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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實在找不到新的廢話可說之後,阿禮國才漫不經心的向比羅夫斯基問道:“親愛的比羅夫斯基先生,還忘了問你,你什麼時候到的羽田村?為了什麼事來的?”
“怎麼?阿禮國先生,你還不知道?”
比羅夫斯基有些驚訝的反問,還下意識的去看王孚,王孚的幫凶龔橙則馬上接過話頭,直接用英語說道:“阿禮國先生請原諒,還忘了告訴你一聲,比羅夫斯基先生是昨天晚上才到的羽田村,提出希望能以調停人的身份參與談判,只不過昨天時間已經太晚,怕影響到你休息,所以沒有連夜通知你。”
“調停人?”熟悉外交的阿禮國馬上就明白了比羅夫斯基是準備參與對日本的趁火打劫,也沒怎麼奇怪,只是微笑說道:“親愛的比羅夫斯基先生,你做出了一個正確的決定,一起勸說日本和平解決這次的事件,才是你最聰明的選擇。”
“阿禮國先生,比羅夫斯基先生可沒打算義務給我們幫忙。”龔橙又搶過了話頭,用英語說道:“比羅夫斯基還希望你們和我們一起,支持他向日本人提出的調停交換條件,幫助沙皇陛下獲得日本人的答謝。”
“希望我們支持比羅夫斯基先生向日本人提出的調停交換條件?”聽話聽音,阿禮國馬上醒過味來,笑道:“這麼說,比羅夫斯基先生,看來你單獨與日本幕府將軍舉行的談判,並沒有得到你所希望的結果了?”
“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成果。”在德川家茂面前碰了一鼻子灰的比羅夫斯基強笑,說道:“日本方面答應,只要調停成功,他們就會給滿意的答覆。”
阿禮國一聽又笑了,笑容中還有些掩飾不住的輕蔑,問道:“親愛的比羅夫斯基先生,那麼必須得冒昧的問一句,這次你打算從日本人手裡得到什麼?又希望我們如何支持你?”
還真不是吳軍方面的故意安排,沒等比羅夫斯基和龔橙回答,吳軍傳令兵正好過來稟報,說是日本談判代表井上正直的座船已經抵達了羽田村臨時碼頭,龔橙一聽暗喜,忙替王孚越俎代庖道:“各位親愛的先生,既然日本代表已經到了,那麼出於禮貌,我們的王軍門想親自到碼頭上去迎接日本談判代表,也請各位同去,不知各位先生意下如何?”
狼馬上就要吃羊了,狼群當然不會介意做點餐前運動表示一下自己的禮貌客氣,所以包括比羅夫斯基在內的列強代表都是一起點頭同意,隨著王孚和龔橙一起來到了吳軍昨天搶修的臨時碼頭,迎接日本幕府的首席老中井上正直。結果也還別說,得知吳軍艦隊的總司令王孚親自前來迎接自己,忍羞含辱前來簽訂城下之盟的井上正直還真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在碼頭上才剛聽完介紹就迫不及待的向王孚點頭哈腰的行禮,恭敬說道:“王將軍,這一次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還請將軍看在貴我兩國比鄰千年的份上,對薩摩藩的事多多原諒。”
“好說,好說。”王孚隨意擺手,很有風度的說道:“井上先生,談判會場和你的休息處已經準備好,快請吧,時間不早,談判就要開始了。”
井上正直答應,那邊才幹出眾卻又品德敗壞的王孚幫凶龔橙卻跳了出來,說道:“王軍門,時間還早,還是先給井上先生介紹一下諸位西方代表吧。”
知道龔橙此舉肯定是出自有意,王孚也沒嫌多事,點了點頭便替井上正直一一介紹在場諸人,結果因為大部分認識的緣故,互相介紹間也沒有多餘的話可說,惟有介紹到沙俄駐日領事比羅夫斯基時,井上正直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顫抖了幾下,然後還不用龔橙多事,井上正直主動就開了口,小心翼翼的問道:“王將軍,比羅夫斯基領事先生,也打算參與這次談判嗎?”
“好,看樣子已經被俄國人的胃口嚇破膽了。”一直在觀察井上正直神色的龔橙心中暗喜,趕緊插話說道:“井上先生放心,我知道你們和比羅夫斯基先生一向關係友好,這次只要我們的盟友英國方面同意,比羅夫斯基先生就將以調停人的身份參與談判。”
井上正直臉上的恐懼神色再也無法掩飾,嘴唇還忍不住有些哆嗦,知道今天這一關肯定更加難過。龔橙則又笑了笑,然後才轉向阿禮國,直接用英語說道:“尊敬的阿禮國先生,關於是否接受比羅夫斯基先生調停的事,我們也順便商量一下吧。昨天晚上,王軍門和我仔細商量了一下,覺得比羅夫斯基先生提出的調停條件實在太過苛刻,有可能會嚴重影響到貴我兩國在日本的政治和經濟利益,但就是不知道貴國怎麼看?”
翻譯還沒把龔橙的話完全口譯完畢,比羅夫斯基的臉色就已經無比陰沉了,那邊阿禮國則是不動聲色,問道:“哦,比羅夫斯基先生提出了什麼樣的調停條件?”
龔橙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叫隨從拿來了王孚與比羅夫斯基的談話記錄,說道:“阿禮國先生,這是我們王軍門和比羅夫斯基先生的談話記錄,請你過目。”
精通中文的阿禮國也不吭聲,直接接過了記錄細看,然後很快的,阿禮國也變了臉色,滿臉嘲諷的向比羅夫斯基問道:“親愛的比羅夫斯基先生,你的胃口還真是不小,竟然連北海道都想要?如果日本答應把北海道割讓給了你們,你們打算出多少錢收購我們英國在北海道投資開採的鴻之舞金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