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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本地的地主帶路黨獲知山上情況,曾老師倒也逮到了發揮自己結硬寨打呆仗特長的機會,不顧氣候寒冷土地僵硬,楞是以鋤頭為武器,以挖掘為戰鬥,只用一個晚上就挖掘出了一條又深又寬的長壕,徹底切斷了那座石山上太平軍的汲水路線。黃文金叫苦不迭,只能是一邊祈求天降大雪,一邊派軍隊冒險出城給山上駐軍送水,湘軍則抓住這個機會擅守特長,拼命挖壕溝築工事切斷太平軍的出城道路,使得城中飲水幾乎無法送上山頂一滴,也幾次打敗太平軍的送水隊,逐漸把石山上的太平軍逼入了絕境。
被迫無奈,黃文金只能是硬著頭皮出動主力和湘軍幹了一仗,妄圖幫助城外駐軍重新打通汲水道路,補充水源等待大雪紛飛,也保住城外重地。然而殘酷的事實卻告訴黃文金這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近身肉搏戰湘軍將士或許不是太平軍精兵的對手,據壘而守的防禦戰卻是湘軍的拿手好戲,憑藉壕溝壘牆保護住大部分身體,再以火繩槍配合三段射迎頭痛擊,硬是打敗了被迫攻堅的彭澤太平軍主力。
死傷慘重還是突不破湘軍的包圍,黃文金無奈退回城中,已經斷水多日的山上駐軍見增援無望,也只好是被迫棄營突圍,結果卻又遭到了圍山湘軍的頑強阻擊,多次衝鋒都被打退,乾渴至極的太平軍士卒紛紛投降,守將鄧文剛又傷重而死後,石山上的太平軍殘部便全部放下了武器向湘軍投降,讓湘軍獲得了全殲石山守軍的大勝。
這場白揀到的勝利讓曾老師和湘軍上下都是欣喜若狂,士氣與信心一起大振之下,攻下石山的第二天,曾老師就派人把火炮搬運上山安裝調試,一邊準備以炮火覆蓋彭澤城內,一邊安排士卒在大冶土工技術員的指點下挖掘壕溝,準備繼續使用在湖口已經證明行之有效的地穴爆破戰術,一鼓作氣拿下彭澤城。
對此,鬥志昂揚的湘軍上下毫無意見,不但沒有一個人提出反對,相反還十分賣力和堅決的執行曾老師的這些命令。惟有左宗棠叫郭嵩燾給曾老師捎了一句話,“你不覺得這麼做太浪費火藥了?把火藥耗得太多,長毛主力又突然殺來,你拿什麼迎敵?”
曾國藩很尊重左宗棠提出的意見,但是卻沒有聽取,堅持還是按照原定戰術打,同時理直氣壯的向忤逆門生伸手討要火藥,同時湘軍的火藥儲備也還算多,也還夠使用。
再接下來,湘軍幾乎又一次創造了奇蹟拿下了彭澤城,密集的炮火把彭澤城裡轟得是雞飛狗跳,日夜不安。全力挖掘的地道也在迅速的逼近彭澤城下,然而就在地道即將成功時,汲取了湖口教訓的太平軍卻突然將同時挖掘的地道與湘軍地道連通,與湘軍士卒展開地底廝殺,並成功殺敗了湘軍的地下工兵。
收到消息,指揮挖掘地道的曾國葆慌忙派兵進入坑道,意圖奪回地道控制權避免太平軍破壞,然而經驗豐富的太平軍卻突然使出了毒煙戰術,將混有巴豆、辣椒和硫磺的柴草濃煙灌入地底,缺乏經驗的湘軍士卒措手不及,被濃煙燻得頭暈腦脹眼淚鼻涕橫流,在漫長狹窄的地道中進退兩難,自行踐踏,被熏暈悶死多人,被迫準備退出地道。然後太平軍士卒才從容不迫的進入地道,搗毀湘軍士卒加固地道的支柱頂梁,在護城河下地道段中埋設火藥,炸垮坑道引入河水,徹底破壞了湘軍辛苦挖掘的地道。
挨了這當頭一棒後,一度有些飄飄然的曾老師這才總算冷靜下來,沒再浪費力氣去以短攻長,果斷放棄明顯是太平軍更拿手的地穴攻城戰術,繼續以炮火覆蓋城內,輔之以堅固工事包圍城池,反客為主逼迫黃文金主動出城決戰。
嚴格來說,曾老師這一手的確相當奏效,也有很大的取勝把握。忍受不了湘軍的炮火肆虐,又遲遲看不到援軍的影子,城裡的太平軍將士果然出現了慌亂擔憂的情緒,不少將領也跑到黃文金的面前建議出城決戰,改變目前這種被動挨打的局面,黃文金則拿出楊秀清之前送來的堅守待援命令壓制眾將,然而時間長了以後,不要說其他的太平軍將領憂心忡忡,就連黃文金也忍不住有些提心弔膽了,暗道:“東王九千歲,你可別坑我啊,你答應的援軍,究竟什麼時候能到?”
身處黑暗,不知光明已經觸手可及,身陷泥潭,眼中看到的卻儘是鳥語花香,彭澤大戰的兩個主帥黃文金和曾國藩都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太平軍的援軍主力其實已經抵達了安慶城下,就象一條潛伏在黑夜中的餓狼一樣,等待時機尋找機會準備撲向湘軍這條肥美的羊羔
太平軍的水師主力能夠抵達安慶還不被湘軍發現,完全是楊秀清高超的指揮藝術所致,藉口到安慶運糧供給南京,楊秀清幾乎是手把手一樣的指點著秦日綱把主力船隊化整為零,然後假扮成運糧船隊分批西進,還故意打著相同的旗號以迷惑過往船隻,秘密集結於安慶下游新河口一帶,藉助這一帶的兩座江心島和茂密蘆葦隱藏行跡。
同時楊秀清又早早就秘密命令賴桂英和石鎮吉嚴密封鎖新河口一帶的大小道路,不給湘軍斥候細作靠近偵察的機會,所以直到太平軍的水師主力集結完畢,一百多里外的東流湘軍依然對此一無所知,過沒辦法及時向曾國藩報告敵情。
再接著,當大量太平軍水師戰船突然出現在東流下游江面的時候,統帥湘軍水師的曾國華、楊岳斌和彭玉麟等人當然是大吃一驚,根本就不敢相信斥候快船的探報。主帥曾國華還向斥候追問道:“看清楚了沒有?究竟是長毛的戰船,還是長毛的運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