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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是我,靳祥,奴才有急事要見你,十萬火急!”
還沒等鬼子六的隨從把話說完,後花園的月門外就已經傳來了心腹靳祥焦急的叫喊聲,柏葰情知有變,慌忙下令讓靳祥進來。結果靳祥被領進來之後,一邊向柏中堂行禮打千,一邊偷偷去看旁邊的鬼子六等人,鬼子六會意,向自己的隨從一努嘴,隨從會意退下,鬼子六也隨便找了一個藉口暫時離開,留下柏葰與靳祥單獨密談。
“老爺,出大事了。”靳祥附到柏葰耳邊,焦急的低聲說道:“奴才探聽到消息,肅中堂那邊派人抓了兩個涉嫌舞弊的中榜舉人,恰好都是和奴才有聯繫的人。”
柏葰心中一沉,但還是強作鎮定的低聲呵斥道:“怕什麼?你不是說了,和你有聯繫的人,嘴巴都很靠得住嗎?”
“他們的嘴巴肯定靠得住。”靳祥哭喪著臉說道:“可這兩個舉人中有一個叫平齡的,身份有問題,他是個戲子優伶,按大清的規矩,是不能參加科舉的。”
讓沒資格參加科舉的戲子中了舉人,還恰好被死對頭肅順給抓了一個正著,柏中堂一聽差點沒暈過去,震怒之下,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的柏葰直接一個耳光抽在了靳祥的臉上,怒吼道:“混蛋!誰叫你放優伶參加鄉試的?!”、
“不是奴才啊。”靳祥捂著臉喊冤,哭喪著臉說道:“是浦大人給他編了秀才的身份,讓他參加科舉,又讓奴才給他換了考卷,浦大人的交代,奴才敢不聽嗎?”
氣急敗壞到了極點的柏中堂一腳把靳祥踹了一個四腳朝天,怒吼道:“浦安,你這個王八蛋!”
狂怒之下,柏中堂這兩句怒吼不但被鬼子六的隨從聽到,已經走到了遠處的鬼子六也同樣聽到了柏中堂的吼叫,鬼子六心裡正奇怪的時候,卻又更加驚訝的突然發現,桂府院外竟然突然出現了無數火光,還聽到了無數的馬蹄聲音,以及隱約的叫喊聲,“圍起來!許進不許出!”
“出什麼事了?”
鬼子六心中一沉,慌忙回到柏中堂身邊時,同樣已經發現情況不對的柏中堂早已是臉色蒼白,顫抖著向鬼子六問道:“恭王爺,出什麼事了?是不是有軍隊包圍了桂中堂的府邸?”
“應該是。”鬼子六點頭,又皺眉說道:“為什麼會這樣?出了什麼事?”
說罷,鬼子六還下意識的看了柏中堂一眼,心中大疑,無比懷疑這件事和柏中堂剛才的怒吼有關——沒辦法,實在是太巧了。所以不要說是鬼子六了,就是柏中堂本人也是心驚肉跳,暗道:“難道肅順那個雜碎已經問出口供了?浦安也已經把我賣了?”
“王爺,出大事了!有一隊御前侍衛包圍了桂中堂的府邸,還直接沖了進來!”
院外傳來的恐慌叫嚷徹底粉碎了柏中堂的最後心理防線,讓柏中堂忍不住撲通一聲向鬼子六雙膝跪下,抱著鬼子六的大腿嚎啕大哭,“王爺救命,王爺救命!”
“到底出什麼事了?”鬼子六頓時認定這事是因為柏中堂引起,忙說道:“快說,到底是什麼事?讓本王心裡先有一個底。”
“這次順天府鄉試,奴才一時糊塗,收了一些考生的銀子,今天也不知道是被誰捅到了皇上面前,肅順請旨查辦,還恰好抓到了兩個最關鍵的證人……。”
知道時間緊急,柏葰言語飛快的坦然承認了自己參與科舉舞弊的事,懇求鬼子六為自己開脫求情,然而還沒等柏葰說完,一隊打著火把的御前侍衛就已經粗暴的直接衝進了後花園中,為首的還不是別人,正是肅順的死黨兼柏中堂的死對頭領侍衛內大臣——景壽!
“奴才拜見王爺!咦,柏中堂,你怎麼也在這裡?怎麼還在向恭王爺行禮?”
還別說,看到柏中堂雙膝跪在鬼子六面前還滿臉淚痕的模樣,景壽還真被嚇了一大跳。然而更令景壽傻眼的是,看清他的模樣後,柏中堂又站了起來,昂首說道:“好快的速度,好狠的手段,為了抓本官,連御前侍衛都派出來了!不過景大人,下官是犯了謀反罪嗎?還要有勞你親自動手?”
“啥?”
景壽徹底暈菜了,那邊的柏中堂親信靳祥則也突然忠心爆發,跳了出來大吼道:“要抓抓我!和我家老爺無關!順天府鄉試的事,我家老爺什麼都不知道,全是我和浦安聯手乾的,考生送的銀子,也是我一個人收的!”
“啥?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景壽更暈菜了,柏中堂和鬼子六隱約覺得情況不對間,那邊桂良則已經在幾個御前侍衛的捆綁下被拖進了後花園,掙扎著大吼大叫的嚷嚷,“景大人,我犯了什麼罪?為什麼要圍我的府邸,為什麼要拿我?”
“奉旨!”
景壽這才亮出手裡的黃金令箭,大聲說出自己的真正來意,道:“皇上口諭,著領侍衛內大臣景壽立即拘捕恭親王奕訢及東閣大學士桂良,押入內廷受審!欽此!”
大聲說罷,景壽這才一揮手,又大聲說了一句,“王爺,對不起了!”
話音未落,早有幾個如狼似虎的御前侍衛沖了上來按住鬼子六,拿出隨身帶來的黃色綾帶把鬼子六捆了一個結實。鬼子六和桂良一起張口結舌間,柏葰和靳祥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後柏中堂和靳祥無比震驚的同時驚叫道:“不是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