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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在通過各種明暗渠道逐漸了解到了南京太平軍的具體情況後,馮三保和李鶴章等人才逐漸明白自軍的孤軍深入是走了一步臭棋,把一萬多西南吳軍變成了一支毫無作用的呆兵,既沒有力量攻取南京城,又必須得立營而自保,空耗糧草卻無法作為,同時還很難達成圍魏救趙替上海吳軍分擔壓力的既定目的。
逐漸明白了這一點後,兩個狗頭軍師李鶴章和丁寶楨當然是大眼對小眼,馮三保也有些愁眉苦臉,很是後悔沒有選擇全力攻打無為城,然後再和兵力強盛的曹炎忠聯手西進。而懊悔的同時,也確實是為了替上海吳軍分擔壓力而來的馮三保難免開始擔心友軍安危,向李鶴章和丁寶楨問道:“賢侄,稚璜,你們說我們只是在大勝關這裡立營自保,能不能逼得李秀成的長毛主力趕緊回兵江寧,讓我們上海那邊轉危為安?”
李鶴章和丁寶楨一起苦笑,互相交換了幾個眼色後,李鶴章才訕訕的說道:“叔父恕罪,恐怕很難,除非我們再能給長毛來一下重的,讓江寧城裡的長毛覺得危險,否則只要洪秀全大長毛不犯糊塗,就不會急著逼李秀成來救江寧。”
“那有沒有什麼辦法再給長毛來一下重的?”馮三保追問道。
“這個……。”李鶴章和丁寶楨的表情更加為難,猶豫了半天后,丁寶楨才十分勉強的說道:“只有想辦法和長毛打一場野戰,和長毛打野戰我們有把握取勝,再把仗打得漂亮了,長毛就知道急了。”
言罷,丁寶楨又更加勉強的說道:“如果軍門要問如何誘敵出戰,那下官只有一個不是很有把握的辦法,分兵誘敵,分出一支偏師偽做主力,渡江去北岸打九洑洲和江浦,留下精銳主力在大勝關守營,偽裝成二線軍隊。如果長毛上當,就有可能出戰。”
“長毛那邊會上當嗎?”馮三保有些擔心的說道:“如果長毛不上當,我們又這麼瞎折騰一通,很傷士氣啊?”
丁寶楨不敢說話了,反倒是李鶴章在仔細盤算了一番後說道:“叔父,小侄覺得稚璜兄的引蛇出洞要想騙過石達開之類的長毛宿將是絕對不可能,不過我們只要騙到洪秀全一個人,稚璜兄的誘敵計就一定有希望成功。”
“只要騙過洪秀全一個人就有把握?”馮三保驚訝問道:“那石達開這些人不會說話,不會提醒他是陷阱?不會勸他別上當?”
“石達開這些人當然會勸,也一定會提醒,但洪秀全未必會聽。”李鶴章沉聲說道:“洪秀全這個人不但猜忌心很強,又剛愎自用喜歡說一不二,所以小侄認為,只要能騙過他,讓他覺得應該乘機出兵來反攻大勝關,就算石達開那些長毛反對他也不會聽。”
“那稚璜這一招能不能騙過洪秀全大長毛?”馮三保又問道。
“這個……,小侄不敢保證,因為小侄實在不清楚洪秀全這個大長毛在打仗方面有多少本事。”李鶴章不敢打這個保票,又不是很有信心的說道:“不過小侄又覺得,除了用稚璜兄的辦法誘敵之外,如果再加上一些專門針對洪秀全的其他手段,把握或許更大一些。”
“專門針對洪秀全的其他手段?什麼手段?”馮三保追問。
“分兵的同時,讓稚璜兄派人去江寧城裡詐降。”李鶴章有些心虛的說道:“就說稚璜兄夢到天父下凡,點撥他皈依長毛的拜上帝教,請求洪秀全接受稚璜兄的投降,然後就說大勝關這裡的兵力空虛,請洪秀全趕緊出兵來打大勝關……。”
“荒唐!胡扯!”
還沒等李鶴章把話說完,馮三保就已經呵斥打斷,然後又訓斥道:“簡直胡說八道,天底下那有這樣的詐降計?”
“小侄也覺得荒唐。”李鶴章坦然承認,又說道:“不過和洪秀全創辦的拜上帝教比起來,小侄又覺得這個辦法還算是比較正常的。而且小侄覺得以洪秀全荒唐胡扯的性格,說不定就會上了這個荒唐胡扯的當。”
馮三保還是嗤之以鼻,李鶴章也不敢堅持,只是說道:“叔父,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們的軍隊與其在大勝關這裡閒著也是閒著,倒還不如用稚璜兄的引蛇出洞之計試一試,然後能把長毛誘出城來交戰當然最好,不能的話我們再另想辦法誘敵。反正努力了,能得手是我們的運氣,不能得手對我們也影響不大,大不了就是把軍隊撤回來繼守大勝關。”
馮三保猶豫,半晌才說道:“我仔細考慮一下。”
抱歉,受各種意外影響,這章的字數少些……
第五百五十四章 投其所好
走臭棋孤軍深入把軍隊變成了一支呆兵,過於貪功的馮三保和李鶴章等人在南京城外進退兩難,而截然相反的,看到吳軍乖乖窩在大勝關兩天不敢有什麼大的動作,石達開和蒙得恩等太平天國的明眼人卻是在南京城裡擊掌相慶,知道在吳軍後援抵達之前,南京太平軍已經可以高枕無憂,太平天國中目前實力最強的李秀成部也可以全力攻打上海,為太平軍拔掉上海吳軍這個後方隱患。
但也有許多的太平軍高級文武不敢完全放心,太平軍最大的老大洪秀全更是其中的典型代表,因為擔心吳軍威脅,洪秀全不但逼著蒙得恩從尚未受敵的浦口和七里洲等地抽調重兵補強行西線,駐紮在上新河與雨花台等地嚴密監視吳軍動靜,時刻防範吳軍突然西進。又在一天之內給揚州的楊輔清送去三道詔書,逼著楊輔清北上去和至今沒有表態向洪秀全效忠的楊元清拼命,既防著楊元清南下和吳軍聯手,也圖謀讓負責監視楊輔清的葉芸來、曾立昌和吳如孝等將騰出手來回援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