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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防著他們對你不利的同時,你還得信任和重用李秀成和其他的長毛降將,李秀成畢竟是江浙長毛的主帥,江浙福建的土地差不多都是他打下來的,餘威還剩多少不知道,可他只要賣力替你招降,你就肯定可以少打無數的仗,少付出無數的損失,多得到無數的收穫。所以李秀成他們不管是在招降勸降方面什麼樣的建議,只要不危及你的主力安全,你就可以大膽接受,讓他們放膽去做。”
聽了吳超越的叮囑,性格一向穩重的曹炎忠連連點頭,一個勁表示一定銘記於心。吳超越則還是不夠放心,又說道:“對了,還有在招降長毛的事上,要捨得許諾官職,錢財方面該讓步就讓步,我準備讓你暫時署理兩江總督,三品以下的文官,二品以下的武官,你不必請示,可以直接封賜。不用擔心將來我會為難,我們的官職有虛實之分,實在是不能用的,我們也可以讓他帶著虛銜回家養老。”
曹炎忠再次點頭,又突然問道:“鎮南王,如果亂黨那邊和我們搶著招降長毛怎麼辦?浙江沿海和福建那邊還有許多土地城池被亂黨軍隊掌握,他們收到我們攻破江寧和生擒李秀成的消息後,不可能不會乘機投降江浙福建的長毛,摘我們養熟的桃子啊?”
“這點不必擔心。”吳超越搖手,自信的說道:“亂黨那邊摘桃子雖然是肯定的,但是兩廣福建的亂黨軍隊實力不足,江浙福建的長毛只要足夠聰明,就一定不會選擇向必然會失敗的敵人投降,就算被他們拿走一些……。”
說到這裡,吳超越突然打住,瘦臉上還露出了擔憂神色,說道:“糟了,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差點把這件大事給忘了,亂黨那邊是沒有實力招降太多的江浙福建長毛,可是對於楊元清、楊輔清和吉文元這幾股長毛來說,如果我們不趕緊動手的話,就很可能會被亂黨那邊招降過去,壯大亂黨的實力,還能讓亂黨的地盤直接擴大到揚州,威脅到我們的長江航道。”
“有這個可能。”戴文節也猛然警醒,趕緊說道:“楊元清和吉文元的控制地都和亂黨的控制地接壤,現在替亂黨掌控山東的駱秉章也是一條不折不扣的老狐狸,收到我們攻破江寧的消息後,不可能不會打招降楊元清和吉文元的主意。還有楊輔清,那個二五仔在關鍵時刻連他的同門兄長楊秀清都能賣,亂黨只要捨得出價錢,不是沒有可能用金錢美女把他收買過去。”
“得儘快動手。”吳超越得出結論,說道:“吉文元和我們仇深似海,又對洪秀全忠心不二,想把他招降的可能微乎其微。但楊輔清和楊元清,我們無論如何都得把他們爭取過來,用他們替我們擋住山東的亂黨軍隊和吉文元,也乘機把我們的控制地擴大進山東地盤,把亂黨堵在山東境內。”
“鎮南王,那具體該怎麼辦?”曹炎忠趕緊問道。
吳超越盤算了一下,答道:“你的東進計劃得變一變,到了鎮江後你得兵分兩路,分一路偏師北上揚州,向楊輔清施加壓力,恩威並用逼楊輔清向我們投降,然後再用同樣的手段逼楊元清向我們投降。主力繼續東進,拿下鎮江和江陰,打通我們和上海的直接聯繫,然後再進取蘇杭。”
身上壓力一下子又大了許多,曹炎忠反而抖擻起了精神,抱拳唱諾保證完成任務。吳超越點了點頭,卻還是不夠放心,又盤算了一下後,吳超越轉向了旁邊的特務頭子張德堅,問道:“石朋,關於楊輔清和楊元清,你對他們的了解有多少?”
“鎮南王恕罪,因為距離遙遠,又從沒有和他們正面對陣,所以卑職對他們了解不多。”張德堅拱手謝罪,然後說道:“只是聽楊友清交代,楊輔清這個人比較自私,遇事只喜歡首先考慮自己的利益,貪財好色,為人卻還算謹慎,不是很喜歡冒險。楊元清的話卑職了解夠少,只是聽說他很敬尊他的兄長楊秀清,對楊秀清的話言聽計從,其他的卑職就不知道了。”
“比較自私,為人卻還算謹慎,不喜歡冒險?敬尊楊秀清,對楊秀清的話言聽計從?”
念叨著用手指頭敲打著桌面盤算了一點時間,吳超越心裡逐漸有了主意,向張德堅問道:“石朋,你之前有沒有收藏駱秉章的書信筆跡,還有他山東巡撫的印章?”
“有。”張德堅給出肯定答案,說道:“卑職的營帳里就有,鎮南王如果需要,卑職馬上就可以拿來。”
“好,馬上拿來。”吳超越歡喜吩咐,又轉向旁邊的戴文節問道:“文節先生,你的手下有沒有模仿筆跡的好手?馬上給我……。”
話還沒有說完,吳超越和戴文節就一起都笑了,吳超越還笑著自責道:“你瞧我這記性,怎麼還向文節先生你問這樣的話?文節先生書畫雙絕,模仿筆跡替駱秉章寫一道奏章,簡直比我們提刀子砍人更容易啊。”
次日,吳超越先是領著曹炎忠、吳大賽等吳軍老人登上神策門,祭奠了當年隨同自己參與南京大戰的舊日同伴,又在同日匆匆完成了擇優收編兩萬太平軍降卒的工作。第三天率眾祭奠了這次南京大戰陣亡的吳軍將士後,吳超越當天就交割完了前線事務,重新登上雒魏林號,與錢威率領部分軍隊先行返回湖北主持大局,將肅清太平軍殘餘和肅清東南的重任委託給了曹炎忠和馮三保兩員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