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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鷹隊已經撒出去幾十個人了,沿京城西站到天山路段的每一個火車站,都在逐一排查,查了快一個月了,終於找到了沈如漢和宋陶的下車的站點居然還就是天山,可是他們在天山並沒有出站,而是搭上了去別的地方的列車。
天山發往全國各地的列車多達幾十趟,沈如漢一手故布疑陣玩得可真是爐火純青啊。除非你能有足夠的人才財力,把全中國翻個底掉兒,否則,你想找到沈如漢,比摘個月亮下來還要難。
徐天來知道這件事極有難度,可是他真的想妻子啊。三十年來,他沒有一天能忘記她那雙沉靜如水的眸。午夜夢回的時候,他總是能聽到她一身地血的站在那個出事的街頭,小聲地喊著他的名字:天來,天來……救我!
每一次醒來的時候,他都會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然後就再也睡不著了。
看著兒子微皺的眉頭,徐天來心裡又澀又傷,“衛國,再加把勁兒。”
徐衛國只能點頭,鄭重其事地道:“爸,我答應過你的,一定會做到。您也別想太多,老實養好自己個兒的身體是正經。”
徐天來低頭,看向桌上擺著的五大碗熱氣騰騰的補湯,端起來一碗一碗的一氣飲盡,然後把五個大碗重疊在一起。
“我在努力恢復。雖然回不去三十年前那龍精虎猛的時候,卻能等她回來的時候,我能比同齡的人更康健三分。”
林小滿終於抖抖索索,慫米慫眼的從二樓滾下來了,一邊往徐衛國身邊坐,一邊偷偷摸摸的拿眼打量他。
“兒媳婦,你這是又點了火藥桶了?收不了風了?你明知道惹了事兒收不了風,你又為什麼每次要惹衛國呢?”
第五百五十一章 死得有骨氣
“我,我這是生命在於運動,運動在於折騰,要是折騰不動了,我就沒氣兒了。公公,那個,我剛剛都流鼻血了,那補湯可不可以只喝兩碗?”
徐衛國悠閒地道:“三碗,喝了你也不定捱得住今天的訓練。”
喝了三大碗補湯,還能吃得下早餐嗎?答案是肯定的,她還胡吃海塞衛肚子吃食兒。然後藉口要消食,在椅子上坐了大半個小時。
然後,又藉口要尿尿要大大,磨了十分鐘。
徐衛國瞧著她那賴皮樣兒,實在是沒眼看了,就走到門外,用手捏了兩團雪進來,直接往她臉上一抹。
跟他抖激靈兒?還嫩了點兒。
他這大半個小時,把滿院子的雪都鏟完了。
他抹完了她的臉之後,就雙手抱臂,嚴肅無比地盯著她說:“是你要求我出任務不要沾惹女人的,你要麼自己來,要麼你就不要定這種形同虛設的規矩出來框定我。”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林小滿哪裡還能犯懶癌?
“走走走,練舞去,前提條件是你這老師要夠牛,我就照你那樣兒學。”
兩人來到院中,林小滿才發現鏟乾淨雪的院子中間,已經被徐衛國用白色粉筆,畫出了很多點和線條。
她好奇地問:“這些點兒是做什麼的?線又是幹嘛的?”
“點是你的位置,線是路徑,練純熟了,就是探戈的基礎步法。我先演練一遍,再帶你走三遍,然後你就自己走,走到不需要看地上的點和線,也能不走錯為止,我們就進去吃中午飯。”
走不對,中飯都沒得吃的意思……
哼,不吃就不吃,一頓不吃餓不死。死都要死得有骨氣一點。
“中午我下廚,做鳳凰投胎。”徐衛國可是知道,林小滿最喜歡吃雞,也一直饞這鳳凰投胎,自己卻做不好。
蝦米?中飯吃鳳凰投胎?還是徐衛國親自下廚房做的?
那肯定得吃啊。要什麼勞什子骨氣,骨氣有幾兩重?還是肚皮吃飽飽,來得實際些。
林小滿……果然是吃貨不要臉。
林小滿開始催著徐衛國演示跳一遍。
徐衛國招了招手,讓小王從屋裡把半導體收音機弄出來,調到了左邊第二個頻道。這個頻道是音樂台,除了主持人略帶磁性的介紹之外,就全是放歌。
調好台之後,收音機就傳出悠揚歡快的歌聲。
小提琴高調又內斂的引領著旋律,猶如踩著探戈舞步的女人,有著高貴的步伐傲視一切的態度,對舞伴欲迎還拒,糾纏其中,而鋼琴在音樂高cháo到來前有力的擊鍵,仿佛是在下一個旋轉前深吸一口氣,然後就出發,去征服這個舞池。
是探戈最經典的曲Por Una Cabeza!
林小滿聽得入了神。
徐衛國就在這剛柔並濟的旋律中邁出了標準的探戈舞步,跳探戈的男人表情嚴肅,剛勁挺拔、一扭頭一迴轉,竟跳出了瀟灑豪放的感覺。
他的舞步華麗高雅、熱烈狂放且變化無窮,交叉步、踢腿、跳躍、旋轉令人眼花繚亂。
所有的動作,都一氣呵成,沒有半點生澀,就跟那去參加國際舞大賽的舞王才跳得出來的水準一樣,十分的震懾人心。
林小滿瞪眼看著他,眼珠子都快從眼眶子裡掉落出來了。心裡不住地喊著,握糙,握糙,麻辣個雞的,這小子真他妹的帥,帥得超越了物種了!
今天,一定是她林小滿的被撩日!不不不,不能流口水。絕對不可以,啊啊啊。
徐衛國跳完一輪之後,就把傻呆呆的林小滿摟了起來,擺了個“探戈定位”。他和她靠得很緊,徐衛國摟抱的右臂和林小滿的左臂向里收,身體相互接觸,重心偏移,他側重在在右腳,她側重在左腳。
他定好位之後,又講解了一下要點,“探戈這舞有人說是以前有一個海軍交了一個對象,但有一天出海歸來兩人跳舞之時,海員發現這對象老是扭頭看別處,於是他猛一回頭,發現對象正在看著自己那個年輕帥氣的新夥伴,海員頓時醋意大發,從此就有了這種快速扭頭監督自己對象的動作,慢慢的就配上了節奏樂音,變成了一種舞曲。
我覺得,我和你挺適合跳這種舞的,我一聽說文化館要交流的舞種是這個,我立馬就想到了你。你不是最愛看年輕,帥氣的男子麼?”
握糙,徐衛國,你咬這年輕帥氣兩個字是不是咬得牙都酸了?你這醋廠老總當得要不要這麼明顯?
“呵呵呵,嘿嘿嘿,誤會,純粹就是誤會。別家男人哪有我自家的好看啊,是吧?我眼又沒瞎,放著最好的不看,看那些歪瓜裂棗的做什麼?”那對閃閃發光的眼,極力想要表現出真誠的意味,在徐衛國看來,這明顯就是欲蓋彌彰。
“專心點!探戈的要點在一個探和扭頭,甩腳的動作,男女雙方眼神不對視,眼神要交匯到時雙方都向自己的左側看。然後扭頭,擺腰,甩腳,錯身!來,跟我做一遍!”
跳舞就是個磨人的活,特別是這種貼面舞。
徐衛國跳起來勾人命,她跳起來要人命,簡直不忍直視。
向左向左向左,咦……偏了。
甩頭,甩頭,甩頭,哎……甩錯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