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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衛國的樣子太閒適了,也太放鬆了。

    如果不是故意放詐他,就可能是真的掌握到了點什麼。

    夏河舔了舔迸裂的唇,全身繃了起來。

    “我查過你的履歷,你是十九歲參軍,在河套呆了八年,才調來的九里屯,一直表現得中規中矩的,潛伏得很徹底。

    你的籍貫是西山省,父輩都是老老實實的農民。

    你出生於1941年,出生地臨汾,今年38歲。你的履歷確實做得很不錯,可惜的是,我恰好知道梁培/璜。”

    第一百八十一章 鞋主

    徐衛國幾乎是點到即止,一個字也不多說。

    當他說出那個名字時,夏河雖然力持鎮定,可那眼卻輕輕地閃了一下,雖然很快,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垂下眼皮子,掩住了眼,可徐衛國卻知道自己的方向對了。

    “梁培璜是保定軍校畢業的,抗戰時期,任第十九軍參謀長、第十九軍副軍長及軍長、第六集 團軍副總司令、第六十一軍軍長。

    抗戰勝利後,任整編第六十一軍副軍長、太原綏靖公署第六集 團軍副總司令兼晉南地區武裝總指揮。  

    1948年5月在臨汾河西被解放軍俘虜。新中國成立後,在撫順戰犯管理所改造。

    1964年,我14歲,曾去過撫順,見過這位曾經的陸軍中將,問過他一些私人的事情。他曾告訴過我,他有一個義子,叫梁末宇,起這名是因為他收這名義子的時候,是在他打臨汾戰役的時候,在晉地。

    當時他自感這場戰不日即可結束,解放大軍所過之處,勢如破竹,他也支撐不了多久。有一名替他送汾酒的當地農民姓夏,被他自己的兵當成我軍臥底亂槍打死了。他就把這人的兒子收為了義子。

    取名,末宇,末時宇傑之意。後來,他戰敗被俘,這名叫梁末宇的小孩就失蹤了。他在撫順之時,還曾後悔沒有保護好這個孩子。

    1968年他在鄭周病逝,把所有身家財產均分出來,還留了一份給了這名叫梁末宇的孩子。

    夏河,如果你潛伏在我軍之中,是為了替他報仇的話,你從一開始就錯了。他從被俘那天起,就棄暗投明了,並且為了我國的建設,添磚加瓦,曾任南河省政協文史委員。

    我自懷疑你之後,就命人去把他那封家書取了來。你自己好好看看,再決定交待不交待。”

    徐衛國將一封信遞到了夏河手中。信封上用毛筆字,寫著一行金戈鐵馬的字:我兒末宇親啟。  

    夏河剛開始並不看這封信,只是攤著手,舉著這信,定定地看著徐衛國。

    “信不信隨你。你的情報也未必對我有用。你自己決定看與不看。”

    徐衛國向後一靠,背貼著椅背,側頭和方前進閒聊起來。

    夏河終於還是顫抖著手打開了信。

    信的內容很短,只有短短的幾行字。

    ‘末宇我兒,自一九四八年短短相遇之後,我們父子情斷近二十年余,惟恐我兒流落永夜之中,走上不歸之路,特留此信告誡之。國這大勢,民之所向,戎馬半生,竟錯負信念。

    唯止戰,永和平,利民生,舉百業,才是正途。

    唯願我兒,見此信時勿要悲傷,棄暗投明,回頭是岸,才是救贖。’

    夏河捏著這封信,久久不語,到得最後,重重地閉了雙眼,表情痛苦。

    “徐衛國,你是怎麼知道我就是梁末宇的?當初他收我為義子,到戰亂分開時,只不過相處了不到兩個月。他的親近兵馬,全都在那一戰中化為塗炭。

    甚至,我受訓的時候,他們也只提起這個名字,讓我誤以為我是他親生兒子,身負著解救他於水火,替他雪恥的責任。我1960年從軍,在河套呆足了8年,他們告訴我,會替我找到他,讓我們父子團圓。然而我得到的消息卻是,他終究被人下藥藥死了。  

    所以,我才答應潛伏在九里屯,充當中轉員,竊取情報,等待上峰的啟用,並日日夜夜期待著,這片天地被攪得風雲變色的那天。”

    “只是突發奇想,把你的名字拆解了一下而已。夏河,下河,下河能幹嘛,摸魚…末宇!我又恰好知道末宇這個名字。”

    夏河終於低下了梗著不肯認輸的頭顱。

    “你十四歲見他,他不過略略提過我的名字。十六年過去了,你卻能從一個簡單的名字,猜出我的身份,從而懷疑到我身上。

    徐衛國,他們如此忌憚你,談徐變色,果然不是誇大其辭。我被啟用後的第一次任務,竟然就此胎死腹中了,實在是可嘆,可憐。”

    徐衛國的擔憂終究沒有變成現實。

    夏河被啟用後,除了盯緊徐衛國,製造麻煩,擾亂視線外,也就是中轉武器。他的確製造了不少麻煩,燒了家屬樓,還暗中把徐衛國的行蹤透露出去,導致徐衛國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被老狼奇襲成功,差點被廢。

    好在,武器全數繳獲,他們想要在和平年代,私運這些東西,自然要費不少力氣,能弄到這麼一堆,怕是好幾年的積累,卻一下子因夏河的失誤而全被截了。  

    “你的身世的確離奇,但你所做的事情,卻並不值得我同情。我會把你交給軍事法庭去審判,該槍斃還是該監禁,由他們說了算。為了防止你其他的同夥殺人滅口,我會親自押送你到軍部的監獄安頓。

    夏河,既然你回頭太晚,那梁老的遺產,就全數捐出去,但願你在地下,見到他的時候,能再敘父子情。”

    徐衛國從審訊室出來之後,又默默地站了一會兒,才對方前進交待道:“守兵要再加一成,把夏河那些玩意兒拿來試試手!”

    方前進愣了一下,才支支吾吾地道:“這,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誰知道這些陳年傢伙生沒生鏽?”

    “那錢副軍長那邊你去交待!我知道你打什麼主意。我們的裝備和這一批都是54式,56式,我的裝備老舊磨損得厲害了。這一批,卻新嶄嶄的。你就動了歪心思了…”

    “胡說,哪裡新?拿去捯飭捯飭…”

    方前進悶了悶,才癟著嘴走了,走到幾米之外,又回頭碎碎念了一句:“德性!就沒見過你這號人物,新的非要讓我去弄成花臉兒充舊!我不管,我不知道這回事。誰問,我也不知道。”  

    徐衛國想了想,又道:“不弄花也成,馬上就要實戰演習了,我營的裝備也太老舊了,不更新太丟我軍面子,我們就用這個名義申新!”

    “對對對,這個要得,巴適得板了。我們抱著爛慫慫的槍去打人,他們指不定背後說我們是撿破爛的收荒匠呢,我就這樣給副軍長打電話了哦?”

    徐衛國點了點頭,背著手迴轉營部,心裡卻想著,這四十一號半男鞋的主人找到了,那三十五號女鞋的女人又是哪一個呢?

    第一百八十二章 命門

    夏河不肯說出這個女人的名字,只用幾句話就堵住了徐衛國的追問。

    “禍不及妻兒,好歹是露水姻緣,睡過那麼些回的女人。我就仗義一回。你穿那鋼板又套防彈衣,不就是因為你結婚了,有媳婦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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