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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荃逆賊瘋了?他繞過許州城直接北上是去幹什麼?準備打開封?他不怕我們斷他的糧道?”
許州知州陳肇鏞也大聲驚叫,不明白曾國荃為什麼會突然選擇孤軍深入,不過陳肇鏞這句話里倒是有一點說對了——曾國荃的確不怕許州清軍斷自己的糧道,因為曾國荃軍北上的目標,並不是距離遙遠並且肯定難打的中原重鎮開封城,只是一座在戰前吳軍和清軍誰都沒有關心過的縣級小城
“快!快!快!加快速度!我們收到準確消息,京城亂黨給許州亂黨軍隊送來的軍餉銀子,現在就在洧川城裡,北上打下洧川,劫到亂黨軍餉!人人都有重賞!弟兄們,發財的機會來了,加快速度啊!”
陳肇鏞也說錯了一點,不是曾國荃發瘋,而是曾國荃軍的上上下下都已經瘋狂了,甚至就連隱藏著眾多二五仔的吳軍舒保部上下,都是象發瘋一樣的大步北上,急匆匆的趕往洧川搶劫清軍‘餉銀’。以至於在攜帶著重型裝備北渡穎水之時,連同隨軍民夫在內總兵力超過六千人的曾國荃和舒保兩軍,僅僅只用了一個小時就全部渡過了穎水,然後毫不猶豫的大踏步北上。
當然,也有一些比較冷靜和理智吳軍將士不敢相信自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能無意中把清軍好幾個月積欠軍餉和新年犒賞恰好堵在路上,對洧川城裡是否真有清軍餉銀持保留態度。不過當後方突然出來了托明阿親自率軍出城北上的消息探報後,這些冷靜理智的吳軍將領士兵也開始發瘋了……
“絕對錯不了!被堵在洧川城裡的亂黨輜重隊,絕對押送的是亂黨餉銀!不然托明阿那個縮頭烏龜絕對不會急成這樣!弟兄們,快啊,發財的機會來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說得再準確不過,在搶劫清軍軍餉的誘惑下,以步兵為主的新湘軍將士楞是紅著眼睛跑出了和騎兵差不多的速度,而受命殿後的湘軍倪桂部,更是咬緊牙關在穎水渡口用火繩槍把清軍騎兵打得不敢抬頭,逼著清軍騎兵只能是跑到了下游遠處的渡口渡河,這才勉強踏上了北岸的土地。
超大規模的馬拉松賽跑就此展開,靠著提前出發的優勢,吳軍主力腳步不停的沖在前面,而清軍騎兵靠著戰馬之力,快馬加鞭的緊追不捨,逐漸拉近與吳軍之間的距離,一前一後的全都是直撲洧川,一起爭奪搶先渡過洧河占據先機的機會。
畢竟是騎兵,吳軍步兵的速度再快也絕不可能跑不得過戰馬,快要抵達董村鎮時,清軍騎兵終於還是追上了吳軍的尾巴。不過還好,曾國荃還有一支比較靠譜的騎兵友軍,發現情況不妙,沖在前面的舒保馬上就帶著吳軍騎兵掉頭殺了回來,迎頭痛擊托明阿和惠成率領的清軍騎兵。
結果也是到了開打的時候,舒保才愕然發現自己竟然無意中迎來了夢寐以求的機會——與嚴重威脅河南吳軍補給線的托明阿所部騎兵主力野外決戰!接著更讓舒保笑得合不攏嘴的是,因為要和吳軍步兵保持同步行動,吳軍騎兵之前並沒有全速前進,無論戰馬還是士兵都還有相當充足的余理。而清軍騎兵已經保持了好幾十里路的高速衝鋒前進,人力馬力都已經嚴重下降,作戰狀態遠不及吳軍騎兵那麼理想。所以……,所以和僧王爺關係很好的托明阿就又一次被舒保抽了一個滿地找牙。
迎面對沖,兩軍都用火繩槍對射倒是各有千秋,各有死傷斬獲,然而到了短兵相接時,已經用實際行動換得了吳超越大量彈藥補給的舒保軍騎兵則是立即占據了絕對上風,裝備著史密斯手槍的舒保本隊騎兵左右開弓,不斷精確射擊幾米十幾米內的清軍騎兵,把那些正準備掄刀子的清軍騎兵打得人仰馬翻,鬼哭狼嚎。餘下還沒資格裝備左輪槍的吳軍騎兵雖然內部二五仔眾多,然而到了以命相搏的生死戰場上,卻還是不敢有半點的手軟,揮舞著馬刀把已經被手槍射亂的清軍騎兵砍得血肉飛濺,倒地不絕。
發現情況不妙,托明阿一度試圖擺脫舒保的糾纏迂迴北上,然而受限於戰馬體力的下降,清軍騎兵卻始終無法做到這點,體力處於上風的吳軍騎兵一直在清軍的騎兵大隊中衝突不絕,把清軍騎兵的隊列攪得一片大亂,還一直盯著托明阿的帥旗不放,活捉托明阿的吼叫聲也開始出現。
與此同時,乘著吳軍騎兵戰住清軍追兵的機會,吳軍步兵大隊已然衝到了洧川城旁邊的洧河渡口,而儘管河上的木質橋樑已經被驚慌失措的洧川清軍點燃,吳軍將士卻還是頂煙冒火的直接衝上了橋,一邊開槍射擊一邊滅火搶占橋樑,還有不少吳軍士卒乾脆在大雪天裡直接跳進洧河淌水過河,向亂成一團的北岸清軍發起衝鋒。
畢竟是以民兵團練為主力的地方清軍,激戰還不到半個小時,吳軍步兵就成功奪占了水流緩慢的洧河渡口,也勉強保住了河上的木橋,然後立即一邊渡河一邊搭建浮橋,運送輜重過河。而此時此刻,天色才剛傍晚。
銀子的力量確實不小,儘管吳軍步兵大隊過河之後天色已然全黑,托明阿率領的清軍騎兵也被舒保殺得潰敗而逃,吳軍將士大可以休息一個晚上再發起攻城。可是收到了倪桂派人送來的軍情急報,知道了許州的清軍步兵大隊也在全速向洧川趕來的情況後,以曾國荃為首的湘軍群匪還是沒有半點的猶豫,不顧軍隊疲憊,馬上就向洧川小城的南門發起了猛攻,還毫不客氣的動用了火炮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