。要挨在我年輕的時候……那可是要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殺他個片甲不留。”
“姥姥說得是。”
“你知道的,如果你管不住這張嘴,透露出半點風聲,特別是在蘭貞面前露了口風,你會有什麼下場!”
“奴婢明白,奴婢明白!”
“明白就好。我們啟程。”
等到兩人走遠之後快一個鐘頭之後,過路的張莊人聽到這張清家的臥室里那床一直在轟轟響,還罵了一句大白天的也不收斂點兒,整出這麼大動靜來。
結果走了幾步之後,才想起來,張清才十七歲,還沒娶媳婦,那他跟誰在胡來?
這么小小年紀就這樣折騰,累壞了身子可不好。這名鄰居進了張家院子,輕輕地拍了一下門,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張清?張清?你小子悠著點,別把壺都整漏底兒!”
“唔……救……”含糊不清的聲音明顯不像是那種激情時刻應景的聲音。
鄰居立馬用力推了推門,發現門是抵上了,左看右看,找了根人粗的木頭槓子直接撞,撞了數十下,才把這門給撞開了。
門一撞開,就發現張清靠在床頭柱子上,上不沾天,腳不沾地的,頭上吊著一條繩,繩掛在他下巴上,腳下懸空,腳踝上綁著一條紅布,紅布的兩頭在柱子上拴了個死結。
他得努力支撐住自己身體的重量,才不至於被吊死。
鄰居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張清給解下來。
張清的下巴下面已經勒出數道血痕,直往外滲血,相當的痛。
鄰居想了想,就背著他去集上找了個擺藥攤子的搞了點藥粉子來給抹了,這才止住了血。
張清緩過氣來之後,就直接往公安局跑。公安幹警接到報警之後,立即抽調警力前去張家勘察,並畫下了鬼姥姥和雙映的一像,沿途設下關卡,對過往行人車輛進行盤查比對。
兩個長得如此有特色的女人,就像憑空消失了般,愣是沒找到。
這件事,就被層層報了上去,傳到了徐衛國的耳朵里。他隱隱的預感到這件事十分蹊蹺,兩個陌生的外鄉女人,突然來到張莊,打暈了線清,只是為了借他家的屋子做一件不為人知的事情。
張家的一張桌子被燒了,可是地上卻有三足香爐放置過的痕跡,而且火堆里,還有一堆明顯並不是木質的殘留物,經鑑別,發現是好大一沓錢。精略一估計,怕是有五六百塊錢。
附近都是農業戶,能拿得出來一百塊的人家都不多,五六百塊錢,怕是一家幾輩的積蓄了吧?
這錢……是打哪兒來的?
得了,為什麼又要燒了?
這世上,竟有錢都不愛的?
第六百章 族徽
林奶奶一路小心翼翼地護著那個血符回到醫院,進門之後就要往林英樹眉收間印,林爺爺一把拉住她,喊了一聲:“老婆子,你搞么子?”
這一喊,林奶奶突然怔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仔細地想了想,才舉起手腕說:“米婆說,把這符號給兒子印眉頭上,他就有救了。”
“胡鬧!你自己都是個獸醫,你信什麼問米扶乩?還有,你這手腕上的傷,就一路流著血沒收拾沒包上?老婆子,你怎麼像被人弄得五迷三道了似的呀?趕緊清醒清醒。”
林爺爺快速地倒了一杯水,遞給林奶奶喝了,又伸手替她使勁的掐了一下人中,掐痛了她,她才甩了甩頭長長地吐出一口黑色的氣來。
正好徐衛國覺得事情不對,百思不得其解,又擔心林家這邊,就過來看看,就遇上林奶奶吐出黑色的氣體。
人怎麼可能吐出黑色氣體呢?
除非她吸入了什麼燒燒過的灰燼。
一個大膽而荒唐的想法突然掠過腦海,徐衛國立即問道:“林奶奶今天是不是去過張莊?”
林奶奶點頭,“是,隔壁那病房的一個婦人說有個問米的很厲害,我一時著急,就病急亂投醫了,想著試試看,就跟著去了。我還把我們家所有的錢都給了這米婆。喏,她就給我畫了這個奇奇怪怪的字,看著像符號又像是字。說只我往兒子眉頭上一印,兒子就能救活過來了。”
徐衛國立馬湊近一看,發現這個字,是一個滿文,看明白之後,他的眼角就倏地收縮了一下。
這是一個死字!
用親近人寫出來的死字,再印到病者頭上,這是舊時候,那些信巫的人用來詛咒人使的手段。
蘇蘭貞失蹤這件事,絕對隱藏著巨大的秘密。這個秘密,也一定跟能隨手寫出滿文並信巫的舊貴族有關。
林奶奶聽徐衛國說這字是詛咒用的之後,氣得臉色鐵青,一直嗡嗡地哭,一邊哭一邊埋怨自己眼瞎了。
“差一點點就真害了我兒的命啊。我要去報公安,抓住她們,把她們全關牢里去勞改。我兒子哪裡得罪她們了,要使這種陰毒的手段?先是坑了我的錢,然後又要借我的手來詛咒我兒子去死!”
徐衛國並不放心,就用帕子沾了點這寫字的血,讓人送去檢驗看看。結果真的檢出一種有毒物質。
“林奶奶,她寫這字的時候,摻過什麼東西沒?”
“沒有,她一進屋就焚香放置香爐了,然後就劃開我手腕子開始寫字了。”
“那這東西要麼就是在香爐灰里,要麼就是在她用的那把刀刃上。這兩人怎麼這麼恨林英樹,一心想到致他於死地?你們林家,可有仇家對頭?或者得罪過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