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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在經過五天時間的反覆苦戰之後,江忠濟軍雖然最終還是拿下了清軍的北倉大營,還在激戰中先後擊斃德春和張得勝兩名清軍悍將,卻仍然還是沒能全殲清軍的北倉守軍,同時吳軍的苦味酸武器也消耗殆盡,連同配合作戰的李臣典軍在內,一萬六千多吳軍居然只剩下了三百多枚手雷和兩百多發擲彈筒炮彈,後膛炮的苦味酸炮彈更是只剩下不到兩百發,這點武器別說是繼續強攻天津城了,就是想打沒有城牆保護的大沽口炮台都有些不足。
苦味酸武器緊缺到了這個地步,如果換成了是曹炎忠、黃遠豹和錢威、王孚等人率領的吳軍精銳兵團,恐怕無論如何都要掂量一下繼續攻打天津堅城的後果,然而吳軍江忠濟兵團卻並不是特別在意這點——反正苦味酸武器從來都沒有充足過,多也是打,少也是打,江忠濟軍上下還真不是十分在意有沒有足夠的苦味酸武器可用。相反的,倒是天津清軍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和戰鬥意志讓江忠濟和江家幾兄弟頗為顧忌,很是擔心不能拿下天津堅城,還要在攻堅苦戰中付出慘重代價。
還好,李鴻章只用了幾句話就讓江家兄弟堅定了決心——李鴻章十分直接的說道:“二將軍,各位將軍,仗打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如果再放棄等於就是前功盡棄,與其就這麼放棄,倒還不如咬著牙齒再拼一把,拿得下天津城就什麼都好說,如果實在拿不下來,我們再退兵回京城也不遲。”
琢磨了一下發現李鴻章的話很有道理,江忠濟和江忠義等人便也下定了主意,匆匆打掃了戰場就帶著軍隊繼續南下來打天津,同時鑑於天津北面有海河保護的緣故,江忠濟軍還做好了武力搶渡海河的心理準備,同時又派出大量斥候哨探海河上游諸地,尋找清軍的布防弱點,以便在搶渡失敗之後,繞道上游搶渡海河,到惟一可以正面強攻城池的天津南郊去建立營地。
一天後,吳軍兵臨海河北岸,如江忠濟和李鴻章等人所料,天津清軍除了早早就燒毀海河橋樑之外,又派出了重兵守衛城外各處渡口,意圖憑藉海河抵擋吳軍攻勢。早有心理準備的江忠濟等人也不著急,有條不紊的只是從容準備搶渡。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天津城南的城下町一帶突然火頭四起,喧譁聲大作,隱約還可以看到無數衣衫襤褸的百姓在城外街道中奔走放火,製造混亂。
見此情景,守衛在海河南岸的清軍上下當然是士氣受挫,軍心慌亂,戰場老麻雀江忠濟卻是毫不猶豫的下令發起進攻,才剛就位的火炮立即開火發射,吳軍突擊隊也馬上駕乘船筏向對岸發起衝擊,清軍方面卻是人人慌亂,反擊力度嚴重不足,統兵守衛在海河南岸的清軍大將陳國瑞也是既心慌又憤怒,不斷大吼,“出什麼事了?城外街道怎麼突然亂了?是什麼人幹的?到底是什麼人幹的?”
是八旗滿人幹的!是之前一直沒能得到進城,這些天來全靠清軍施捨的稀粥充飢的八旗滿人幹的!
獲知了這一答案,陳國瑞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大吼道:“八旗滿人幹的?怎麼可能?簡直荒唐!我們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和吳賊拼命,保的是他們八旗滿人的江山,他們為什麼還要幫著吳賊打我們?他們難道就分不清楚誰是朋友,誰是仇人?!”
確實很荒唐,這個時間段仿佛也註定了是一個荒唐的時代,在原先那個歷史層面中,這個時代是北方的清軍和西方列強的軍隊在華北平原上打得熱火朝天,拼得你死我活,南方的清軍則是在東南沿海與西方軍隊聯手作戰,並肩抵禦太平軍的進攻。
而在被吳超越改變的這個歷史層面上,南方的滿人為了逃避華夏百姓的復仇,紛紛改換漢姓,爭先恐後隱瞞自己的滿人身份,為了讓自己看上去更象漢人,還強迫都已經十一二歲的滿人女孩裹腳。可是北方的滿人為了能夠繼續活下去,卻紛紛拿起了自製的簡陋武器,與相對來說比較人道的吳軍將士並肩作戰,聯手向忠於滿清朝廷的清軍發起進攻。所以說,這不是天津城下町里的八旗滿人荒唐,而是這個時代太過荒唐。
“爺兒們,燒啊!點火燒啊!幫鎮南王打天津!找那幫搶我們糧食的狗東西算帳!找那個不管我們死活的狗屁王爺算帳!”
“狗東西,搶光了我們的東西,一天只給我們兩碗米湯喝,還要我們感謝你們不成?!燒啊!殺啊!幫鎮南王打天津啊!”
這些憤怒的吼叫,是天津城外的八旗滿人,毅然站在吳軍一邊的關鍵原因。
第六百四十八章 攻城毒招
吳軍之所以能夠突破海河,除了八旗滿人在天津城下町搗亂確實幫了些忙之外,最主要的還是吳軍講師自己爭氣,牢牢抓住了清軍後方生變士氣受挫的些微機會,勇敢果斷的發起搶渡進攻,打得既堅決又勇猛,僅第一輪搶渡,就成功衝上了海河南岸。
與此同時,接受過西洋教官嚴格培訓的吳軍炮手也一直開炮不斷,冒著誤傷自船筏的危險持續轟擊清軍的灘頭陣地,以高超的技術把誤傷降到了最低點,也儘可能的把炮彈覆蓋清軍守兵頭上,最終靠著火炮數量上的優勢,成功掩護了吳軍突擊隊搶占淺灘陣地,既而又幫助吳軍突擊隊打退了清軍的兩波反撲,讓吳軍突擊隊成功在海河南岸站穩了跟腳,等到後隊登陸增援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