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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的錢早就用光了，上頭答應給的經費也一拖再拖，我覺得這樣下去，遲早得餓死，所以就自己想辦法去了趟京城。
後來我才知道，組織里的經費出現問題，是因為上頭要準備大幹一場，所以把資金扣留下來，投到了其他的地方。”
“大幹一場？幹什麼？”
“我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反正資金被抽調是事實。”
“呵呵，這個根本沒有什麼價值，相當於是廢話。”徐衛國繼續招呼人過來抬走侏儒。
刀疤一直盯著侏儒在看，生怕侏儒真說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來。直到此刻，確認了侏儒就是在瞎忽悠之後，他才鬆了口氣，臉上又恢復了那鎮定自若的表情。
侏儒被抬了出去，他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腿，哀求道：“好歹給我上點藥包紮一下吧，要不然我這血一直流一直流，不到晚上就會死。”
徐衛國頭也不回地道：“那不正好？還省下槍斃你的子彈了。”
侏儒大叫：“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誰想死？你們害死別人的時候，就沒有考慮過他們想不想死，現在輪到你們自己要死的時候，又何必期望別人？”
“我還有話要說。”
徐衛國扭頭，睨著侏儒，“你已經浪費掉了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不，我敢肯定這個消息對你們一定有用。我那會兒手頭沒錢了，刀哥又一直找不著，我就找了刀哥的副手楊亮，打算要點錢花花。我去的時候，楊亮不在那個聯絡點，我就貓在那兒等人，等到半夜的時候，我肚子很餓，就翻牆跑到隔壁去偷了點吃的。
等我趴牆上準備往回的時候，我發現院兒里來了一輛大卡車，把倉庫里的一些箱子直接往車上搬，那個楊亮也在那些人中間。
他們搬東西的速度很快，我就趴在牆上啃了幾個窩窩頭，東西就搬完了，然後，就在我要下去和他們打招呼的時候，楊亮笑眯眯的伸手問對方要經費，對方說這車上的錢全是要上頭的，經費過兩個月一定會加倍發下來。
楊亮就說底下還有好多弟兄都等著經費養家餬口，好歹給點，不然全都餓死了。
然後在車上負責點數的人突然跳了下來，告訴領頭的人說箱子的數目不對，少了三箱。
領頭人就質問楊亮，他是不是把那三箱錢藏了起來？
楊亮搖頭說沒有，但是領頭的人一口咬定楊亮藏了錢，然後二話不說就掏刀子把楊亮抹了脖子。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藏錢的不是楊亮，就是他們自己。他們全是吸客，上頭的經費不發下來，他們沒錢買那玩意兒，索性就把楊亮殺了，把這事賴給楊亮，然後把錢吞了再私下分分。
我聽他們說，這錢是直接運到錦官城交給蝴蝶老大的。”
蝴蝶？徐衛國若有所思。
還記得幾個月前，那句被破譯的密語裡，就提到過花和蝴蝶。
第八百二十八章 化工廠
“你們的組織里，除了一個叫蝴蝶的人，是不是還有一個叫花的人？”徐衛國明著在問侏儒，視線卻一直緊盯著因為蝴蝶這名字而突然繃緊了身體的刀疤。
“我也是第一次聽到蝴蝶這個名字。運錢的人說錢是送到錦官城給蝴蝶老大的，楊亮在死之前一直對那一伙人卑躬屈膝的，代表那一伙人級別高於他，而這夥人叫蝴蝶老大，還說一車錢都是送給她使用的，這代表蝴蝶的級別更高，而且這個蝴蝶就在錦官城裡。這個消息，應該能換我一命吧？”侏儒看不透徐衛國的反應，語氣變得有些忐忑不安。
“我們得確認這條消息的真實性，所以在這期間，你暫時是安全的。如果你還想到些什麼東西，可以隨時告訴看守你的人。”
侏儒終於還是被抬走了，當然，這次走的時候，徐衛國讓人通知鄭嫣，給侏儒把傷口包一包，別讓他真失血過多死掉了。
雖然侏儒確實是一個小人物，可是他提供的這個消息，卻太及時了。
蝴蝶，竟然就在錦官城。
刀疤依舊拒絕交待，只是在侏儒說出蝴蝶這個名字之後，他的眼中明顯的多出了一縷憂色。
徐衛國猜測，刀疤和這個蝴蝶之間，一定存在某種關聯。
為了搶一包煙就能直接把倆個人推進深井裡的殺人狂，沒有對生命的半點尊重可言。抓到刀疤後，徐衛國用了好些辦法，他都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似乎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他對於生命的漠視，讓方前進談起刀疤的時候都有點犯怵。
冷血動物。這是方前進對於刀疤最直觀的評價。
可是現在，因為蝴蝶，刀疤首次出現了屬於人的情感表現。
徐衛國認為，蝴蝶，極有可能會是刀疤的弱點。
侏儒說那幫運錢的人，是吸粉仔。為了昧下錢，就把楊亮毫不猶豫地抹了脖子。他們的組織上抽調那麼一大筆資金到九里屯，到底想做什麼？
唯一的線索就是那輛運錢的車，如果這條線索能來得早一些，徐衛國一定能順著這輛車追查到錢運到什麼地方，從而順藤摸瓜，找到蝴蝶。
可是侏儒是一周前看到這車的，然後又去甘南送信，中間耽誤了這些日子，車子早已經到達錦官城，錢也已經落入了蝴蝶手中，車子說不定也已經處理掉了。
甚至……押送車子的那些吸粉仔，也可能早已經離開了錦官城。
徐衛國這天中午回去吃飯，也吃得心不在蔫的。
林小滿也不好打聽軍中的事，只能不斷提醒徐衛國：“天大的事，先把飯吃了，再慢慢去想。你這一邊吃飯一邊想，三心二意的，一樣事都干不好。”
徐衛國嗯了一聲，吃了大半碗飯，一點菜也沒夾。
林小滿只得發揚她偶爾才會出現的賢惠，往他碗裡堆菜。
吃完飯，林小滿收拾收拾，又消了一會兒食，就準備像往常那樣去小睡一會兒，徐衛國把她攔住了。
“小滿，有件事，我仔細想了想，覺得還是不應該瞞著你。”
“是不是楚簫的事？”林小滿這些日子一直還在納悶這事兒呢，收到電報說楚簫來訪，結果回九里屯之後，根本沒見著楚簫，問方前進，方前進又支支吾吾的。
“小江村那邊有人拿到了國家的批文，打算先行試點，承包一些土地用來建一個大規模的化工廠。我派人查了很久，終於查到，這家廠子也是屬於楚簫的手筆。”
“你的意思是說，楚簫除了拿下了八一製衣廠，還打算在離九里屯不遠的地方，建一個大型化工廠？”林小滿慢慢的皺起了眉頭。
“我就知道告訴你這件事，你一定會覺得嗝應。”徐衛國嘆了口氣。
林小滿皺眉，並不是覺得嗝應。而是她覺得這個化工廠的地址選得太奇怪了。
一般化工廠要儘量接近原材料、燃料的產地及產品銷售地區，並且交通便利，可小江村在錦官城最邊角的位置，交通甚至還不如小王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