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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軍團現在還太稚嫩,根本經不起這種風吹浪打。
而如果明家,易家,道宗,一起出來,即便刑天軍團活下來的人最多,主要目標也絕不會是他。
修行,從不只是境界為尊,任何人都有弱小的時候。
看到他的目光微微波動。魏忠賢立刻諂笑道:「主子怎樣說,奴才便怎樣做。主子的思量也是極好的。強大的世家,自然有他們的責任。咱們只需要在他們後面躲避風雨就行了。」
徐陽逸嘴角抽了抽,壓低聲音道:「更改他們關於裡面看到的東西的記憶。我知道你做得到。尤其,你的身份不能泄露,還有我的東西。」
「聖明無過主子。」魏忠賢心領神會地笑了笑,隨後手一揮,隔絕了其他人的聽覺:「照主子剛才的吩咐,在傳送的時候,奴才便已經下手了。這些事情,都在萬歲爺考慮之內。張天師的秘傳禁術,除了祖庭龍虎山張氏一脈無人可解……不過,奴婢斗膽說一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團長手下的人……」
魏忠賢眼中凶光一閃,徐陽逸掃了一眼所有的人,猶豫了一下,最終,堅決地搖了搖頭。
「主子……」
「我下不了手。」徐陽逸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山洞上方:「各人都有自己的道,抹去他們有關你和我的一部分記憶,這就是最好的辦法……」
他忽然落下眼睛,看著魏忠賢:「婦人之仁?」
魏忠賢乾笑著沒答話。
「或許吧。」徐陽逸站了起來,靠在牆壁上,點了根煙:「是,殺了所有人看到那一幕的人,留下昏過去不能殺的人是最穩妥的……但是,我,有我的道。」
「即便是錯,這件事,我也願意讓我痛了之後再改過。」他看著菸頭:「給他們一個機會。也給自己心中留一份良知。」
魏忠賢不再開口,精明如他,太清楚「底線」這個詞了,並不是人人都喜歡別人去指點江山。
但是,對徐陽逸的做法,他是不贊成的。一將功成萬骨枯,這些人,不就是為主子做「萬骨」的麼?他們的作用除了「枯」還有什麼?
帶點辛辣的煙味飄進胸口,徐陽逸這才讓自己精神震了震,從腦海中抽神出去。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左手。
看了許久,他都沒有開口。魏忠賢恭敬地立在身旁,沒說一句話。
「團長。」就在此刻,一個女人的聲音輕輕響起:「在為斷臂煩惱?」
泉凝月不知何時停止了打坐,順著他的目光,落到了徐陽逸的手臂上。看著那個醜陋而光榮的傷痕許久,忽然笑了出來:「現在知道煩惱了?我還以為團長永遠不會有煩惱呢。」
徐陽逸叼著煙笑了笑:「當時,我不上,現在咱們就站不到這裡。」
「你不後悔?」泉凝月笑著問道:「修士失去某個部位,這會導致修士最基本的結印無法進行。對於凡人來說,買跟拐棍,吊個石膏就過了。但是……咱們不行。」
「這個部位的諸多經脈,沒了它,怎麼運行大小周天?不運行如何修行?再則,少了手如何結印?某些神通需要用到手上的經脈怎麼運行?」她看著徐陽逸的眼睛:「你當時當真沒想這麼多?」
徐陽逸嘆了口氣,摁滅菸頭:「說不後悔,是假的。但是,有的事,明知不可為,也必須為之。」
泉凝月深深看著他的眼睛——這種沉思的表情出現在一個小蘿莉模樣的女人身上有些不搭。過了許久,她什麼都沒說。而是站了起來,右手掐了個法訣,她的左手,剎那間如同機械一樣,緩緩打開。
「沙……」隨著近乎無聲的機括聲,從那打開的縫隙中,一道道神秘的藍色光芒緩緩透出。
這是她最大的秘密,雖然丹霞宮之後已經不成其為秘密。不過,徐陽逸這是第一次近距離觀看泉凝月的「內部。」
裡面……一道道玄奧的符籙密布,下一秒,泉凝月手臂中的機括猛然旋轉,組裝起來,不到兩秒,她的左手,赫然變成了一面一人高的盾牌!
盾牌正面,雕刻著一個威猛的獸頭。就算徐陽逸,都沒有看清怎麼從一隻手變成一面盾牌的。
「此盾,蘊含一式神通。名為金剛不壞。」泉凝月沒有看徐陽逸,而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可抵擋半步築基三擊,練氣後期以下,此盾能抵禦80%以上的傷害。」
不等徐陽逸開口,她右手再次掐了個法訣,正面盾牌閃耀出數十道藍色靈光,當光芒消失之時,泉凝月的左手,自肘部以下,赫然已經變成了一把造型古怪的長劍!
「此劍,乃是極品法器。」泉凝月仍然沒看徐陽逸,抬起左手,輕叱一聲,一道湛藍色的光芒陡然閃爍,她面前的水面,轟然爆發起數米高的海潮。
「並非不能改裝成更好的法寶,只是,泉某的肉身無法負擔。」泉凝月收回目光,凝神看著那把劍。輕聲道:「泉某的左手,一共有三種形態,還有一種是炮。同樣是極品法器,並且……那把法器,蘊含一式神通,名曰……」
「滅靈炮。」徐陽逸仿佛明白了泉凝月要說什麼,靜靜地看著她的手:「你是說……」
「泉某的左手,圖紙名曰『三台觀月,』乃是清代一位築基前輩留下的構造圖。」泉凝月轉過身,抿著嘴看著徐陽逸:「泉某身子骨弱。但是……據泉某所知,師尊手中,有五套圖紙。最好的一套,乃是天載老祖賜下,名為……計都羅睺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