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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戀愛中的男男女女都是傻的,你現在還在傻?想知道真相,去搜證,去尋真相啊。坐在這裡喝悶酒有個屁的用!”
羅宗點了點頭,喝完了最後口酒,把空瓶子扔到了一邊。
林小滿又坐了會兒,就起身告辭。
羅宗送她到門口,又低聲迅速地說了一句話,這才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回屋去睡午覺去了。
“你說的是真的?”林小滿確認了三次之後,又面無表情地站了站,去跟鄭嫣交待了兩句,就蹬著車回了小王村。
一到村頭,就聽到吵吵鬧鬧的聲音,一個瞎老太太攔腰抱著王大俊,王大俊一臉鬱悶地往前走。
“媽,放開,我要去逮叫咕咕。”
“逮什麼叫咕咕,你最近天天朝外跑,逮這逮兒的,不是摔斷腿就摔著手,媽讓你回屋是為你好。”
林小滿好笑地蹬著自行車就沖了過去。
這個不王大俊,上次被蛇咬了還不長記性。
第二百四十四章 妖蛾子(淺笑和氏加更)
王大俊看到林小滿衝過去,也不再吵鬧著要出村去逮叫咕咕了,牽起瞎老娘的手,帶她回屋去了。
瞎老娘覺得今天的王大俊有點奇怪,平時咋攔他都要跑,掙了命的跑去外面爬樹,一點也不省心。
今天居然只勸了兩句,攔了一下,就乖乖的回家去了?
“俊兒,今天真不亂跑了?”瞎老娘不放心地追問。
王大俊點了點頭,“嗯,不跑了,我這哈兒回去睏覺。困醒了我就在村里轉轉,不出村了。真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你這娃也老大不小了,要懂點事,別盡胡鬧了。媽曉得你不傻,有自己的主意,媽也沒別的要求,就是望到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到年紀了,說門合適不嫌棄咱家的親事,一家人好好過個安生日子。
要是有可能的話,再給媽添個胖孫孫,媽這輩子就算是活得好了,心滿意足了。”
“媽,我曉得了,曉得了。”
經過王紅梅家的時候,王大俊又貼心地問他媽渴不渴。
瞎老娘說再走一截就到屋了,回屋頭喝水一樣的。
“那我也有點渴,媽,你在這兒坐到等我,我去找王大春家要碗水給你喝。”
“算了算了,王大春的媳婦兒惡得不得了,你去要水,她多半不得干。”
“那我到後頭問王大力家要碗水過來喝。不問王大春媳婦兒要了。”王大俊說著就把瞎老娘扶來坐到路邊的石頭上,自己飛快地跑過曬壩,跑到王紅梅家的灶房外,伸頭看了看。
林小滿從水缸里舀了碗水正喝得慡快,看到王大俊在外頭伸長脖子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手裡的碗,就笑問道:“渴了?要喝水?”
王大俊點了點頭。
林小滿就拿了個碗,又幫他舀了碗水。
王大俊捧著水小心翼翼地端到了外頭,慢慢的遞給他媽一口一口的喝了,這才端著空碗回來。
他木呆呆地看著林小滿,伸了伸碗,“我也要喝一碗。你幫我舀。”
林小滿打了水給他,他咕嘟咕嘟的喝完之後又說餓了,眼光在林小滿鼓鼓的上衣口袋上打轉。
林小滿伸手拍了拍口袋,搜出一包餅乾,一邊遞給王大俊一邊失笑道:“傻子不傻果然是真的,你這眼睛還尖哦。我這口袋裡裝了盒萬年青餅乾,你就盯上了。給你,你拿去吃。”
王大俊接過餅乾,這才高高興興地走了。
王紅梅這次回來,帶了四十塊錢回來,給了吳大媽二十塊,又給了王大爺十塊打酒喝,剩下十塊錢,被苗苗和紅紅跑來一陣叫,又一人給了一塊錢,就剩下八塊錢了。
聽說隔壁的馬大嬸生了病,王紅梅又跑過去,塞了五塊錢給馬大嬸。
馬大嬸不肯收,王紅梅硬是要塞到她口袋裡。
馬大嬸就說她今天炕了些面灰兒(薄麵餅),受涼了沒胃口,放著也是浪費,就讓王紅梅端回去吃。
王紅梅一把吃的端回來,放灶頭上還沒放幾分鐘,那叫苗苗的小傢伙就又來了,一手撿了張大的,還讓王紅梅再給他留一張,說是和他媽媽,姐姐,他一人一張才夠分。
等他拿走三張大的之後,碗裡就剩下幾塊巴掌大小的了。
王紅梅不好意思地看著林小滿笑了笑。
林小滿拿了一塊,咬了口嘗了一下,覺得味道挺好的。王紅梅還碗的時候,她就跟過去了,問馬大嬸這面灰兒咋炕才好吃。
小時候林小滿最喜歡吃這種東西,但是她媽媽實在是個不會做飯的,每次說要炕這種面灰兒,結果都炕成了厚餅子。
就跟泡菜一樣,林小滿估計這炕面灰兒也是有小竅門的,所以就跟過去問馬大嬸了。
去的時候,馬大嬸正在拿帕子擦供在桌上的一張遺像。那是個一身軍裝的年輕男人,生得周周正正的,眼角帶笑。
“這就是馬大嬸的男人?”林小滿覺得這相片上的男人臉有點面善,就問王紅梅了。
王紅梅點了點頭,“嗯,是馬大爺,叫馬小貴,50年10月的時候出去的,後來死在戰場上了,死的時候很年輕,才二十幾歲。走了之後,馬大嬸才發現有了身子,一直盼著戰爭早點結束,男人能回來。
沒成想,等來的是一頂染血的軍帽。馬大嬸傷心太過了,孩子也掉了…”
“那他倆的感情一定很好,馬大嬸才會替他守著寡。”
“所以啊,在生的時候,沒有過不去的坎。如果等到死了,就真的什麼也挽回不了了。”王紅梅意有所指地看著林小滿說。
林小滿怔了怔,突然笑了起來。
“紅梅姐,你什麼時候也學會當說客了?徐衛國給你好處了?”
王紅梅一本正經地道:“那件事,本就不怪他。你要怪,也該怪做下孽的那個人。聽說徐連長上次差點被炸死,他這是撿了條命,你就當原來那個做錯了的人炸死了,現在這個是新的嘛。重新過。”
林小滿沉默著沒說話,馬大嬸在一旁聽了,也深深的覺得王紅梅的話有道理。
“女人不要太傲強,太強勢的女人容易吃虧,有時候,適當的服點軟是對的。我年輕的時候就是傲強,他上戰場之後,還給我寫過信,我再想他再念他,可為了顯示自己堅強,一直就悶心頭沒說過。
收到死訊的時候,我也傲強,不肯相信,硬是要去找他回來。孩子才沒了的。
後來想想,我該告訴他的,他走了後我天天都念著他,如果他心頭有了牽絆,或許走的時候就不會走得那樣慡快。大嬸認真的勸你一句,趁還有機會的時候,該忘的忘,好好過。”
“那你先教我炕面灰兒嘛,我學會了就回去炕給我男人吃。”林小滿笑笑著像在開玩笑。
王紅梅知道她沒聽進去,也就不勸了。
林小滿在馬大嬸的指點下炕了好幾鍋,炕得比她媽當年還不如。
最後,她攤著手道:“看吧,學不會,不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