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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吉祥忠心耿耿的左瑞也很擅長見風使舵,見吉祥決意謹慎為上,左瑞也就馬上就改了口,恭敬說道:“東翁所言極是,梁可凡自己不爭氣下了大牢,東翁你依然對他不離不棄,為了他不被別人利用罪上加罪,還開恩滿足他的無理要求,東翁對梁可凡的雨露恩情,真是我等旁人見了也萬分感動,梁可凡但凡還有一點良心,也一定會對東翁感激涕零,誓死報效。”
吉祥聽了十分得意,也益發認定自己的決定正確,便立即打開秘櫃取出那道關鍵密折,親手交給左瑞,也十分小心的叮囑道:“你親自把這道密折送去,讓梁可凡看完後馬上帶回來。記住,不能讓任何人看到密折的內容,包括你。”
左瑞鄭重應諾,雙手接過密折後立即出門,直接趕來臬司衙門大牢探望梁可凡,也十分忠心的謹記吉祥的叮囑,再是好奇也沒有打開密折偷看半眼,只是小心翼翼的揣著密折進了大牢,直接要求與典獄長張高年見面。
收到獄卒報告,已經偷偷換了主子的張高年先是派人給目前就藏在附近的張德堅報信,然後又找了藉口故意拖拉了一點時間,直到張德堅趕到大牢與張高年會合,張高年這才單獨進到客房向左瑞謝罪,鬼扯了一個姍姍來遲的原因,然後才在左瑞的要求下,親自領著左瑞進到了陰暗惡臭的牢房,讓左瑞和梁可凡見面。——進牢房前,張高年還很細心叫獄卒接過了左瑞隨從帶來的食盒,故意把左瑞和他的隨從隔開。
“仲檠,你親自來了?仲檠,快告訴我,外面……?”
見面時,梁可凡的急切詢問被左瑞以眼色打斷,然後左瑞才轉向張高年,一邊把一錠十兩重的元寶塞進張高年手裡,一邊說道:“張典獄,幫個忙,我向和梁可凡單獨說幾句話。”
掂了掂手裡的銀子,張高年很是滿意的向左右努嘴,左右獄卒會意,放下食盒退出門外,張高年也轉身出門,臨行時還說道:“左師爺,快些,別讓小的難做人。”
左瑞含笑答應,先等張高年等人出了牢門,又親手關上單間的小門,然後才對梁可凡說道:“放心,大人不會不管你,大人讓我告訴你,他無論如何都會保住你的性命,也會儘量爭取為你脫罪,保住你的前程。”
說著,左瑞打開自己帶來食盒,取出酒菜放在梁可凡面前,梁可凡則是食不下咽,根本沒去關心酒菜的好壞,只是戰戰兢兢的問道:“仲檠,你們有這個把握嗎?我聽說吳超越那小子正在逼李臬台嚴辦我,李臬台也答應了。”
“只要你咬死了是***他能把你怎麼樣?”左瑞冷笑,又說道:“依大清律,**者杖八十,你好歹也是個朝廷命官,李卿谷的人就真敢把你杖斃堂上?了不起就是一頓皮肉之苦,怕什麼?”
“還有。”左瑞又補充道:“吳超越逼著李卿谷重辦你,其實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李卿谷真要重辦你就一定得拿到你的強姦罪證,或者拿到你的其他罪證,案子就一時半會結不了。花制台又病得那麼重,只要你能拖到新總督上任,不但命肯定能保住,說不定案子還能翻過來,連皮肉之苦都免了。”
梁可凡將信將疑的點頭,左瑞也這才從袖子裡拿出了那道關鍵密折,遞到了梁可凡的面前,說道:“你要的東西,快看,我們的時間不多。”
“我要的東西?”梁可凡疑惑的一邊接密折,一邊問道:“我要的什麼東西?”
“皇上給大人批覆那道關於吳超越和湖廣總督的密折啊?”左瑞更疑惑的問道:“你不是說,一定要看到這摺子,知道吳超越肯定當不上湖廣總督才放心嗎?”
“我……,我什麼時候要看這道摺子了?”
梁可凡捧著密折張口結舌,打破腦袋也想不到自己什麼時候要求過看這道摺子,左瑞則是瞠目結舌,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後,左瑞趕緊一把搶回密折,手忙腳亂的塞進懷裡,心裡也暗叫不妙,“糟!這事有問題!”
的確有問題,牢門突然大開間,幾個獄卒沖了進來,接著張高年和幾個穿著普通服裝的男子也跟著走了進來,其中一個容貌平常的中年男子微笑問道:“左師爺,梁先生,你們剛才在做什麼?”
“你是什麼人?”左瑞警覺的喝問道。
“領知府銜,湖北情報局總辦。”那男子微笑回答道:“張德堅。”
“你就是張德堅?”
聽說過張德堅大名的左瑞和梁可凡同時驚叫,張德堅微笑點頭,說道:“不錯,本官就是張德堅。左師爺,梁先生,不好意思,本官剛才在窗外無意中看到,梁先生你把什麼東西交給了你左師爺,左師爺你又飛快的塞進懷裡,覺得非常奇怪,也知道這事不合朝廷的規矩,所以進來看一看,打擾之處,萬望謝罪。”
言罷,張德堅又轉向了旁邊的張高年問道:“高年兄,朝廷規矩,為防串供,被關押的犯人不得與外界有任何的書信來往,與外人接觸間,任何紙條書信,那怕是一張白紙,也必須由獄卒檢查後方才能帶出監牢,我沒記錯吧?”
“德堅兄弟當然沒記錯,你怎麼會記錯?”張高年滿臉諂媚的連連點頭,又轉向左瑞笑道:“左師爺,不好意思,請拿出來吧,小人要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