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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因為海路的聯絡問題和海面上難以埋伏的問題,福澤諭吉雖然心中還有疑慮,卻也只能是乖乖的閉上嘴巴。那邊桂小五郎則大模大樣的說道:“國父閣下,我覺得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去拼一把,反正我們的兵力占據優勢,就算交戰不利,也可以從容退回伊敷別院,不會有大的損失。”
島津久光心裡打的也是這個主意,所以薩長聯軍決策層也當場敲定了策略,決定用今天剩下的時間準備,第二天再聯手出兵攻打鹿兒島城。然後島津久光又宣來了謝長沙的親兵謝春林,當面許下了重賞,讓謝春林立即返回鹿兒島城和謝長沙,讓謝長沙秘密做好接應薩長聯軍攻城的準備。——必須得交代一句,島津久光其實也是一個十分細心的人,為了預防萬一,島津久光並沒有說出薩長聯軍的出兵時間,只是說會在近期出兵。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經過一番緊鑼密鼓的準備之後,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時,合計兵力超過萬人的薩長聯軍突然一口氣出動了超過八千人的軍隊,以日軍猛將山縣有朋為先鋒,攜帶著各種輕重武器,突然殺出伊敷別院所在的山道,大踏步直接向著鹿兒島城殺來。
結果也還別說,因為日軍出兵太過突然的緣故,負責監視山道的吳軍將士還真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只能是匆匆拋棄簡陋的哨樓逃回鹿兒島城下,同時在民間的巡邏和監視日本百姓開採煤礦的吳軍小隊也是手忙腳亂,爭先恐後的只是往鹿兒島城下逃命,好幾個逃得慢的還被日軍追兵開槍打死打傷,場面混亂而又狼狽,讓山縣有朋率領的日軍前鋒很是開心大笑了一把。
但話又說回來,雖然絕大部分的吳軍將士確實不知內情而表現慌亂,但畢竟都是多次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百戰老兵,即便再是匆忙,等山縣有朋帶著日軍前鋒一路衝殺到鹿兒島城下時,吳軍將士還是絕大部分已經回營歸隊,進入了城下町的防禦工事準備作戰。同時鹿兒島城也是城門緊閉,上下戒嚴,沒能乘勝追擊的山縣有朋無奈,也只好是讓軍隊搶占有地形立陣,等待主力前來發起進攻。
上午九點過後,日軍主力順利進入陣地,迅速布置火炮對著吳軍陣地開炮,吳軍馬上還以顏色,用僅有的三門後裝膛線炮配合老式火炮還擊,與日軍遠距離對轟,但因為火炮數量有不小差距的緣故,吳軍的炮火明顯不如日軍猛烈,無法達到壓制敵人炮火的效果。日軍乘機投入步兵,從三個方向猛攻吳軍的城下町工事。
戰事因此迅速進入了白熱化,高喊著板載的日軍步兵以五人為一隊,以類似散兵線的進攻戰術反覆衝擊吳軍陣地,兵力處於絕對劣勢的吳軍將士則憑藉工事死守,以火槍、劈山炮和少量手雷抵禦日軍進攻。戰場上槍聲連綿,有如爆豆,間雜大炮轟鳴和日軍特有的板載口號,又不時有雙方士兵中彈倒下,發出悽厲的慘呼求救聲音,激烈異常。
因為工事擋道,日軍的兵力優勢還一時發揮不出來,不過沒關係,時間十分充足,島津久光和桂小五郎等薩長聯軍的指揮官也不著急,還都頗有雅興的互相邀請著在戰場上品起了茶。然而就在島津久光和桂小五郎二人舉杯共飲的時候,一聲他們十分熟悉的汽笛聲卻突然從遠處傳來,再接著,不等島津久光和桂小五郎扭頭去看汽笛傳來的方向,又是好幾聲的汽笛聲音接連傳來,島津久光手裡的茶杯也頓時落地,臉色蒼白的說道:“怎麼可能?鹿兒島灣這裡,怎麼還有蒸汽船?”
“國父!執事!快看,東南方,有煙霧!象是有蒸汽船來了!”
親隨小姓撕心裂肺的大喊讓桂小五郎也變了臉色,趕緊扭頭去看東南方向時,桂小五郎手裡的茶杯也頓時落地,方臉還直接變成了死灰色——東南那邊遼闊的海面上,確實已經出現了十來條黑色的煙霧,代表著蒸汽船的黑色煙霧!
與島津久光和桂小五郎等人的反應完全不一樣,同一時間的吳軍旗艦曾國藩號艦橋上,吳軍海軍學校的校長兼吳軍遠征艦隊的軍事顧問阿斯本,卻是滿臉的無奈和不解,還向旁邊的王孚問道:“王,你們湖北臨時政府軍的軍官怎麼都好象有個壞習慣?不管敵人是強是弱,都要先用花招欺騙敵人?這次你的武器裝備和軍隊實力都占明顯優勢,怎麼還是不願意和敵人堂堂正正的打一仗?一定要先想辦法欺騙敵人,然後再和敵人交戰?”
“校長,這是我們鎮南王的習慣,一直以來的作戰習慣。”王孚苦笑,十分坦率的回答道:“跟著他打仗的時間太久了,我們也就被他傳染上了這個習慣,不先騙一騙敵人,打起仗來就全身不舒服,感覺不夠勁,不過癮。”
苦笑著回答完了,王孚才又向部下傳令道:“打旗號,進入陣地後,所有船隻馬上對著倭寇陣地開火!狠狠的打!這一仗,一定要幹掉倭寇薩摩藩和長州藩的主力!”
第六百六十四章 大破薩長
“八格牙路!卑鄙的清國人,居然又欺騙我們大和勇士!卑鄙!八嘎!快,快,轉移本陣,馬上轉移本陣!”
能以攝政身份把親兒子架空到敢怒不敢言的地步,薩摩藩的國父島津久光自然也有兩把刷子,即便再是如何狂怒咒罵,也沒忘了趕緊下令轉移本陣,以免薩摩藩的陸軍主力被吳軍的蒸汽戰船炮火覆蓋。而那邊明治維新三傑之一的桂小五郎更是連咆哮怒罵的力氣都省了,早早就親自帶著長州藩的大隊向內陸深處轉移,躲開肯定會馬上鋪天蓋地砸來的吳軍炮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