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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突起因不過是裝著沙土的草袋砸腳這樣的雞毛蒜皮小事,可是被砸住腳的湖口太平軍士兵卻一口咬定,說季榮先統領的饒州太平軍士兵是故意失手砸自己的腳,報復自己指責饒州太平軍士兵偷懶,饒州太平軍士兵矢口否認,其他的湖口軍和饒州軍士兵又各自給自己的同伴幫腔,三言兩語不對就動了手,還全都亮了刀子見了血,導致事態迅速擴大,幾乎導致內訌火併。
林啟榮知道這件事後馬上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先讓自己的親兵隊隔開衝突雙方,然後還沒等林啟榮問清楚事情經過,季榮先就不知道從那個犄角旮旯里鑽了出來,二話不說就提著馬鞭對著饒州太平軍士兵一通狂抽,大罵不止,逼著鬧事的饒州太平軍士兵向湖口太平軍磕頭謝罪。結果這麼一來,林啟榮反倒不好意思再指責饒州太平軍一字半句,只能是當眾怒斥參與械鬥湖口太平軍士兵,挨罵的湖口軍士兵卻大聲喊冤,死不認罪。
“貞天侯,小的們沒錯,是他們先動的手,我們才被迫還的手,也是他們打不過先亮的刀子,傷了我們好幾個弟兄,這件事誰都可以做證,貞天侯你請明查。”
“貞天侯,我們都可以做證,是饒州那邊到人先動的手,先亮的刀子!”
“貞天侯,我們姐妹館的姐妹都可以做證,是饒州那邊的人先動手,他們幹活不賣力,只想偷懶,還動不動就對我們的姐妹說下流話,貞天侯你請給我們姐妹主持公道。”
“季總制,他們胡說,是他們湖口軍先動手,是他們!”
在場的湖口太平軍男女將士紛紛站出來做證,強烈譴責率先動手鬧事的饒州軍士兵,饒州軍士兵也紛紛操著兩湖口音喊冤,倒打一耙非說責任全在湖口軍士兵,場面亂成一團。在這方面經驗豐富的季榮先則是看準機會開口,大吼道:“住口!都給老子閉嘴!你們急個逑?貞天侯和你們一樣,都是湖廣人,還能幫著其他人了?聽貞天候的,請貞天候給你們做主!”
皮球被季榮先硬塞到祖籍是湖南的林啟榮腳下,林啟榮萬分為難,知道這事稍微處理不好,肯定後患無窮,可是事情到了這步,林啟榮也絕對不能寒了自己基本盤湖口太平軍將士的心,只能是把當事人叫到面前一一細問,結果也是紙里包不住火,很快的,事情很快就大白於天下,幾個帶頭動手亮刀子的饒州軍士兵就被指認了出來,然而那幾個饒州軍士兵卻一味耍賴,死活不肯認帳。
“季總制,情況您也看到了,非是本候偏袒,是這麼多人都做證,本候不得不秉公執法。”知道自軍士兵絕不可能撒謊的林啟榮強壓心頭怒火,客客氣氣的向季榮先問道:“季總制,你做主吧,本候應該給這幾個士兵什麼處罰?”
“貞天侯,非是末將包庇,是這幾個傢伙都喊冤,末將也沒辦法啊?”季榮先滿臉為難的攤手,說什麼都不肯為了團結大局犧牲自己的嫡系士卒。
“如果說一兩個人冤枉他們,那還情有可原,可是這麼多人異口同聲的做證,他們不可能聯起手來冤枉你的麾下士卒吧?”
林啟榮強忍住口氣又問,季榮先卻不再搭茬,只是請林啟榮自己拿主意,看出季榮先是在故意耍賴的林啟榮卻再不客氣,立即下令把那幾個饒州兵拿下,吩咐每人重打一百軍棍,結果軍棍翻飛,幾個鬧事的饒州軍士兵哭爹喊娘間,湖口軍上下倒是歡聲如雷了,饒州軍眾人卻是個個臉色難看,目光怨毒,與湖口軍隔閡大生。
事還沒完,雖然林啟榮做出決定後,季榮先並沒有發一言反對,可是等行完了軍法兩軍散去繼續備戰時,卻又有湖口太平軍的將士跑到林啟榮的面前告密,說季榮先其實比林啟榮來得更早,然而卻沒有立即出面阻止械鬥,而是先躲進了饒州軍士卒中,直到林啟榮干來阻止械鬥才出的面。林啟榮一聽大怒,向告密者喝道:“真有這事?看清楚沒有?你知不知道污衊友軍將領是什麼罪?”
“小人如果有半句假話,請貞天候行軍法,五馬分屍煲糯米,小的絕不皺一下眉頭!”
幾個告密者都是賭咒發誓,全都一口咬定季榮先到場後沒有立即阻止械鬥,林啟榮聽了臉色更是鐵青,心裡還隱隱有些後悔,暗道:“早知道季榮先是這樣的人,他帶來的是這樣的軍隊,就不應該讓他進湖口城。”
還是一樣,林啟榮後悔讓饒州援軍進駐湖口城,卻不知道季榮先這支軍隊的上上下下更後悔進駐湖口,傍晚時才剛回到營地休息,饒州軍的幾個將領就馬上找到了正在吃飯的季榮先訴苦,都覺得林啟榮的行為是偏袒部下,故意欺負饒州太平軍,也全都直接表態後悔來救湖口。季榮先卻是一聲不吭,直到眾將發泄完了自行閉嘴,季榮先才慢條斯理的說道:“現在知道後悔了?當初我找你們商量是不是該進湖口城的時候,你們怎麼全都說應該進城?”
“季大哥,當時我們還不是怕在城外被妖兵包了餃子。”心腹陳十三喊冤道:“更怕打不過妖兵,吃了敗仗季大哥你回去沒辦法向石國宗交代,為了弟兄們的安全,也為了季大哥你能繼續帶著我們這幫兄弟打拼前程,我們才都勸你進城的啊。”
“現在說這樣還有什麼鳥用?”季榮先罵了一句髒活,說道:“現在我們的軍隊已經進了湖口城了,難道還能對林啟榮說我們想走?先不說林啟榮會不會答應,就算他答應,我們又有把握沖得出妖兵的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