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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會帶著我們一起照顧!”
又上當又吃虧還被叛軍如此當眾羞辱,石鎮吉心中的惱怒當然可想而知,結果這一點又直接影響到了太平軍的回援大計,在軍隊急行軍後沒有得到充分休息的情況下,石鎮吉又斷然拒絕部下讓士卒適當保留體力的建議,才剛交代了讓浮梁太平軍全力堅守景德鎮,馬上就下令讓軍隊急行軍返回饒州府城,準備先連夜返回到古縣渡一帶再暫做休息,渡過鄱江走南岸道路回援饒州。
如果不是麾下將士以廣西老兵居多,既素質精良又最為擅長吃苦耐勞,石鎮吉的行軍要求肯定無法達成,然而即便太平軍按計劃在次日黎明時匆匆趕到了古縣渡附近,上上下下都已經疲憊到了極點,掉隊士卒眾多,騎馬行進的石鎮吉才剛下令讓軍隊就地休息,幾乎所有的太平軍將士都立即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還有許多士兵是頭剛枕地,馬上就鼾聲大作的睡去。
軍隊疲憊到了這個地步,石鎮吉最應該做的當然是軍隊好生休息,恢復一定體力再回援饒州,可就在這個時候,守衛渡口的太平軍將士卻給石鎮吉送來了壞消息,說是吳軍在昨天半夜時就向饒州城發起了進攻。石鎮吉聞報大驚,趕緊問道:“戰況如何?饒州城現在還在不在我們手裡?”
“國宗恕罪,因為隔著三十多里,小的不知道。”守衛渡口的卒長搖頭,如實說道:“小的只知道妖兵在昨天晚上發起了攻城,其他的情況小的都不知道。”
“蠢貨,廢物!”
心情極度惡劣的石鎮吉破口大罵,同時更讓石鎮吉惱怒的是,古縣渡的太平軍守兵還缺乏遠見,收到吳軍攻城的消息後,沒有未雨綢繆的在鄱江上搭建浮橋,所以太平軍沒有辦法立即渡江,必須要臨時搭橋才能過河。結果對於這點,陳玉麟等部將倒是還頗有些慶幸,覺得可以讓軍隊乘機休息一下,可石鎮吉卻是心急如焚,一腳把守渡口的卒長踹翻後迅速盤算了一通,石鎮吉還做出了這樣的決定,“馬上出發,走北岸回援饒州城!”
“國宗,太冒險了吧?”陳玉麟心驚膽戰的說道:“妖兵的主力可是在北岸,我們的將士又這麼累,妖兵如果分兵截擊,我們很難沖得過去啊?還是一邊搭橋一邊休息,等橋搭好了再走南岸回城比較好。”
“就怕饒州城堅持不住。”石鎮吉陰沉著臉說道:“我們最能打的軍隊大部分在這裡,又有一部分在鄱江口守炮台,城裡的軍隊以老弱新兵居多,戰兵連守城牆都不夠,一旦讓妖兵突破了城牆,饒州就完了。”
“可如果妖兵分兵攔截怎麼辦?”陳玉麟趕緊追問。
“那也是為鎮常他們分擔守城壓力!”石鎮吉惡狠狠的說道:“走北岸回援饒州,妖兵分兵攔截我們,如果來的妖兵不多,我們就堅決打,如果妖兵分出重兵攔截我們,我們就且戰且退,先把妖兵引遠再脫離戰場,幫鎮常他們緩一口氣,然後再過鄱江,走南岸回城。”
陳玉麟不敢再說什麼,只是在心裡嘀咕道:“就怕我們的將士太累,甩都甩不掉妖兵的追兵。”
還是多虧了石鎮吉目前的麾下士卒是以廣西老兵為主,石鎮吉不近人情的命令才得到了堅決執行,可是體力嚴重下降的太平軍向西又艱難疾行了二十餘里後,南岸那邊卻人聲鼎沸,一大群包著紅頭巾的太平軍將士狼狽萬分的從東面逃來。石鎮吉見了大驚,趕緊派人到江邊隔水喊話,詢問具體情況,結果得到的答覆卻是饒州城牆已經被吳軍用火藥炸塌,吳軍殺入城內,城中守軍招架不住,只能是紛紛出城逃命,這群太平軍敗兵則是因為手腳快先逃出南門,搶得碼頭上的船隻過江,走南岸道路逃命至此。
“饒州已經被妖兵攻破了?石鎮常呢?石達德呢?他們幹什麼吃的?為什麼連一天都守不住?!還有石鎮發和胡鼎文,為什麼不帶著水師回援饒州城?!”
沒有人能回答石鎮吉的咆哮怒吼,僅有一個斥候打馬飛奔回了石鎮吉的面前,氣喘吁吁的奏道:“稟國宗,道路前方發現一個營的妖兵,正沿著大路向我軍急行而來,似乎象是要攔截我軍。”
“來了多少妖兵?再說一遍!”石鎮吉紅著眼睛大喝問道。
“回國宗,一個營,五百人,編制很完整,應該是生力軍!”斥候如實答道。
“狗娘養的!”一再的挫折和羞辱沖昏了石鎮吉的頭腦,對親人兄弟的思念和擔憂也迷惑了石鎮吉的雙眼,丟失了經營多年的大本營這個打擊,更是讓石鎮吉鬚髮怒張,不假思索就大吼道:“迎上去,幹掉這幫妖兵,為我們天國將士報仇!”
“沖啊!”
狂吼聲中,數量仍然還在三千以上的太平軍將士個個強打精神,加快腳步,目光堅定的大步而上,迎面殺向正在沿著道路疾馳而來的吳軍營隊。然後很快的,道路的遠處,一面吳軍營級旗幟就出現在了太平軍將士的視野之中,同樣是腳步飛快,同樣是殺氣騰騰,義無返顧的向著石鎮吉軍迎面衝來!
“狗娘養的,一個營就敢正面沖老子的三千多軍隊!找死!”大罵著,騎著馬上的石鎮吉又舉刀大吼道:“殺啊!讓妖兵看看我們天國老兄弟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