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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來了四條火輪船?”石達開又是一楞,然後心裡頓時一沉,暗道:“超越小妖的水師怎麼又分兵了?難道今天晚上要出大事?”
“翼王,超越小妖今天晚上怕是要有大動作!”旁邊的張遂謀也看出不對,忙說道:“超越小妖的水師寧可把紅單船舢板船留在後面給我們的火輪船追殺,也要先用他們的火輪船衝擊我們的渡口浮橋,明擺著是想切斷我們的退路,然後乘機行使詭計。”
“會是什麼詭計?”石達開飛快問道。
“這個……,不知道。”張遂謀為難搖頭,又疑惑說道:“按理來說,超越小妖沒多餘兵力可以吃掉我們了啊?後方的援軍時間上來不及,前線的主力也一直沒有回師九江的跡象啊?”
“會不會是空城計?”曾錦謙提出了一個樂觀的可能,說道:“超越小妖想用最小代價的把我們牽制在九江湖口,又怕我們長期駐兵九江城外,既可能隨時威脅九江城防,又干擾阻撓他和外部的聯繫,讓他無法在九江城中指揮全局,所以故布疑陣,想讓我們覺得九江是個陷阱,騙我們趕緊退兵撤回湖口,自行解除對九江的包圍?”
以吳超越一貫的性格為人,拿空城計嚇唬人這樣的事當然幹得出來,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性格本來就有些優柔寡斷的石達開也徹底陷入了兩難之中,繼續按原計打下去的話,有可能會在九江陷阱中越陷越深;趕緊退兵的話既不甘心,還又可能被吳超越又耍一把。左右兩難,進退維谷,根本無從選擇。
“稟翼王八千歲,土營奏報,引線已經安放完畢,隨時可以點火!”
土營也跑來催命,及時報告了地道爆破已經準備就緒的消息,石達開更是兩難,不過背著手在中軍帥帳中轉了幾圈後,石達開卻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現在已經是天色全黑,同時吳軍水師已經在攻打湖口浮橋,此時撤退不但肯定會導致軍隊大亂,還有可能在倉促過湖的期間遭到吳軍水師的迎頭痛擊,導致損失慘重!
想到這點,別無選擇的石達開也只好逼著自己下定決心,大吼道:“按原計劃攻城,不管超越小妖今天晚上要做什麼,我們只按自己的計劃打!”
同一時間的鄱陽湖口戰場上,徐來親自率領的四條吳軍蒸汽炮船早就已經和渡口兩岸的太平軍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了。太平軍以岸炮開火,配合小船近舷縱火,瘋狂阻止吳軍蒸汽炮船靠近浮橋;吳軍蒸汽炮船則一邊以舷炮還擊,一邊以火槍手雷等武器應對近舷之點,同時只要逮到機會就對太平軍浮橋拼命開火,不惜一切代價的搗毀太平軍浮橋。
沒有軍用舢板保護近舷,又無法發揮速度快噸位大的優勢,吳軍水師一度打得十分吃力,木殼船身多次被太平軍的火箭噴筒引燃,過於稀少的舷炮也無法有效壓制太平軍的岸上火力,船體多次中炮受損,同時黑夜之中視物困難,船首重炮打出的炮彈別說精確命中太平軍浮橋了,就是有沒有打中敵人浮橋也不知道,陷入苦戰。
不過還好,吳軍水師還有一個優勢就是水流,借著鄱陽湖水流進長江的水流推動,吳軍水師將士逮住機會放出的飄雷,基本都能碰上太平軍的浮橋炸開,首當其衝的第一道浮橋接連觸雷爆炸,受創嚴重,逐漸接近報廢。
千萬別說吳軍水師主將徐來是在發瘋,拿四條寶貴的蒸汽炮船來交換太平軍的三道浮橋,是吳超越自廢武功的瘋狂戰術把徐來逼到了這一步。
在主力船隊已經被調走之後,徐來所部的吳軍水師在太平軍的湖口水師面前已經優勢不大,如果帶著紅單船和軍用舢板集群衝來鄱陽湖口作戰,那麼肯定會拖慢船隊速度,給太平軍的蒸汽炮船追上的機會。
然後在太平軍陸上岸炮的幫助下,吳軍水師那點優勢就會蕩然無存,想要搗毀太平軍的湖口浮橋註定只會付出更多代價,所以為了完成吳超越搗毀太平軍浮橋的命令,徐來別無選擇,只能是把蒸汽炮船和風帆力量分開使用,利用蒸汽炮船的高機動性先來衝擊浮橋,打太平軍水師一個時間差。——還好,吳軍有船塢可以自行修船,只要蒸汽炮船別被直接打沉,修理問題倒也用不著怎麼擔心。
當然,徐來這麼安排也有一個危險之處,就是太平軍水師還有一個選擇就是優先幹掉吳軍水師風帆力量,然後再集中力量幹掉吳軍蒸汽炮船。好在徐來此前也有考慮這個問題,當後方夜空中升起煙花報警之後,徐來馬上指揮吳軍蒸汽炮船掉頭,急匆匆又趕回後隊去和風帆船隊會合迎戰太平軍水師,留下渡口兩岸的太平軍在原地發楞,不明白吳軍水師怎麼來打了一通就跑?
借著不時升起的煙花指引,全速行駛的四條吳軍蒸汽炮船很快就遇上了一路順風順水的自軍風帆船隊,同時一路緊追而來的太平軍水師也已經遙遙在望,徐來當機立斷,立即喝令道:“打旗號,按原計劃作戰!”
旗艦上用火把打出旗號,大部分的吳軍風帆戰船掉頭,配合自軍蒸汽炮船迎住太平軍水師,兩條紅單船和四十條軍用舢板則在吳超越老鄉王鵬年的率領下繼續前進,繼續殺向已經被吳軍蒸汽炮船用大口徑舷炮掃蕩過一次的太平軍湖口防線,承擔起徹底搗毀太平軍浮橋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