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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吳軍營地威脅最大的依然還是清軍的敢死隊,張明進和金太文率領的清軍敢死隊只要看到機會,馬上就向吳軍陣地發起偷襲,或是直接衝擊吳軍營牆,或是靠著夜色和煙霧掩護悄悄上前,偷偷摸到吳軍陣地旁邊突起暴擊,還毫不吝嗇的突然使出高價買來的苦味酸武器,殺得對面的吳軍將士手忙腳亂,多次直接衝到吳軍營牆下方,並一度成功衝上吳軍的營牆頂端,吳軍將士大呼小叫,被迫以肉搏白刃迎戰清軍士兵,還因為清軍敢死隊都做吳軍打扮的緣故,在白刃戰中出現誤傷。
還好,吳軍的糧草距離營牆較遠,清軍敢死隊那怕是使出吃奶的勁,也沒辦法把苦味酸手雷或火彈直接丟到吳軍露天堆放的糧袋上,不然的話,吳軍這一場仗肯定只會難打十倍。然而即便如此沒,守營吳軍仍然還是被清軍將士前仆後繼的捨命衝鋒打得手忙腳亂,好幾處防線接連告急,被迫投入預備隊救火,清軍上下則是吼叫不斷,紅著眼睛只是輪番上前,拼命衝擊吳軍營防工事,一些特別亡命的,還乾脆背著火藥包直接衝擊吳軍營門。
同一時間的吳軍主力營地這邊打得還更激烈,因為距離關城較近的緣故,清軍方面搬來了幾門俄制榴彈炮助陣,配合以劈山炮直接轟擊吳軍營地,而吳軍主力則是明顯沒有做好決戰準備,即便武器裝備、戰場經驗和兵員素質都占優勢,也仍然還是被準備充足的清軍壓著打,只能是堅守營地,無法實施反擊。
姓著野豬皮的清軍主帥載齡也確實有些軍事天賦,在關牆上看到清軍占據上風,吳軍只敢守不敢出擊,載齡又果斷抽調城內預備隊出戰,帶著更多的重型火炮增援主力戰場,文職方面的副手齊承彥提出質疑,擔心此舉過於冒險時,載齡還神情堅定的說道:“不會有危險!黑燈瞎火情況不明,吳賊那邊還肯定已經知道了我們去奔襲秦皇島的動作,借吳賊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出兵反攻山海關!我們就算把城裡的軍隊都派出去,這個時候山海關也不會有危險!”
被載齡料中,清軍預備隊帶著更多的重型武器趕到前線增援後,在壓力大增的情況下,吳軍果然更加不敢出營反擊,只能是被動的見招拆招,用火槍手雷抵禦清軍的步兵進攻,用遠程火炮與清軍火炮對轟,吳軍主將朱洪章也只是一邊指揮軍隊守衛營地,一邊揪心三十里外的秦皇島戰場,全然沒有想過冒險反擊,到營外去和清軍殊死一搏。——當然,這也不能怪朱洪章膽怯保守,主要還是深夜之中敵情不明,不知道清軍到底出動了多少兵力,還有多少預備隊可用,跟著曾國藩養成了結硬寨打呆仗習慣的朱洪章自然不敢輕易弄險。
清軍因此完全占據了戰場的主動,在實戰經驗豐富的清軍大將王占魁指揮下,清軍兵分三路,依次輪流衝擊吳軍主力營地,激戰中甚至還直接喊出了活捉朱洪章的口號。而吳軍方面則陷入完全被動,被清軍的猛烈攻勢打得完全抬不起頭來,朱洪章還一再傳令各營,不許任何營隊擅自出營反擊,導致吳軍雖陣腳未亂,場面上卻徹底處於被動下風,光挨打難還手,只能是咬牙苦撐。
與此同時的秦皇島戰場這邊也是一樣,靠著先發制人的優勢,綜合實力實際上處於劣勢的清軍大打順風仗,同樣把倪桂率領的秦皇島吳軍打得難以招架,多次奇蹟般的衝上吳軍營牆頂端,給吳軍製造大量死傷的同時,還用偽造成吳軍將士的清軍敢死隊給吳軍陣地製造了許多混亂,導致吳軍每次和清軍近身交戰後都必須甄別敵我,既浪費調整時間,又傷及士氣。然而即便如此,依然還是出現幾個清軍敢死隊成員乘機混入吳軍營內縱火的情況,軍心士氣更受影響,戰局更落被動。
又激戰了一段時間後,清軍方面還創造了一個新的奇蹟,一個背著火藥包衝擊吳軍營門的清軍士兵中槍後未死,藏身在死人堆中匍匐上前,一點一點的逼近吳軍營門,成功在吳軍營門近處點燃了脊背上的火藥包,用自己粉身碎骨的代價重創了吳軍營地大門,導致吳軍營門燃起大火。吳軍上下因此驚呼動搖,清軍將士卻是歡聲如雷,立即向著吳軍營門發起集群衝鋒,倪桂別無選擇,只能是親自率領直屬營隊上前,排成橫隊守衛營門,一邊艱難壓制清軍進攻,一邊讓士卒滅火堵門。
再來看一看山海關這邊的情況,身在三十多里外的山海關南門城牆上,載齡當然不知道自軍已經在秦皇島戰場上取得了重大突破,然而即便如此,載齡卻依然還是滿臉笑容,神情輕鬆,因為在他的望遠鏡中,清軍主力的表現得比他所預期的更滿意更出色,一直都是把吳軍主力壓著打按著打,還一度用俄式火炮轟塌了吳軍大營的北面正門,逼得吳軍只能是投入大量兵力守衛營門,更加給清軍火炮肆虐的機會,載齡也因此斷定,自軍今夜就算不能徹底摧毀吳軍的主力營地,也一定能重創吳軍士氣,鼓舞自軍軍心,甚至逼得吳軍從錦州前線抽調兵力回援山海關,也不是沒有任何的可能。
形勢是很喜人,可載齡卻又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個關鍵時刻,一個傳令兵突然連滾帶爬的衝到他的面前,還沒行禮就大叫道:“載制台,大事不好了,石河口那邊,突然來了一支賊軍船隊,有好幾條的火輪船,還有大炮船!”
“什麼?!”載齡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驚叫道:“怎麼可能?吳賊的船隊,不是去了錦州麼?怎麼這麼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