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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國書帶著考察組的成員,四散而逃,進入了徐衛國做好記號的安全區,蹲了下來,抱住了頭,捂住了耳朵。
徐衛國站在樹上,肩膀上扛著狙擊槍,對準了最後一輛車。
D老也是個膽大的,被搞煩了,就以身為餌,坐在車子裡等。他跟徐衛國說,怕他們個球啊,來一個干翻一個,才是你徐衛國的本色。
徐衛國當時拿眼斜了他一眼,哼了聲:“一顆子彈就能要你的命,你坐那邊,我得擔多大的責?我又不是神仙,算得到他們蹲那兒,子彈從哪兒出來。
李特挨沒了,這是一個全新的組織,我也從來沒接觸過,不清楚他們的行事作風,萬一他們膽大妄為的,直接拿個火箭炮把你車炸了,那可就好玩兒了。”
“那你娃兒賭不賭?”
“幹了!”
還好,這些人還沒確定車裡到底有沒有人,有哪些人,有沒有他們的目標人物,所以派人出來打望。
來一個,徐衛國點殺一個,來一雙,點殺一雙。
等到徐衛國發現他們的行事規律之後,他就哧溜哧溜地下了樹,跑到一片糙叢里,掀開了糙皮,把“喀秋莎”火箭炮推了出來,衝著他計算了出來的區域就轟。
“喀秋莎”火箭炮是蘇聯在“二戰”時期大規模生產和使用的自行火箭炮。相比其他火炮,“喀秋莎”能迅速將大量炸藥傾瀉於目標地點,並在遭到炮火反攻前迅速離開。
“喀秋莎”火箭炮是一種多軌道的自行火箭炮,共有8條發she滑軌,一次齊she可發she口徑為132毫米的火箭彈16發,最大she程為8.5千米,既可單she,也可以部分連she,或者一次性齊she,裝填一次齊she的彈藥約需5~10分,一次齊she僅需7~10秒。
“喀秋莎”火箭炮由汽車部分和發she部分組成,運載汽車的時速為90千米。該炮she擊火力兇猛,殺傷範圍大,是一種大面積消滅敵人密集部隊、壓制敵方火力和摧毀敵防禦工事的有效武器,在二戰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今天,徐衛國就把它開出來轟那些暗魚兒了。
從20公里到70公里這塊區域內的地皮,全被轟飛了。
慘叫聲不絕於耳。
等到戰事結束的時候,喀秋莎就自己開了回來,徐衛國把最後一輛車上的人趕了下來,讓他們坐到那四輛車上等人來換胎,自己一手掌著方向盤,肩膀扛著狙擊槍,如入無人之境,衝進了被火箭炮打擊過了的區域。
開出70公里後,終於尋到了在打擊範圍外,被炮火震暈了,剛剛醒轉過來,準備逃竄的幾個人。
他對準他們的手腳進行she擊,把他們放趴之後,又開著車過去轉了一圈,一個一個的把他們拎了起來,把武器搜出來,扔到自己的彈藥箱子裡。
最後,就現場找了些山藤,把人綁了,用一條最長的野地瓜藤串了起來,拖到車邊,把他們像疊羅漢一樣疊壓著放到了後車座上,砰地一聲關上了車門,載著人回去交差了。
回到原處的時候,換胎的人也已經來了,四輛車的胎都被換完了,大家都已經坐好了,正在等他。
徐衛國就把抓到的人交給了龍騏。
“手腳都打廢了,牙齒也全被我打落了,毒囊也全被我取了出來。我這事兒就算完了,接下來,我就不管了。”
傅國書突然旁邊的車裡沖了出來,從地上撿了根樹枝就要來打徐衛國。
第三百四十三章 捨棄了我
“打死你這個膽大妄為的傢伙!竟然真敢把火箭炮開出來!萬一誤傷了呢?”
徐衛國定睛一看,發現傅國書的臉黑漆漆的,頭髮也被燒焦了,發出一陣陣的糊味。
他就哈哈地笑了兩聲,“國書大哥,不是讓你把臉埋地里趴著?你自己要回頭看那邊,被轟成這個樣子,還能賴我?
誤傷,怎麼可能?這片地兒的每一寸我都摸過了,這裡最適合伏擊,卻也最適合瓮中捉鱉,拼的就是誰更狠!”
傅國書丟了樹枝,拉了旁邊的龍騏過來,一掌就正好拍在龍騏中彈的地方,龍騏疼得呲牙咧嘴的,暗中罵了一聲娘。
“龍騏,剛剛,你聽沒聽見徐衛國笑出了聲兒?”
龍騏悶哼了一聲,“是,我聽見了,所有人都聽見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他以前不笑,不代表以後就不會笑啊。他又不是天生沒有笑神經的人,他只是沒找到那個能讓他笑能讓他哭的人罷了。
現在他估計是找著了,就變得像個正常人了。”
傅國書見徐衛國跟D老告別了就要走,連忙上前攔住了他,遲疑地問:“再有一百多公里,就入京了,你……真的不回家去看看?”
徐衛國臉上的笑容立馬消失了。
“我的家在九里屯。京城這個,是我爸和那個女人,還有徐齊家的家。國書大哥,如果我爸問起,你可以照我的原話回答他。”
徐衛國說完之後,再不停留,找到最近的小鎮,去了個戰友的家裡,洗漱乾淨,換了乾淨衣衫,立馬就往回走,走到了郎坊城裡,買了當天夜裡回錦官城的火車票。
考察小組當天晚上就趕回了京城,各自歸家,第二天準備連續開會,起糙關於改革後續的詳細章程,因地制宜,對全國範圍內的各大城市及農村進行產業化的調整。
傅國書剛剛換好乾淨衣服,門就被敲響了,打開門一看,門外是一個圓圓臉的警衛員。
“你是?”
“我是徐司令員的警衛孫逢武,司令員請傅書/記過去坐坐。”
傅國書嘆了口氣,他知道徐天來要問什麼,他也不知道徐家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令徐衛國如此牴觸徐司令員和他的繼母還有繼母帶來的孩子。
徐衛國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如果沒有原因,他是不可能十二年都不願意回京,甚至今天都已經到了京城邊境了,也半點回來的意思也沒有。
他說他的家在九里屯。
他已經不把京城這裡當家了。
傅國書去的時候,徐天來正坐在一樓大廳的太師椅上,頭正、肩平、挺胸、背正、腿併攏、腳放平,手自然垂著,身體自然坐直。
徐天來和徐衛國長得有八分相似。
只是徐天來身上的鐵血味道和威壓更重一些。
他是真真正正從屍山血海中衝殺出來的鐵血悍將,為了解放大業,他失去了他最愛的女人宋陶,甚至連屍體都沒能找得到。
他站在長街之上,怒目赤血,如同被掏空了靈魂和熱氣的屍體。
那時候傅國書十五六歲,剛從軍,因為年齡小,身子弱,被徐天來一直帶在身邊照顧著。
當他把徐衛國從車底下抱出來時,徐天來顫抖著手接過那個小小的嬰孩,眼角都迸裂開來。他站在那血淋淋的衛國二字之前,整整站了兩天兩夜,一個字也沒說。
從那以後,徐天來就不會笑了。
他如同一把燒到最旺的火,被人突然凍成了冰塊。
可是後來,戰事結束之後,剛一回京,他又火速的娶了余蓮,娶了他最好兄弟羅鐵生有婚約的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