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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攔不住咸豐大帝對吳超越的益發寵愛,柏中堂也只能是順水推舟,磕頭說道:“主子所言極是,吳撫台自請與文格對換職位,雖然駭人聽聞,是我大清開國以來前所未有之事,但是他的耿耿忠心,確實可歌可贊。”
“微臣有罪,此前冒昧認為吳超越此舉可贊而不可行,故而將他的摺子暫留軍機處。但主子既然覺得此舉大善,那微臣斗膽建議皇上批覆准行,讓吳超越與文格對換職務,改調湖南巡撫,主持湖南平叛大事,讓花制台可以安心返回湖北養病。”
“誰說朕要讓吳愛卿改調湖南巡撫了?”咸豐大帝突然變了臉色,怒吼道:“虧你還是軍機大臣,文格把湖南折騰成了什麼模樣,難道你還不知道?讓他和吳愛卿對換職位,你想讓中原唯一太平無事的湖北變成第二個湖南麼?!”
柏葰大驚,趕緊連連磕頭請罪,好在咸豐大帝也沒繼續追究下去,只是說道:“朕今天擱下句明白話,且不說花愛卿的身體現在還問題不大,湖南的形勢也在他和湖北講師的努力維持下大為好轉,就算花愛卿真有什麼意外,朕也絕不會把吳愛卿調出湖北!”
“糟!”柏葰心中叫苦,暗道:“文格要倒霉了,吳超越那個小蠻子的地位也更穩固了,真到了湖廣總督需要換人的時候,小蠻子的機會也更多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湖南發生的事
也不知道是那個環節出了問題,吳超越主動奏請讓自己與湖南巡撫文格互換職位的事,竟然提前被湖南巡撫文格給知道了。
聽到這消息,文格的第一反應當然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是在再三確認了消息絕對可靠之後,文格才狂喜過望的向報信人問道:“吳超越和花老頭的關係就好到了這地步?為了讓那個蒙古老韃子可以安心養病,竟然能自願來湖南當巡撫,替那個蒙古老韃子擦屁股?!”
“確實很好,總督衙門的準確消息,在私下裡,花制台和吳撫台都是以祖孫相稱。”報信人如實回答道:“另有消息,吳撫台在湖北做的很多不符合朝廷規矩的事,都是被花制台出手壓了下來,替吳撫台擋了不少的明槍暗箭。這次吳撫台續任湖北巡撫,聽說花制台在中間也出了不少的力。”
“老不死的,對吳超越那麼好,偏偏就對老子吹毛求疵。”這段時間沒少挨花沙納整治的文格咬牙切齒,對花沙納的偏袒偏心萬分不滿,然後又大喝問道:“那個老韃子,現在的情況如何了?有沒有可能儘快病死?”
“具體不知道,只知道病得很重,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公開露面了。”報信人又回答道:“我們安插到花制台身邊的眼線也報告說,花制台的親兵隊傳言,花制台已經無法理事,臨時行轅里的大小事務,目前都是戴文節在處理。”
“活該!報應!”
文格很是幸災樂禍,然而再細一盤算,文格又發現這時候該死的花老韃子還真不能死——死了的話自己和吳超越對調職位的好事可就要泡湯了。為了爭取這個難得機會和增加把握,文格便提筆寫了一道勸說花沙納離開前線休養的書信,交給自己的心腹幕僚田子石,向他吩咐道:“把信送去給花老頭,隨便給他帶點什麼吃不死人的補藥,替我勸勸他以身體為重,儘快離開前線休養,又順便替我看看那邊的情況。”
很有些鬼主意的田子石心領神會的接過差使,當天就動身趕來花沙納目前駐紮的祁陽探望花沙納,然後靠著湘江的暢通水路,只用了兩天多點時間,田子石就順利抵達了湘江河畔的祁陽城下,順利在城中見到了重病在床的花沙納。
花沙納的確病得很重,消瘦得十分明顯不說,人還昏昏沉沉的前言不搭後語,田子石無奈,只好向侍侯在一旁的戴文節問起花沙納的情況,戴文節則唉聲嘆氣的說道:“從上次病情突然反覆以後,一直都是這樣,難得有神智清醒的時候,勸他回湖北去休養也不聽,就是要死撐著。”
“這怎麼能行?”田子石很是擔心的對花沙納勸道:“花制台,國事雖然重要,但你的身體也很重要,還是要以保重身體為上。”
花沙納含含糊糊的直說胡話,根本就不知道有沒有聽清楚的田子石勸說,戴文節則又說道:“不過還好,昨天晚上清醒的時候,我又勸了花制台,說天氣越來越熱,戰場上到處都是死屍,屍毒瘴氣過多,對他病情的影響只會越來越大。花制台這才答應考慮先回長沙養病,只是沒下定決心,等他神智再清醒的時候,我再極力勸一勸。”
“先回長沙也行,前線沒了人主持大局,吳超越就更有可能被改調湖南巡撫了。”
田子石心中暗喜,趕緊又慫恿深得花沙納信任的戴文節繼續勸說,戴文節滿口答應,說話間,衛兵送來湯藥,戴文節趕緊攙扶花沙納坐起,親手為花沙納餵藥,然而湯藥餵進口中,藥汁卻不斷順著花沙納的口角流下胸膛,戴文節手忙腳亂的替花沙納擦拭湯藥間,眼中也不由流下了淚水,哽咽道:“毓仲,毓仲,你怎麼就不聽勸?怎麼就不聽勸?你知不知道,慰亭為了讓你安心休養,都已經上了摺子主動請求改調湖南?”
“慰亭?”花沙納突然來了一些精神,口齒不清的說道:“慰亭在那裡?慰亭,你來了,老夫就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