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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吳軍刺蝟陣推進到了清軍指揮部的兩百米處,停下腳步掩護擲彈隊轟擊清軍指揮部,不過很可惜,聰明過人的徐繼畬早就料到吳軍士兵是想來送他回家,早早就帶著部將親兵逃離了指揮台,吳軍的密集火力覆蓋收效並不大,沒能炸死多少清軍士兵。
不過也足夠了,連綿不斷的爆炸聲中,不但清軍的指揮號令旗接連倒地,徐繼畬的帥旗也在轟擊中飄飄落地,徐繼畬再也無法通過旗號指揮整個茅津渡戰場,清軍的軍心士氣也遭到了重創。
這時,劉坤一也帶著後軍發起了進攻,輕而易舉的和前軍聯手殺潰了隔在兩軍之間的清軍機動隊,與前軍匯為一股,然後立即向清軍的渡口防禦陣地發起進攻。
守衛渡口的清軍士兵開始欲哭無淚了,他們躲藏的堅固地堡全都是面向渡口碼頭,只能躲在工事後對著渡口碼頭開槍,背後卻毫無防禦,從背後殺來的吳軍士兵想怎麼對他們開槍就怎麼對他們開槍,打得他們死傷慘重,只能是紛紛放棄工事撒腿逃命,辛苦修建的堅固工事也基本上形同報廢。
還有清軍針對渡口修建的炮台,本來掉轉炮口之後,清軍炮台還能對從背後殺來的吳軍將士形成一定威脅,然而當吳軍將士殺到近處,開始以彈道可控擲彈筒集中轟擊炮台後,清軍的炮台也一座接一座燃起了沖天大火,其中還有幾座炮台上火藥被吳軍擲彈筒炮彈引燃殉爆,直接炸塌了炮台。
從陌底鎮全速趕來的清軍機動兵力已經趕到了茅津渡,可是看到戰場上橫七豎八的同伴屍體和吳軍的強大火力,跑得氣喘咻咻的清軍機動隊卻說什麼都不敢衝鋒進攻,加入戰場。而黃河對岸的吳軍大隊卻是毫不客氣,馬上就以新編團練為先鋒發起搶渡,搖櫓划槳的衝過黃河趕來增援。
第一支吳軍船隊渡河期間,個別倖存的清軍炮台還開了炮轟擊河面封鎖航道,然而他們的位置才剛暴露,南岸的吳軍火炮馬上就開火還擊,以鐘錶法和三角定位法雙重測定距離後的吳軍火炮也打得極准,沒用多少炮彈就幹掉了殘餘的清軍炮台。
與此同時,吳軍的苦味酸炮彈還對茅津渡的地面上展開了一次火力覆蓋,儘管吳軍的炮彈穿透力不佳,沒能入地多深,可是苦味酸火焰還是引燃了不少的清軍地雷導火線,提前引爆了清軍用來陰吳軍的黑火藥地雷,保證了登陸部隊的腳下安全。
“其實正面打也有把握突破,不過肯定沒這麼順利,也更沒機會大量殲滅敵人。”這是張之洞在南岸觀戰時發出的嘀咕。
事實也的確如此,在傷亡很小的情況下迅速渡過黃河後,吳軍團練馬上就開始了搭建浮橋,讓後續軍隊能夠大量快速的通過黃河。而劉坤一軍則從容攻占清軍用來對付渡口的防禦陣地,掉轉槍口打擊妄圖奪回陣地的清軍士兵,大量殺傷的敵人,重創山西清軍主力,也間接減輕將來攻占解州錢糧重地的阻力。
不肯死心的徐繼畬亮出了自己的最後一招——在吳軍浮橋即將搭成的時候,徐繼畬突然命令隱藏在上游的火筏隊出動,妄圖縱火燒毀吳軍浮橋,也重創通過浮橋過河的吳軍大隊。
結果還別說,靠著已經降臨的夜色掩護,劉坤一和張之洞事前都沒有料到的清軍火筏突然出現在吳軍浮橋上游時,吳軍還真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已經上橋的吳軍士兵只能匆匆撤回南岸,吳軍將士辛苦搭建而成的浮橋也在烈火中斷裂坍塌。
對此,劉坤一根本不屑一顧,僅僅只是命令南岸大隊暫停連夜搭橋,用船給自己送來一點補給,然後讓主力原地駐守,守衛一夜再接應南岸大隊過河。
清軍這邊的反應當然是歡呼雀躍,徐繼畬匆匆重新組織反攻的同時也公然喊道:“勝敗在此一舉!能不能保住山西,就看我們今天晚上能不能把吳賊軍隊趕過黃河!殺啊!吳賊的彈藥已經用完了,我們的懷慶援軍也馬上就能到了!”
是夜,茅津渡北岸激戰通宵,槍聲炮聲從未有絲毫停歇,然而激戰到了天色全明時,戰場上密密麻麻的幾乎全部是清軍士兵的屍體,徐繼畬所聲稱的懷慶援軍也始終沒有出現——徐繼畬又不是傻子,在聶士成重兵駐紮洛陽的情況下,徐繼畬還敢調動懷慶駐軍西進,讓清軍黃河防線露出更大的破綻給吳軍突破?
欺騙部下的結果就是誰也不會再相信徐繼畬的話,儘管徐繼畬一再聲稱救兵將到,然而吳軍將士才剛在視野開闊情況下搭建起浮橋,大步過河發起反攻,死傷慘重的山西清軍和團練各部就開始了紛紛逃亡,吳軍後隊迅速奪占茅津渡,正式突破清軍的黃河防線。最後徐繼畬束手無策,也只好在親兵的拉扯下帶著本部團練逃離茅津渡,還連平陸縣城都不敢回,直接就逃向了解州。
倒是平陸知縣孫椿有點骨氣,沒有接受吳軍的城下招降——選擇了投河自盡,結果孫椿一死,縣丞和城裡的團練馬上打開了城門投降。吳軍進城接管城防,收編願意投降的平陸團練,同時善待孫椿的家人,並且立即著手準備北上攻打解州,奪取目前中原最大的產鹽地解州鹽池。
知道解州鹽池關係到山西近四分之一的財政收入,提前北逃的徐繼畬肯定不會輕鬆交出來,劉坤一和厚著臉皮隨軍北上觀戰的張之洞都做好了苦戰準備。結果也不出所料,當吳軍北上橫穿中條山山脈時,果然在地勢險峻的吳家咀一帶遭到了徐繼畬軍的頑強抵抗,被推在前面當炮灰的吳軍新編團練幾次發起進攻都被打退,劉坤一火冒三丈,當即下令出動主力攻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