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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中後的激戰都在持續,吳軍水師的旗艦和四條三級戰列艦卻始終紋絲不動,以王孚為首的吳軍水師將領個個臉色鐵青,人人胸中怒火衝天,也全都將手緊緊抓住船舷,冷漠注視激戰戰場,眼中怒火足以把太平軍水師化為灰燼,可又全都努力保持冷靜,不去做任何的調整指揮,把一切下放給麾下將士。因為他們心裡都很清楚,這時候越是調整隊形,越是調動軍隊,就註定越會給敵人機會!
以老帶新擴建而成的吳軍水師基層士卒軍官沒讓他們的指揮官失望,真正做到了兵在夜而不驚,將聞變而不亂,不管太平軍突擊隊再是如何的縱火作亂,吳軍輜重船隊說不亂就是不亂,吳軍舢板船隊也不斷穿梭追擊,各司其職互不掣肘,以不變應萬變,沉著應對太平軍突擊隊的無恥偷襲。
太平軍突擊隊的小拔船畢竟數量只有八十條,船上的火油、火箭和火彈再多也有用完的時候,而隨著這些攻擊型的縱火武器逐漸消耗殆盡,吳軍舢板快船的不斷追殺消滅,太平軍突擊隊的攻勢也逐漸放緩了下來,不但遭到了更多吳軍舢板快船的前堵後追,還只能是靠火把柴捆之類的引火之物縱火,縱火效果大減不說,吳軍輜重船上的水手也可以從容撲滅這些微小火焰,吳軍輜重船隊的情況也迅速大為好轉。
見情況不妙,殘餘的太平軍突擊隊只能是各自駕駛船隻逃出戰場,已經被吳軍舢板快船盯上的黃文英也只能是帶著坐船匆匆逃出了吳軍輜重船隊,逃向漆黑的下游,好在吳軍舢板快船也沒追趕,只是優先對付輜重船隊的殘餘敵人,黃文英這才僥倖逃得活命。
下半夜時,局勢終於全部回到了吳軍水師掌握之中,在已經盡數殲滅陣內之地的情況下,吳軍水師仍然還是沒有做出任何的調整,也沒改變陣地位置,只是一邊撲火搶救,一邊繼續嚴密保護輜重船隊,耐心等待天色全明。
在此期間,不肯死心的石達開一度組織小船從近岸水道西上偷襲,可是很遺憾,逆水而上的太平軍船隊還沒越過三口窯一帶,就已經被吳軍水師發現行蹤,五條紅單船迅速殺來,集中炮火狂轟濫炸,毫無還手之力的太平小船船隊土崩瓦解,很快就被迫敗逃回了下游。石達開聞報無奈,也只能是咬牙切齒的說道:“等著,看你們怎麼過馬當山!”
保護著大量輜重船隊的吳軍水師其實還有過馬當山這道難關,且不說馬當山上還有太平軍的炮台火力覆蓋江面,光是馬當山下那道遄急水流就夠吳軍輜重船隊喝一壺的,所以石達開才如此自信,相信自軍還有再次教訓吳軍船隊的機會。
可石達開又忘了一件事,就是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見過吳軍水師的全貌,只是從紙面數據上得知吳軍水師的情況,並沒有親眼看到過吳軍水師的真正模樣。所以到了第二天天色全明後,前方傳來了吳軍水師炮擊馬當山炮台的消息,石達開又急匆匆親自率領太平軍水師追殺到吳軍船隊附近時,只舉起望遠鏡一看,石達開就傻了眼睛。
負責炮擊馬當山炮台的是吳軍的四條三級戰列艦,每一條的舷炮數量都在七十門以上,那怕是只以一面船舷對敵,以一半的火力覆蓋太平軍的馬當山炮台,一次輪射也能打出約一百五十枚炮彈,還是對露天炮台威脅最大的黑火藥和苦味酸開花炮彈!
“打!給老子狠狠的打!”
在吳軍將領飽含憤怒的吼叫命令下,吳軍的四條風帆戰列艦始終轟鳴不斷,接二連三的把開花炮彈轟到馬當山炮台上,爆發出一團又一團的復仇烈火,把整座馬當山炮台徹底覆蓋在了一片火海之中,偶有幾門太平軍的火炮開炮還擊,導致的後果卻是更多的炮彈集中轟向他們的炮位所在。炮台上爆炸不斷,哭喊震天,不斷可見狼狽逃下炮台的太平軍士兵。
出現在石達開所部船隊正面的,是一字排開的八條吳軍蒸汽炮船,每一條都是黑煙滾滾,鍋爐轟鳴,蒸汽船隊後是紅單船隊,紅單船隊後是舢板船隊,密密麻麻,殺氣騰騰,直接用氣勢對石達開說道:“來吧,想找死就來吧!”
見此情景,石達開不但徹底死了半渡而擊的心思,全身還一陣接一陣的發寒發冷,腦海里盤算的也始終只有一個念頭,“超越小妖回過手來,找我們報仇的時候,我們如何抵擋?又怎麼可能擋得住?”
石達開絕不是在杞人憂天,事實上,吳超越寧可用二線軍隊發起北伐,也要把自己麾下的一**銳集中在長江一線,除了貪生怕死保護自己的工業基地和糧產地大後方外,更關鍵的原因就是隨時準備著武力疏通對吳軍來說至關重要的長江航線,也早早就做好了相關預案,吳超越準備用來北上追殺滿清朝廷的吳軍精銳之師,也隨時可以轉變為向太平軍動手的東征大軍!
是日,吳軍水師的炮火直接夷平了彭澤太平軍的馬當山炮台,僅憑舢板小船就把太平軍的彭澤水師殘部掃蕩一空,傷痕累累的輜重船隊直接大搖大擺的越過太平軍的馬當山防線,在吳軍水師的保護下繼續西上回家。
石達開率領的太平軍水師不敢動彈,因為他們敢有什麼舉動,吳軍水師的幾千門大小火炮就能直接把他們送下江底。
林啟榮率領的太平軍湖口水師也不敢動,因為吳軍九江水師早就已經盡數出港,死死盯住了他們,林啟榮敢動,他的湖口水師下場就只有一個——先被實力相當的吳軍九江水師拼一個元氣大傷,然後被吳軍水師主力殺一個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