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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克制再克制,孟初冬釋放的速度還是比平時要快,最後他下意識要推開方箏,可後者死扛著不動,用嘴接下了全部精華。黑暗中,又蒙著被子,根本什麼都看不到,但對方吞咽的聲音卻異常清晰,這種精神上的刺激遠大於身體上的,孟初冬感覺又有一團火要往下腹部聚集,他連忙把人揪出來。

    方箏懵里懵懂的被薅出來,眼睛裡的水汽尚未褪去,因為孟初冬退得急,一些來不及吞咽的白濁被帶出來沾在嘴角,月色里,看不真切,卻愈發撩人。

    如果放到半年前有人和他說這個誤發了照片過來的胖紙會在未來某一天變成尤物,孟初冬絕逼要推薦對方去吃腦殘片,哪怕那時候他已經對方箏動了心,也是因為喜歡這人的性格,人品,甚至時不時的抽風和無賴,卻絕對不會是外貌。他就是一普通人,不是外貌協會,也不是胖子控。

    但現在,眼前的傢伙雖然瘦了許多,渾身上下卻依然和圓這個形狀脫不了干係,只是大圓臉變成了小圓臉,大圓身板變成了小圓身板,大胖子變成了小胖子,小圓眼睛變成了圓眼睛。他卻覺得撩人了。或者說死死地撩撥到了他孟初冬。以前是看哪都可以,後來是看哪兒都可愛,現在是看哪兒都愛。

    被輪白的時候他可以放棄華夏。

    被偷襲的時候他可以拉黑對方。  

    被拽進鬼團的時候他可以申請退出。

    被軒轅邀請轉服的時候他可以改名換姓。

    還有瘋子,還有那兩個已經消失了的所謂昔日密友……

    那麼多分岔路,那麼多可能的拐點,隨便哪個地方拐了彎,他和方箏都不會走到這裡。

    可是沒有。

    這人註定是他的,以前沒跑掉,以後他也不會放手。

    輕輕抹乾淨對方嘴角,孟初冬一個翻身把人壓到身下,然後緩緩低頭,親在了對方眼睛上,然後是鼻尖,嘴唇,慢慢往下……

    之前幫孟初冬咬時方箏已經硬了,現在終於輪到自己被人伺候,他舒服得腳趾頭都蜷縮到了一起。

    他咬緊嘴唇生怕發出太大聲音,可呻吟還是克制不住地溜出來,他連忙拉過被子,想學之前小鳥的樣子也把兩個人都蒙了進去,可手剛抓住被角,客廳大燈忽然被打開,剎那間滿室明亮!

    “我和你爸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要找你們好好……”

    劉淑嫻的開場白戛然而止。  

    方箏仰躺著,良久,眼睛還是不能適應強光線,但這不重要。小鳥還拱在他被窩下方,這也不重要。他的小弟弟瞬間萎靡很可能以後再無法鐵骨錚錚,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好累,好疲憊,他只想聽一句真話,他是這家的親兒子嗎,真的不是哪個鵝毛大雪天被人在火車站以“我去廁所你幫我抱一下”為名硬塞的嗎……

    第132章 女婿副本(下)

    人生最帶感的事情不是在別人家干別人兒子,也不是在別人家咬別人兒子的時候燈光大開,而是在別人家咬別人兒子的時候沒用跪姿用了趴姿以至於燈光大開後兩條腿外帶四分之一雪白的屁股映亮了整個客廳。

    後來副團每每想起,都覺得這是自己人生中最閃亮的瞬間。就像奧運會開幕總要有個點火儀式畫龍點睛一樣,他用自己俊美的軀體在岳父岳母心中點燃了永不熄滅的聖火。

    方煉鋼原是被媳婦兒勸了半宿,勉勉強強同意所謂的“聊聊”,結果就遇上了這種足以毀滅他建立了五十年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的風景,頓時氣血翻湧,雙目騰就紅了,渾身都在不住地抖,連說出來的話也不利索了:“你你你你們在幹啥……”  

    方箏艱難地伸出一隻胳膊摸上放在枕頭邊的手機,舉起,咔嚓,然後眼巴巴仰望父上:“拍……藝術照?”

    煉鋼爐,爆炸。

    “操他媽的我削不死你們——”失去理智的方煉鋼兩步上來抬腿就往被子上狠狠一踹!

    方箏再顧不得面子裡子大腿屁股的,這一腳下去他命根子沒事兒小鳥的腦袋可就成糖餅了,心一橫就著被子帶著小鳥猛地捲起來滾到旁邊!

    方煉鋼一腳踩空,跺在薄薄褥子上發出巨大而沉悶的聲響!他剛想跨過去再來第二腳,卻忽覺腳底板觸感不對,蠕動兩下腳趾頭,還是怪怪的,低頭一瞧,他是踩在褥子上不假,可這褥子和他腳底板之間,還牢牢釘著一條男士四角內褲……

    彼時小鳥已經在翻滾中拋開世俗樊籠,完成了從走光到全裸日光浴的華麗轉身。處境的改變帶來的是心態變化,書面語稱返璞歸真,實在點兒,即破罐子破摔——

    “我的。”

    輕輕兩個字,內褲歸屬權敲定。  

    方煉鋼再無理智可言,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召喚力牽引著他揀身邊最近的東西猛然舉起來就朝對面砸過去!

    方箏只覺得眼前一黑,根本來不及看清,就聽咣當一聲,什麼東西帶著疾風擦著他臉邊兒就砸到了地上。再抬頭去看,原來是小鳥不知什麼時候跳起來抓住了方老爹的胳膊,結果方老爹一抖,砸偏了。

    方箏再去看那地上,尼瑪實實在在的紅木椅子啊,這要砸身上……

    “發什麼呆啊,趕緊跑!”眼見著那貨眼神悠遠不知道要飄到哪座仙山古剎,孟初冬這叫一個恨鐵不成鋼,要知道他這小體格跟未來岳父較勁,絕逼就是作死的節奏。

    好在方箏及時醒悟,被吼完立刻拉上內褲一個鯉魚打挺光著膀子就奔到了屋子一角,並死死拽著衛生間門把手以備不時之需。

    孟初冬的PK體力已經到了極限,方箏剛一就位,他立刻鬆開方煉鋼開始跑!

    方煉鋼重獲自由,原本的憤怒加上被個小孩兒較勁半天愣是沒拿下讓他氣炸了肺:“你個小逼崽子別跑,我他媽不把你腿撅折我就跟你姓!”

    穩穩拉住仇恨的副團能往哪裡跑呢,客廳地圖就那麼大,能倚仗的只有一張飯桌,於是他和BOSS圍著飯桌開始了追逐戰。  

    一圈。

    兩圈。

    三圈。

    “你他媽……你他媽……有能耐你就別讓我抓住……”

    四圈。

    五圈。

    六圈。

    “我……我操的……你個小逼崽子……”

    七圈。

    八圈。

    九圈。

    “不行了……我他媽的……得……得……歇會兒……”

    方煉鋼到了極限,孟初冬也沒好到哪裡去,頂多少了些衣服的阻力,於是瞅著對方是真心停住喘息,他也不失時機原地回藍。

    圍觀全程的團長忘了自己的處境,只覺得隔著飯桌兩兩相望喘息的父上和夫上構成了一副神奇的圖畫,神奇的溫馨,神奇的圓滿,神奇的和諧。  

    圍觀全程的劉淑嫻沒有兒子的浪漫情懷,她只是輕輕走上前,步伐不快,不慢。

    孟初冬看著她走到方煉鋼身邊,可是沒做停留,反而繼續,繞過桌子,來到了自己面前。然後女人緩緩抬手,像是要摸摸他的頭。被BOSSnüè待許久的副團心裡一暖,下意識湊過去——

    啪!

    一個不輕不重的耳光。

    “鬧夠沒?”劉淑嫻問他,聲音不高也不低,就像平時說話。

    但孟初冬分明清晰聽見了全身裝備爆掉的嘩啦啦聲響,這不是一個普通的耳光,這是一個有著特殊附加狀態的新技能,副團確信,於是心悅誠服,乖乖點頭。

    劉淑嫻轉頭又去看自己的丈夫。

    對上老婆視線的方煉鋼下意識用手捂腮幫子,“我沒鬧”三個字幾近呼之欲出,卻在最後關頭死死忍住,變成了一個淡淡憂傷的“哼”。

    劉淑嫻十分滿意,收回視線,重新看向孟初冬。

    孟初冬連忙立正,直覺告訴他還有神聖指示。

   

    副團的猜測一向神准,這次也不例外,只見劉淑嫻露出見面以來的第一個微笑,那笑淺淺的,卻溫和如慈母:“先把內褲穿上,咱們再聊。”

    節操與羞恥心是一對親熱兄弟,當愛情降臨時,他們便勾肩搭背離我遠去。——《副團戀愛經驗錄》

    ……

    樓上一號房

    大姑:他們好像進屋了。

    大姑父:可算能睡個好覺了。

    大姑:我還是覺得兩個男的……不行,我接受不了。

    大姑父:誰說不是呢,也難為你哥你嫂子了。不過那個小子叫什麼冬來著,看著不咋地,倒是個漢子。

    大姑:你怎麼看出來的?

    大姑父:你沒聽後面你哥都喘不上氣兒了?他要占了上風能這麼狼狽?哎,想當年我就是慫,這要再給我一次機會……

    大姑:嗯?

    大姑:……睡覺。  

    ……

    樓上二號房

    二姑:“嗯、嗯……啊……啊啊……”

    二姑父:“……”

    二姑:“嗯、嗯……啊……啊啊……”

    二姑父:“……”

    二姑:“嗯、嗯……啊……啊啊……”

    二姑父:“咦,他們好像進屋了?”

    二姑:“現在是一心二用的時候嗎!!!”

    ……

    樓下主臥室  

    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雖然開場敲鑼打鼓的略高調,但秉著能捂點兒是點兒的心理安慰原則,一家人還是從客廳搬了四個凳子進臥室,閉門磋商。

    套上了秋衣秋褲的方箏和孟初冬,靠牆排排坐好,方家父母坐在對面,兩組人中間隔著個床頭櫃,床頭柜上放個小檯燈,臥室燈光很暗,方媽微微調整檯燈角度,營造出非常適合談心的氛圍。

    “你倆在一起多久了?”劉淑嫻問。

    方箏下意識去看他爸,可方煉鋼把頭扭向一邊,仿佛多瞅一眼不孝子都會折壽。

    方箏知道自己讓他傷心了,但是長痛不如短痛,從前的他只知道逃避,幾年下來,和父母一起身心俱疲。

    可是現在,面對著親人,他忽然發現自己居然忘記了這些年都在害怕什麼,真的,哪怕一樣他都想不起了,他不知道究竟是時間還是別的什麼改變了自己,但他知道,那種害怕消失了。他依然感到愧疚,但他可以用整個後半生的孝順來彌補,從前的方箏覺得擔不起,所以離家了,現在的方箏覺得擔得住,便回來了。

    “半年。”他聽見自己的回答,聲音不大,卻堅定。

    “半年?”劉淑嫻笑了,帶著一點點不以為然,“你七個月沒學會游泳,八個月沒學會自行車。半年?半年你連他的底細都摸不清。”  

    方箏想辯駁,可張了張嘴,卻找不到詞。

    “你不用急著反駁,”劉淑嫻的聲音很溫和,溫和的就像在給兒子講睡前故事,只是這故事內容都是黑山老妖床底下魔怪,以造成兒童心理陰影為樂,“我知道你怎麼想的,外頭待了兩年,就覺著自己獨立了,是個大人了,敢回來硬碰硬了。跟你透個底吧,別說你領回來個男的,你就是領回來個女的,能不能進這個家門還是我說了算呢。”

    孟初冬起先還因為方箏那個不卑不亢的“半年”給對方點了個贊,現下看著這腦袋在母上面前越來越低幾乎要低到褲衩里,就知道自己手欠了。

    “那你什麼意思……”團長的回應已可以媲美蚊子嗡嗡。

    劉淑嫻不緊不慢道:“以前我覺得我就是一時頭腦發熱,遲早還會回頭喜歡女的,但是剛才看你倆在被窩裡……”

    “劉淑嫻!”方煉鋼扶額低吼鄭重警告。

    方媽聳聳肩,決定跳過容易引起老伴兒不適的場景描繪,繼續道:“我相信你準備在這條道上死磕到底了,但這不代表你可以隨隨便便就帶人回來。你知道春節帶人回家是什麼意思麼?你以為當著那麼多親戚的面顯得特有膽兒是吧。我告訴你今天要不是這小子撞大運被你奶認錯了,你以為你倆能全胳膊全腿兒地吃完年夜飯?”  

    “媽……”

    劉淑嫻豎起一根手指:“別,先別服軟,你不硬氣麼,那就多硬氣一會兒。”

    說完女人看向小鳥,依然是微微地笑:“還有你……”

    孟初冬不自覺咽了咽口水,後背直直貼到牆上。

    “你父母從小怎麼教育你的我不管,我也管不著,但年三十兒跑到一個男的家裡和人家父母對著幹,這事兒我想肯定不是你爹媽教的。你要還有點兒心呢,你就自己好好想想,從你踏進我家門,除了跟他爸打了兩架,還有什麼成果?你是陪我兒子來跟父母和解的麼,你是生怕這仗打不起來,咱家過年不熱鬧吧。”

    “媽,是我非拉他來的!”方箏有點兒急,老娘損自己,怎麼著都得聽著,可小鳥本就是被他生拉硬拽來的,沒理由受這種難堪。

    劉淑嫻聞言挑眉:“你拉他來的?難怪呢。我就說嘛,我這寶貝兒子沒工作沒收入沒身高沒身材,性格軟蛋一個,腦子核桃仁兒那麼大,怎麼就能找到個這麼像模像樣的,現在全明白了~”  

    方箏也明白了,這不是媽,這絕壁是高端黑……

    方母懶得理他,繼續和小鳥說:“行了,你也別扛著了,一晚上被削兩回,後悔來了吧。我不管你是被怎麼誆來的,現在我給你做主,看你想怎麼回去,火車咱就軟臥,飛機咱就頭等艙,要是附近我給你包輛車……”

    “對不起。”孟初冬忽然說。

    劉淑嫻停住話頭,微微眯起眼睛。

    孟初冬抬起頭看向女人,聲音有些低,不同於平日裡的淡或者毒舌時的戲nüè:“其實你說對了,我不太想來,是方箏非拉著我,我不想讓他失望。來了之後我也沒想主動做什麼,因為你們倆的反應都在我意料之中,父母嘛,碰到這種情況也只能打罵撒氣,一直到剛剛,我都覺得這次回來沒有意義,等過完年,我倆走了,你們家該什麼樣還是什麼樣,你們該不接受兒子喜歡男人還是不接受,跟我家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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