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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炮兵團破譯出來時,兵團長奉一江就傻眼了。
只有兩個字:轟啊!
奉一江頭疼無比地又把電話打到了司令部,“司令員,空軍是陳副司令的盤子,空中那傢伙不聽勸,還挑釁我們,說讓我轟他!
這是個和陳副司令一樣的滾刀肉啊!”
“那我就給他陳應山打打電話,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他要不吭聲,直接就把飛機給我轟下來再說!”徐天來也不是個好脾性,直接就又把電話接到了空軍司令部,說是要找陳應山,可是辦公室的電話一直沒人聽。
徐天來感覺到不對,直接把電話打到了三機部,“今天誰把截擊機開上天了?誰批的條?問過陳應山沒有?開的是哪一號的截擊機?”
三機部的部長龔北向正愁眉苦臉的發呆,又接到了陸軍總司令部大司令員的電話,那臉就皺成了一堆。
不用問也知道了,截擊機被發現了。
龔北向支支吾吾的不肯說話,挨了徐天來一通吼之後才縮頭縮腦地回答道:“就是陳副司令員把截擊機開上了天,直接搶的!”
徐天來默了一秒,立即問:“他的飛行終點是哪兒?”
“不,不知道啊。沒敢問。只看到他把西北航線圖抽了一份!”
西…北!SC,錦官城!
出事了!
陳應山雖然是個滾刀肉,自視甚高,但還不至於如此魯莽。如果不是有必須飛的理由,他不會如此亂來。
方敏去了錦官城找兒子。難道……是真找到兒子了?
不,也不對!
找兒子已經找了28年了,28年都過來了,他不會急成這樣,直接搶了截擊機就跑!
除非是方敏,方敏出了什麼事!
就像當年,他聽到人來報,說宋陶所在的聯絡站被摧毀了一樣。
那時候,天突然就塌了下來。
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要撕破了蒼穹,捶碎了大地,趕到她身邊。
“用你們空軍內部的傳訊辦法,告訴陳應山,京城三百里外,黃橋坪,無論如何下來一趟,我半小時後到達!”
一小時之後,徐天來到達黃橋坪。
已經被徐衛國夷為平地的偌大一片糙地最高處,曾葬著他最愛的那個女人,她留給他一件血衣,一把手槍,一個兒子。
陳應山慢慢地降下來,盤旋在徐天來的頭頂,離著數十米的距離,沒有要落地的意思。
“陳應山,你要幹什麼?”
“徐天來,敏敏沒了,敏敏沒了,你知道不知道?”
“怎麼可能?是不是誤傳了?”情況比徐天來推斷的還要糟糕。
“誰希望它是可能的?龍耳十和龍始久打電話說的!她在你兒子的地盤上沒了,你兒子摔了她救命的藥!
她是因為徐衛國才沒的!我在這裡等你,不是要聽你勸!我就是要告訴你這句話!徐天來,別怪我心狠手辣!”陳應山如同負傷的凶獸一樣嘶吼著。
徐天來面色大變,仰臉大喊:“他是我兒子!你敢動他,我徐天來跟你不死不休!”
飛遠了些的截擊機又呼嘯而回,地面被風颳起的糙皮吹了徐天來一身,勁風吹得他幾乎睜不開眼,面部的肌肉都被吹得內凹進去了。
“你的兒子是心頭肉,我的敏敏難道不是我的命?徐天來,你沒了宋陶之後是什麼死樣?我是你的兵,可我現在級別和你只差半級!
你半生戎馬,失妻之痛你這鐵血悍將捱住了?我不想跟你廢話,我走了。”
“失妻之痛,不會有人比我更懂!陶子問過我,如果當年送藥進山的人是別人,我會不會一樣喜歡?我從來都沒告訴過她,除了她,誰來都不行!
陳應山,衛國是她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證明,證明我徐天來是有過這麼一個女人!你要殺我兒子,我就轟死你!”
“你有本事你就把我打下來啊!”
炮火連天,截擊機卻消失了,雷達系統都被陳應山拆了下來,從機艙扔出來了。
“左右他們研究來研究去,總說這機子不達標,裝雷達會影響性能。徐天來,沒有雷達,你有本事上天來逮我啊!”
飛越湯湯大河,飛過崇山峻岭,江山如此多嬌,他卻只想把所有的距離都掐掉。
敏敏……等我!
山哥來了。
截擊機具有快速反應的特點,不論白天黑夜,接到報警後能夠立即起飛,迅速到達指定空域。由於被截擊的轟炸機和偵察機機動能力不強,截擊機的機動性也很有限。
陳應山拆了雷達,憑的就是腦袋飛行。
這是拆解機型,半廢舊的,他卻把它開了1000公里每小時的速度。
徐天來的炮兵還是炸損了兩翼,開太快了,那翅膀就跟要斷掉,脫落開來似的。
陳應山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去到錦官城。
如果敏敏真的沒了,就這樣死了,他應該能在鬼門關里看到他的敏敏吧?
第三百八十五章 迷離
徐衛國面色不太好地回到了陳上游的休息室,林小滿睡了一個多小時,精神好了些。
她打了個呵欠,慢慢地翻身坐了起來。
“我休息好了,我去看看方阿姨。”
徐衛國一把把她按回了床上,“不急,多睡會兒,一切有我。小滿,是我太自負了,那藥性確實猛烈了一些,我以為頭不暈了就行了,結果還是讓你受了罪。”
“沒事,陳醫生不是說還好嘛,比第一次輕微,塗兩天藥就好了。方阿姨出手術室了沒?手術成功不?碗豆有沒有盯緊你後媽?”
“都還好,你別操心了,好好睡。嗯,陳上游聲名在外,好多來看病的人都是下午過來,一會兒隔壁可能會吵,我幫你扯兩塊醫用棉花把耳朵塞住睡。”
林小滿覺得沒那個必要,就搖頭拒絕。
徐衛國已經扯了兩團棉花,用手指捻成了團,不由分說地抬起她的頭,往耳朵碗裡塞。
林小滿的耳朵十分敏感,有人吹口氣都會痒痒半天,徐衛國一塞棉花,她就縮著腦袋咯咯笑著躲。
“好癢好癢,不要塞了。”
“別亂動,很快。”徐衛國眼疾手快地塞好了一隻耳朵,又把林小滿頭一側,打算去塞另外一邊。
林小滿望著他吃吃地笑,耳朵在他的手指下一顫一顫的,微微地泛了紅。
徐衛國認真的塞完棉花團,順勢低下頭,吻住了她發笑的唇,林小滿猝不及防,笑還沒來得止住,聲音也被他吞進了口中。
他對吻的定義就是吮吸而昏暈……
林小滿又被親暈了。
徐衛國小心翼翼地把她的頭放正,又給她拉上了被子,默默地在床前站了一會兒,就轉身出去了。
算著時間,如果陳叔是開飛機過來,就也快到了。徐衛國站在醫院最高的那棟樓的樓頂上,仰望著天空,滿天的烏雲黑沉沉壓下來,樹上的葉子亂鬨鬨的搖擺。
遠處的一道閃電劃破長空,劈開了密布的黑雲,劃破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