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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戰鬥湘軍則是完全託了苦味酸手雷的福,每遇困難二話不說就是直接投出往常老湘軍根本捨不得使用的苦味酸手雷,而襄城清軍既是倉促迎敵又戰鬥力不高,還又是早就被吳軍的苦味酸武器給打怕了的,措手不及間被不知底細的新湘軍殺得大敗,迅速潰散殺入城池內部,新湘軍則乘勢窮追猛打,迅速奪占了城頭陣地,保護住了後軍繼續進城的道路。
清軍守將惠成的貪生怕死也幫了曾國荃的大忙,才剛看到已經無法阻攔湘軍繼續入城,惠成馬上就直接帶著軍隊從北門出城逃命,結果又在城外遭到了吳軍舒保部的迎頭痛擊,被殺得鬼哭狼嚎,死傷慘重,最後只能是四散而逃,各奔東西。吳軍騎兵則乘機以整擊潰,重創盤桓在吳軍補給線上數月之久的清軍騎兵,繳獲戰馬無數,同時也笑納了清軍囤積在城裡的無數糧食和軍需物資。
事後,疏忽大意的襄城守將惠成惠將軍當然成了托明阿的出氣筒替罪羊,儘管自己同樣也被曾國荃的計策騙過,托明阿卻還是把狼狽逃回許州的惠成抽得滿臉開花,罵得狗血淋頭,一邊打一邊罵,“蠢貨!廢物!草包!老子以前是怎麼告訴你的,吳賊的攻城戰術就三個,地道炸城牆,直接挖坑炸城牆,還有就是用火藥直接炸開城門!你怎麼就記不住,怎麼就沒記性?!”
“軍門恕罪,末將不是沒記住你的教誨,是末將真的沒想到曾國荃那個逆賊也會來這麼一手。”惠成磕頭如搗蒜,號哭著辯解道:“賊軍進城以後,末將也帶著弟兄們拼死和吳賊打巷戰,可吳賊的洋手雷太厲害了,將士們實在擋不住,末將實在沒辦法才只好帶著軍隊出城撤退的啊。”
“托軍門你看,末將還在戰場上受了傷,被吳賊的槍子打中了手。”
惠成又亮出了自己用刀戳傷的帶血胳膊,企圖騙取托明阿的同情,結果托明阿卻是一腳把他踹了一個四腳朝天,怒吼道:“滾,滾下去等軍法!那麼多的糧草彈藥,一下子被你丟個精光,看老子這次怎麼收拾你!”
滿身血污的惠成連滾帶爬的跑了,托明阿也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哀嘆道:“完了,襄城丟了,偃城也肯定保不住,許州馬上就要變成前線了,這許州能不能保住……,唉!”
又長嘆了一聲,已經沒有任何信心和吳軍在正面戰場上較量的托明阿再不言語,與同樣滿面憂慮的沈葆楨一起坐困愁城,一起無計可施。而過了許久後,沈葆楨又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忙提醒道:“托軍門,你剛才忘記問惠將軍一件很重要的事了,曾國荃的賊軍昨夜在戰場上,有沒有用吳賊的快射洋槍。”
拍了拍額頭,托明阿這才趕緊又派人把正準備洗澡的惠成叫回來,向他問起曾國荃軍的具體武器裝備情況,結果惠成也沒敢誇大,老實說了曾國荃軍中並沒有出現快射擊針槍,只是苦味酸手雷數量太多,所以清軍才擋不住。而沈葆楨聽了後心中大動,忙又對托明阿說道:“托軍門,既然曾國荃賊軍並沒有快射洋槍,舒保那個逆賊軍中也沒有那種難對付的快射洋槍,那我們在野戰之中,並不是沒有和曾國荃賊軍的一戰之力啊?”
托明阿有些猶豫,遲疑著說道:“光是拿鳥銃和抬槍對射的話,我們是不用怕吳賊,但是吳賊還有洋手雷和快射小炮,我們沒辦法克制啊?”
“洋手雷沒鳥銃和抬槍打得遠,我們只要別近戰就行。”沈葆楨提醒道:“吳賊的快射小炮有炮彈供應的問題,我們也可以用騎兵從兩翼突擊解決,只要戰術運用得當,我們憑藉軍隊數量的優勢,還是有希望打勝仗的。”
托明阿稍微有些動搖,可還是不敢冒這個險,結果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又送來了一份緊急公文,托明阿開始也沒在意,順手接過打開,然而仔細一看其中內容後,托明阿的嘴巴頓時就張得下巴差點脫臼了。沈葆楨一看情況不對,趕緊也湊上去同看時,頓時也傻了眼睛,過了許久後,沈葆楨還和托明阿同時吼出了一句話,“兩宮皇太后聖明!我們有救了!”
“軍門,出什麼事了?”
還呆在堂上的惠成好奇的問,滿面喜色的托明阿本想回答,沈葆楨卻眼明手快,一把捂住了托明阿的嘴巴,又指了公文上的一句話,托明阿頓時醒悟,趕緊大吼道:“滾下去!這事暫時還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再次趕跑了惠成後,又趕走了堂上的所有人,欣喜若狂的托明阿和沈葆楨這才商量起如何接應這批軍火送到許州,首先自然是要絕對保密,無論如何不能走漏任何風聲,其次則是如何在吳軍距離不遠的情況下,安全的把這批已經從開封出發南下的軍火運進許州城中。
派遣重兵北上趕往開封迎接這批軍火這個辦法最先被托明阿和沈葆楨一致否決——吳軍斥候和細作不是傻子,不可能察覺不到清軍的這一大規模行動,曾國荃更不是傻子,看到許州清軍這麼大張旗鼓的北上迎接軍需物資,不會生出疑心才怪,到時候曾國荃軍如果全力攔截,俄國援助滿清朝廷的軍火彈藥搞不好就得變成援助吳超越的了。
不動聲色,假裝這批軍火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物資,外松內緊的把這批軍火送到前線,無疑是托明阿和沈葆楨的最好選擇。然而這其中又有一個危險問題,就是已經攻下了襄城的吳軍直接進兵許州,那這批軍火照樣很難安全送到許州城中,仍然隨時有可能遭到吳軍的攔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