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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能眼見著沈家敗落而甘願做一個失蹤的人呢?
徐衛國帶齊了裝備,火速趕到七寶山十七里外的地方,果然看到萬良田坐在雪堆里,雙手抱了腦袋,痛苦無比地嘶吼著。
徐衛國想起今天在張大妮墓前遇上的那個女子,頭髮枯黃黃的,她的嘴裡一直叫著良田哥。
再看到萬良田這副痛不欲生的模樣,他瞬間明白了,這萬良田和疑似是沈如心的這個妹妹,感情非同一般,十分深厚,深到了想要生死追隨的地步。
徐衛國示意公安們讓開一點,他大踏步地走過去,直接把萬良田拽了起來,單刀直入地問:“她是不是沈如心?!是,我就出手,幫你把人救回來。”
萬良田不太確定地說:“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我弟死了,我爸媽非聽鄰居的,說未婚男子死了氣性大,要配個陰婚,從那些陰人手裡買了兩個女子,頭一個說是有病的,我媽覺得配不上我弟弟,又折騰著弄了一個。
這人是從哪弄來的,我不知道,我當時在外地,等我趕回來的時候,我見我爸媽鬧得不成話,就要求把人送回原地兒。
我們三人起了爭執,然後就詐屍了。我爸媽嚇壞了,不肯養著她,所以我就帶她回了祖宅。我爸媽去唐山看我姥的的時候,埋了。仙兒她腦部受了損傷,不記得過去,精神上還有點問題,必須要有一個人守著她……
徐衛國,我求你,只要你能救她出來,無論她遇上了什麼事兒,我都會待她如初。只要她能活,要我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哪怕讓我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如果……她去了,就把她的屍體帶回來,我會和她合葬。”
徐衛國基本能確定了,田仙兒就是沈如心!她被羅齊家掐閉氣的時間太長了,大腦缺氧導致神經元受損,所以才會忘記了過往,甘願留在待她如親的萬良田身邊。
這世間事,真的是無奇不有。每個人的相遇,都不相同,到最後卻都殊途同歸,愛的深深的愛了,一失手,就錯手天涯的也不少。
“萬良田,你別給公安們添麻煩,讓你穿上軍大衣你就穿,不管是人是屍,我總歸會給你帶回來的。你安心等著!”
徐衛國帶了兩個人進山,傍晚那場大雪下了兩個多小時,上山的路已經封住了,雪足有兩尺多深,十分影響行進速度。
四姑娘山有四座山頭,主峰海拔有八百多米,側峰副峰也有五百多米高,這座山中,沒有村落和人家,這兒是國家劃撥的林場,種滿了柚木、降香黃檀、紅椎、西南樺和松樹,香樟樹,柏樹。
現在是嚴冬季節,不宜種植,山中,只有一個看守林木的老頭子,他那裡有一間可避風雪的小棚屋。
如果那些壞蛋不想被活生生凍死,就一定會尋找可以遮擋風雪的地方。
徐衛國直奔那護林的小棚屋而去。
走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徐衛國便讓人滅掉了電筒,直接趁著月光灑滿雪地,折she而出的冷光,慢慢地摸向小棚屋。
小棚屋附近,不出意外的有三串腳印,一個極深,兩個正常的。
深的那個,應該是身上有負重,負重重量應該是約一百來斤,這跟今天白天在墓園扶的那名女子,體身是完全對得上的。
徐衛國用手勢劃分了任務,一個去尋找護林的老人,如果活著就進行解救,如果不幸死亡,就再折回來協助牽制匪徒視線,幫助徐衛國順利破屋而入。
這名公安往屋後走了一圈,在離著屋子十幾米開外的一棵樹上,發現了一名被綁縛住,嘴裡塞了布團,身上落滿了大雪,已經奄奄一息的護林人。
拍開他身上壓著的雪,又幫他鬆了綁之後,公安立即把身上的軍大衣脫了下來,披在他身上,不住地搓著他的身子,直到他悠然醒過來
“屋裡幾個人?帶不帶槍?”
第五百二十八章 良田哥救我!
不帶槍的匪徒,算個鳥!
徐衛國直接一個人沖了進去,把那個趴伏在女體身上的男人先抓了下來,一腳踩翻,直接腳尖點著他兩腿中間,狠狠一跺一碾,男人就聽見了蛋碎的聲音,開始呼天搶地的叫喚起來。
另兩個排隊等著的,因為太急不可耐了,已經預先脫了褲子,徐衛國破門而入的時候,他們也想往這邊沖,無奈褲子掉在腿彎上,一跑,全都當了滾地葫蘆。
徐衛國甚至不需要多費手腳,直接一腳踩一個,踩到蛋碎蟲兒嘰嘰叫,才慢慢地放開了腳,蹲下來,一個一個的把手腳折斷了,這才捂了眼問躺在糙堆里的那個女子:“你……還好吧?”
這裡已經是四姑娘山的山腹之中,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方圓五十里之內沒有人煙。那三個匪徒,為了圖個樂呵,要聽聽聲刺激刺激,玩得更盡興,就只是把田仙兒綁了,嘴卻沒塞上。
她被綁成了一個大字型,雙手雙腳都被拉扯著拴到四根釘到地上的釺子上,姿勢極其的屈辱。
進屋的那一瞬間,徐衛國掀人的時候,匆匆忙忙瞥了一眼,已經看到她的腿間有紅跡在向下滴落。
還是……來遲了!
徐衛國脫下軍大衣,往她身上一蓋,才去解拴在她手腳上的繩子。
繩子鬆了之後,她依舊一動不動地躺著,表情呆滯,似乎已經對外界失去了感應,縮進了自己的小世界之中,把自己封閉了起來。
這是一種遇到重大變故時,人本能會做出來的自我保護的意識。
徐衛國不知道要怎樣對這個命運多災多難的女人說安慰的話。何況,他本就是不善於說這種話的人。
他想了想,就招手讓另一名公安幹警進來,“你去,把萬良田帶來,告訴他實情,這姑娘這副模樣,我們誰說的話,她估計都聽不進去了。只有萬良田才能刺激到她。”
三個匪徒被串了起來,扔到了外面的雪地里。
徐衛國蹲在門口,等了兩個小時,萬良田就被人扶著帶進了山。
他在門外整理好衣衫,拍盡了身上的殘雪,又搓熱了手,這才小心翼翼地進了屋,慢慢走到田仙兒旁邊,伸手過去,想要把田仙兒扶起來坐著。
田仙兒僵直的身子陡然顫了一下,瘋狂的推打著萬良田,尖叫著:“走開,走開!不要碰我!你們都走開……我不要你們碰我。
良田哥……救我……”
淒婉至極的尖利女聲在小棚里迴蕩著,田仙兒瘋了似的對著萬良田又抓又咬,竟像完全認不出人來,只會發泄滿腔的怒火了似的。
萬良田不閃不避,一遍一遍的叫著仙兒,仙兒,“我是良田,我是你的良田哥。仙兒,別怕啊,良田哥來了。良田哥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了。仙兒……別太激動了,一會兒又該頭疼了。來,讓良田哥抱著你睡,睡著了再醒來,我們就回到家了。”
田仙兒的眼珠子緩緩地轉動了一下,像是才找到了聚集似的,定定地看向萬良田,然後鬆開了正掐向他脖子的雙手,改為摟著他的脖子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