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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原因是太平軍的增援來得比吳軍預料的更快,奪取北岸陣地的第三天傍晚,賴文鴻和古隆賢所率領的安徽太平軍就從桐城趕到集賢關,大為加強了城外太平軍的兵力,又在次日大膽走出集賢關南下,主動向監視集賢關的吳軍發起進攻,妄圖為安慶太平軍分擔守城壓力,然後曹炎忠雖然果斷出兵把他們抽了一個滿地找牙,卻又浪費一天的時間同時也被迫增兵北線預防萬一。
如此一來,吳軍不但浪費了相當不少的時間,增兵加強對集賢關和菱湖的太平軍監視後,能夠投入攻城戰場的軍隊也被降低到了一萬五千人左右。不過還好,吳軍的武器彈藥十分充足,同時安慶城裡的太平軍也不算太多,大概也就兩萬三千多點,吳軍不但還有足夠的信心把握對付,士氣也十分的高昂。以至於在開戰前夜,吳軍營中還發生了這樣的情況……
“曹二哥!當初我哥帶著我和你追隨鎮南王從上海到湖北上任的,你們在路上可是拜了把子當了兄弟,你是我哥的兄弟年紀又比我大,我也一直叫你二哥,把你當我親二哥!現在殺長毛立功的機會來了,二哥你摸著良心說說,這個機會該不該給我?!”
說這話時,彭澤大戰後才被吳超越派來給曹炎忠幫忙的黃遠豹嬉皮笑臉,理由卻讓曹炎忠根本無法拒絕,逼著曹炎忠只能是當場點頭,把打主攻的任務交給了黃遠豹。不過性格穩重的曹炎忠卻又叮囑道:“遠豹兄弟,主攻可以讓你打,但你千萬不能輕敵,千萬別以為我們的武器裝備好就無敵於天下。攻城戰不比野戰,武器裝備的優勢發揮不出來。”
“這我當然知道,我又不是第一次上戰場的菜鳥。”黃遠豹隨口應諾,又大模大樣的說道:“不過也沒事,只要我們的爆破隊能炸出城牆缺口,剩下的仗就好打多了。”
“這也正是我最擔心的事。”曹炎忠皺眉,豎起了三個指頭說道:“安慶的城牆足足有三丈厚,四丈高,比彭澤城牆難炸得多。守城的林鳳翔又是長毛名將,肯定知道我們在彭澤是在城牆上打洞直接炸塌城的事,說不定已經想出了破解我們這一招的辦法,如果他真做到這點,那我們這一仗就有得打了。”
雖然勇猛,黃遠豹卻絕不是鹵莽之人,聽了曹炎忠的分析也不大意輕敵,還問道:“那二哥你打算怎麼辦?”
“只能是老辦法,白天肅清長毛的城外工事,晚上發力攻城。”曹炎忠還是有些皺眉,說道:“我現在就只擔心能不能炸開城,狗娘養的長毛,我們的細作報告說他們在夯城牆的時候加了糯米漿,這種夯土最是不好挖,能不能順利挖出爆破孔我真沒把握。”
“能不能想辦法出奇制勝?”黃遠豹又問道:“象我們鎮南王一樣,殺長毛一個意想不到?”
“你二哥要是有鎮南王那種本事倒好了,還用得著打個林鳳翔都這麼提心弔膽?”曹炎忠苦笑,又不抱多少希望的順口說道:“你也動動腦筋,看看能不能在攻城的時候殺長毛一個措手不及,不用挖城牆埋炸藥就直接拿下安慶城。”
黃遠豹答應,還真的絞盡腦汁盤算起了如何能在攻城戰時出奇制勝的辦法,然而很可惜,這方面同樣不是黃遠豹的強項,所以沒盤算多久,第二天還要承擔主攻任務的黃遠豹乾脆就直接呼呼大睡去了。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第二天上午,在曹炎忠的指揮下,吳軍正式發起針對安慶城池的攻城戰,鑑於安慶北門外有菱湖天險保護,更加不利進攻,同時又得把東門留給太平軍跑路,減輕攻城阻力,曹炎忠只能是把攻城主戰場選擇在了安慶西門,南門副之,水師負責提供火力掩護,白天肅清外圍,晚上發力破城。
雖然是太平軍名將,還向吳超越偷學了一手線性戰術,但林鳳翔的戰術思想仍然進步不多,在城外修築的防禦工事仍然還是老式的埋樁壕溝、壘牆加地堡,這樣的防禦工事用來抵禦清軍進攻倒是效果非凡,對付裝備較差的二線吳軍也問題不大。然而碰上了武裝到了牙齒的吳超越嫡系精銳時,這樣的防禦工事純粹就變成了一堆擺設了,除了遲滯一下時間和讓吳軍浪費一些彈藥外,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猛烈的炮火聲如同天崩地裂,始終在安慶城的西南兩方迴蕩不休,各種口徑的開火炮彈和實心炮彈以肉眼無法察覺的速度,呼嘯著不斷準確命中太平軍辛苦堆砌的野戰壘牆,石飛土揚,彈片橫飛,火焰迸射,匍匐在壘牆後準備迎戰的太平軍士兵如同身處鐵火地獄,不斷被火海覆蓋,被彈片射中,也不時被轟然倒塌的壘牆活埋,還聽不到任何慘叫聲音,太平軍士兵發出的任何聲音,都被徹底淹沒在吳軍的炮火聲中。
畢竟,這次來攻打安慶城的是吳軍的一線精銳,是裝備火力已經可以和西方列強軍隊媲美的現代化軍隊,水陸聯手投入炮擊戰的火炮直接超過六百門,半數使用的還直接是開花炮彈,太平軍的原始工事想要擋住這樣猛烈的炮火無異於就是痴人說夢。
太平軍在西南兩門城外修築的一十六座炮台還不到一個半小時就徹底啞火,全是被吳軍的密集炮火直接打啞,沒有了沒手之力,城外的太平軍也就只剩下了挨打的份。
步兵向城下推進之前,吳軍的擲彈筒也加入了戰鬥,僅是在西門戰場上,曹炎忠就一口氣投入了上百架擲彈筒,曲線發射的炮彈不斷落到太平軍壘牆前後,把蹲在壘牆後瑟瑟發抖的太平軍士兵炸得更是哭爹喊娘,死傷慘重。